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華靜修的舉動與眾人歡慶的態度顯得格格不入,小隊里不少人對著梁華私底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梁華心里已然不在意,十幾天來早已習慣被人孤立的感覺。
既然在這不受人尊敬,梁華也不打算尊敬他們,此時梁華唯一關注點就是自己的實力,唯有把實力迅速提升上來才是硬道理。
通過斬夢取得的蛇妖靈魄并不強大,聊勝于無,梁華吸收掉這份靈魄,對夢決道文意境的參悟速度理論上可以增加不少。
悟性,修真者與天俱來的東西,天生資質好的修真者悟性自然不差,天生資質差的修真者就唯有靠后天的努力來改變,而吸收念力珠增強神念就是改變的辦法之一。
夢決煉氣一層的道文意境梁華通過一個多月的努力才參悟出來,而功法的道文意境越是往下修煉越是艱難,而且過程里還存在不少的瓶頸之處,一不小心耽擱個數年、數十年、數百年都是常有的事。
靈力值通過自身的苦修終有一天可以彌補圓滿,而道文的意境要是卡住,問題往往無解,要么靈光乍現,要么就此老去,這時神念值的強大與否就變得尤為重要。
每個人都翹首以待的好東西歷經長久的消耗與爭奪自然變得稀少無比,目前唯一可以持續性增強神念值的唯有念力珠這一辦法,梁華將其視為重中之重,即便形式不合,也全然不在意地沉浸到里邊去。
“終于是吸收完了!”
兩小時過去,外界已然是早晨,梁華終于是把蛇妖的靈魄吸收一干二凈,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神清氣爽起來。
“放!”
梁華盤腿坐在地上,把神念外放出去。
“果然是增強不少!”
受蛇妖損毀的方圓數里以一副神韻栩栩如生的水墨畫形式在梁華腦海里浮現,神念的視野依舊受周圍靈氣濃度的影響而變得花白,神念增強之后,梁華神念可清晰探測的范圍增加十米,近乎增強十分之一。
“嗯?”
梁華瞧見一個奇怪的東西,抱著疑惑收攏神念,轉即清醒過來。
郭海神色愣愣地站在梁華布置的警戒線之外,與圖安瀾形成相互對峙的局面,不敢踏進梁華修煉范圍一步,唯有擺著手尷尬笑著,靜候梁華醒來。
郭海柔聲對梁華說道:“你醒來啦,大家都等著你分蛇妖尸體呢。”
梁華心存疑惑問道:“你們怎么沒分?”
蛇妖乃是郭海首殺,按道理而言理應是由郭海主持分割,梁華不過是局外人,一行人不該乖乖地等著梁華。
袁山胸前箍著雙手,慢步走過來招手和梁華打招呼道:“喲,醒過來啦,怎么你還擁有嗜睡癥么,剛打完蛇妖就睡得死沉死沉的。”
梁華用眼白瞟袁山一眼,沒啥好氣說道:“這幾天太累,睡著沒妨礙你們吧,你們分不久好了么?”
“算啦,我不和你計較,好心當做驢肝肺,要不是我和袁海阻止,蛇妖的好東西早就被人分走了,還等你睡醒過來。”袁山擺擺手,說道:“快些決定吧,此行斬殺蛇妖你的功勞最大,要哪個部位由你首先來決定。”
“謝謝你咯!我要幾瓶蛇妖的精血,一部分蛇肉,余下的你們決定分配吧。”梁華語氣軟綿綿說道,似乎剛睡醒般,說話有氣無力。
對于梁華沒啥誠意的道歉,袁山神色滿不在意,接著梁華的話聊道:“你這幾瓶精血為你背后的畫符師準備的吧,嗤嗤,哪天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唄。”
梁華露臉平和地笑了笑,答應下來:“可以呀!”
