左玉書略顯激動。
捧著半截人參，語無倫次道：“對，對不住，我太激動了。”
“無妨。”
左玉書看著人參，眼神泛光，說道：“前輩真要把這人參贈與清虛門？”
他沒有說“我”或者“任大倉”具體某個人，而是用了“清虛門”三個字。
“此物，能否救他？”江來說道。
“能，當然能……兩百年的新鮮人參，蘊含日月精華，太能了。”左玉書說道。
“有個條件。”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前輩提條件也是應該的，左玉書恭敬道：“前輩請說。”
“每逢初一十五，清虛門拜天敬地。”
江來對于金庭山的感應，隨著人氣的增加變得很敏銳。
他很想多觀察觀察，同時也想知道，人數增加以后，人氣和靈氣會不會更旺盛。
如果真是這樣，半個人參換取綿延不斷的香火，江來賺大了。
但對于左玉書而言，拜天敬地，那是應該的。
舉頭三尺有神明，對天對地，九流十派都應懷敬畏之心。
前輩提的這個要求，等于是變相幫了他們……或者說，人參是金庭山上長著的，謝天謝地理所應當！
左玉書秒懂，感激道：“多謝前輩！拜天敬地本就是清虛的規矩！”
“好。”
“前輩，我看這人參折斷處新鮮，想必前輩挖回來不久。物極必反，兩百年年份，哪怕是一半，也要謹慎服用。”左玉書尋思著另外半截是不是被前輩給吃了。
江來沒說話。
沒必要解釋，也懶得解釋。
左玉書尷尬笑了下，說道：“也是，前輩功力深厚。是我多嘴了。”
這老家伙，倒是很細心。
大火毀容這種借口，估計也瞞不了太久。
必須得盡快找到凝聚外貌的辦法。
一念至此，江來說道：
“你對‘妖’有何見解？”
左玉書微怔。
話題突然間轉到這里，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不過，一看到手中的人參，左玉書恍然明白，前輩這是想側面了解人參，于是回答道：
“天地萬物，皆有靈性。人參乃天才地寶，善于吸收日月精華。開啟靈智以后，人參甚至可以遁地而走。”
“遁地而走？”江來心中微動。
“很多采藥者，好以紅繩綁住人參，防止它亂跑。不過，人參畢竟是植物。植物開啟了靈智，最多稱之為‘精’，所以那些人參修煉成型的傳說，都不可信。”左玉書說道。
這倒是能理解。
江來知道左玉書還有話，便沒有打斷，繼續聽他說。
“動物開啟了靈智，往往具備了經脈運轉，會掌握一定的修行方式，百年千年的大妖便可幻化成人形。所有由動物開啟修行之道的，都可以稱之為‘妖’。”
妖果然能幻化人形。
要的就是這個。
江來開口問道：“妖都具備幻化人形的能力？”
“不全是，幻化成人形，除了修為足夠以外，還要有靈智。像人一樣思考，否則與畜生無異。”
這倒是很有道理。
連人是什么都想不清楚的話，又怎么可能會去幻化成人的模樣。
“嗚深居金庭山許久，幻化成人的妖從沒見過，開啟靈智的野狼倒是有一匹。”
“妖乃人類公敵，人人得而誅之。開啟靈智以后，有了智慧，自然會避開人類。前輩見不到妖屬正常。早在八百年前，妖類便被人類驅趕至戎西，戎北，萬妖海等苦寒之地了。”
江來沒有繼續追問。
生物鏈和大自然的規則也是如此，強者生存，弱者亡。
“可以說，現在的妖類，掙扎在夾縫中生存。每年時常發生妖類偽裝成人，謀害人類的事，人類正道皆以殺妖為己任。”
這么一說，
妖類和人類是死對頭了。
本想學習一下幻化成人的本事，現在來看，找到妖類都比較困難，更別提學習這項本事了。
只是……
何為正道？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分析的話，那么自己豈不是也會被人類劃分到妖的類別里？
更何況江來身具十萬年日月精華，若是像遇到野狼那時似的無知，將日月精華暴露在人類面前。下場可想而知。
切片研究都是其次，想方設法奪取并吸收日月精華，才是可怕之處。
人類，壞得很。
哦不，也有好人，比如我……不能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江來甩開思緒，說道：“時間不早，趁人參新鮮，拿去吧。”
左玉書也知道時間不早了。
雖然前輩拒絕接盤清虛門，但好歹伸出了援手，又怎敢奢求更多？
。
左玉書離開以后。
江來把衣服脫掉，仔細審視了下全身。
從第一版到第二版發出渾濁的聲音。
這次吃了人參以后，發音變得準確很多，勉強算是第三版人形了，起碼沒那么容易引起歧義了。
“找到妖，暫時怕是不可能了。”
江來打量著全身。
不管他怎么調動元氣或者是日月精華，最多只能控制外表一層像是泛點黃色，偏暗的泥土皮膚。的確很像是大火燒過的樣子。
皮膚外表還可以隱藏一下，就是這眼睛，不太好弄。
妖，到底是怎么幻化成人的模樣的呢？幻化之后，能不能騙到那些修為更高的人呢？
這些都是需要面臨解決的問題。
“再去一次玉虛門。”
江來離開了山寺。
一個小時不到。
江來抵達天湖山麓。
有了上次的經驗，江來輕車熟路，趁著夜色，直接朝著藏書閣移動。
玉虛門人多，不像清虛門那么冷清。
這大半夜的，有不少別苑掌燈。
江來按照之前的路線，沒多久來到藏書閣外。
“咦？換人了？”
他發現看守藏書閣的人換了人。而且一次換上來兩人看守。
看起來更兇一些。
這都晚上了還在入口處守著，應該是要全天候守著。
“第一次值夜，咱倆得機靈點。”
“岳師傅年紀大了，平時鎖了門就去睡覺，咱哥倆不一樣。誰能從咱們的眼皮子地下偷走書，我跟他姓。”
江來心中腹誹，老子才不要這么渣的兒子。
這兩人的元氣波動，頂多是筑氣三層。
之前的管理員岳師傅反倒是有故意隱瞞實力的感覺。
。
江來順著墻根來到藏書閣后方。
吃一塹長一智，上次粗心大意闖入聶群的房間，讓江來記憶深刻。
得謹慎小心。
“花紋和紋飾變了，應該是新設置的。”江來觀察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