郭海在邊上神色意外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蛇妖身上最值錢的理應是妖丹、蛇膽以及鱗甲這三樣,分別是副職業為訓妖師、煉藥師以及煉器師們的日常主要材料,需求量大,價值不菲。
而蛇妖的精血雖然也是副職業畫符師們日常主要消耗的材料,不過由于九州妖獸擁有圈養的制度,低階妖獸的精血產出量大,價值自然大跌,梁華所要的材料價值不足四十枚的下品靈石,足足把郭海心里震驚住。
要不是梁華的符咒及時出手,要不是梁華心留一念鎖住蛇妖動態,要不是梁華提前斬傷蛇妖,憑著他們幾人的力量又怎能把二階煉氣六層的蛇妖斬殺于手下,取得蛇妖的靈材。
情緒不好的張萌由邊上走過來,順腳把一塊大石頭踢掉,對梁華討好眾人的做法而翻白眼說道:“裝什么大尾巴狼,要開就趕快的。”
梁華要得越少,隊伍里他人分得的就越多,梁華的做法無疑討好隊伍的大部分人,以后張萌再想鼓動他人動梁華,就得再多加考慮考慮。
梁華同樣白一眼回張萌,說道:“嗤~你要開就過去開,沒人攔著你。”
“我來就我來。”
心中攢著怒氣的張萌不滿梁華挑釁,擼起袖子,掏出背后的大刀,跨著大步向蛇妖的尸體走去。
梁華微笑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粘著的碎屑,目視張萌開蛇妖的一幕。
眾人也挺直腰桿子向張萌望過去,目視這莊嚴的一幕。
蛇妖死后龐大的尸體挺在一片狼藉的工地上,一動不動,呈三角形狀的蛇頭溢出鮮血,蔓延在周邊的泥土上,把大地染得通紅,空氣里至今彌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談不上好聞,也談不上難聞。
“你的死亡將承接著我們的新生,化為我們的力量,你安心死去吧。”
張萌站在蛇妖的邊上高舉著大刀,合上眼默默禱告道。
緊接著張萌大刀手起刀落,劈在蛇妖的頸部位置,蛇骨咔咔作響幾聲,由蛇妖的尸體上掉落,分化為兩節。
蛇頭因刀的力道向前挪了挪,一雙燈籠般的大眼睛瞪得圓滾滾的,死不瞑目的狀態嚇到隊伍里不少的人,紛紛往后縮了縮。
梁華不以為意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對張萌提醒道:“小心蛇頭傷人。”
張萌再次白梁華一眼,拋開大刀,抱著未能拿到蛇妖首殺的怨念蹲下來,一邊生氣一邊分割蛇妖的尸體。
張萌的心中滿是對梁華的怒意,此刻完全嫁接到蛇妖的后半部分身上,咬牙切齒地割下一刀又一刀,尸塊上凝固的血塊變得如墨水般。
蛇妖已經死亡兩個小時,失去生機的蛇身冷冰冰的,摸上去猶如冰塊一般,張萌認為梁華善意的提醒不過是調戲的語句,想要讓他在人群前出丑,好再落自己的面子。
然而恰當張萌退卻一步,一不小心撞到背后蛇頭的一剎那,血淋淋的蛇頭猛地向前撲起,上下顎張大,血盤大口里一雙殘留著毒液的獠牙令人心驚膽戰,緊接著又是猛地合上,悄無聲息。
如果被這么一口毒牙咬到,毒液侵入人體,筑基期的修真者也夠吃一壺的,更不談受傷嚴重的張萌。
近距離的郭海一個疾步上前,一把撞開張萌。
張萌驚住,滿腦子的空白,沾染鮮血的雙手愣在半空,任由郭海撲倒在地,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眾人大驚,議論紛紛。
梁華撇了撇嘴,嘆一口氣。
蘇醒一小會的蛇頭最后一擊撲空,落到地上,咔咔兩聲,上下顎重新合上,一雙滿是怨氣的大眼睛重新合上,徹底無了生機。
圖安瀾盯著倒地的張萌,咬牙忿憤說道:“怎么沒把他咬死?”
梁華笑著用手和藹地揉了揉圖安瀾得到頭發,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你瘋了不成,怎么話都聽不進去。”
郭海站起一巴掌甩在張萌的臉上,怒罵道。
“怎么會?”
張萌余驚未定,一屁股癱軟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
張萌紅了眼大喊,想要向梁華撲上來,找梁華拼命:“一定是你害我,一定是。”
郭海強行伸手拉著張萌,一句話不說。
這事的確是張萌不對在先,張萌再沖動也得不到眾人的支持。
梁華忍不住張萌抓住機會就是一盆屎扣在自己頭上的舉動,迎上去挺直腰桿大罵道:“qnmd,自己不小心,怪我咯。”
“如果不是你搗鬼,你怎么提前知道蛇頭沒死透,還要傷人。”張萌情急地大聲反駁道:“你不要拉我,我今天非要和他干一場不可。”
梁華不屑地解釋道:“沒點常識的憨貨,死了活該,蛇這生物與人本來就不同,它的反應神經分布在各處肢體上,即使頭斷掉,各個器官依舊可以維持原有的動作機能。
即使在華夏每年死掉的蛇頭傷人事件都不在少數,更不談在這擁有修行之法的九州。
蛇妖明顯帶著怨念而死,神念定然存在殘留,蛇頭一經觸碰,自然而然做出反擊的條件反射,我已經善意地提醒過你,你非不聽,你還活著是郭海的功勞,你以為是你自己的運氣好么?”
郭海抱住張萌,勸解道:“好啦,好啦,你們不要吵啦,張萌,這事的確是你不對,為了小隊的和平,你冷靜一下。”
張萌沒辦法,抱著一雙眼瞪著梁華,任由郭海把自己攔下來。
霧海早晨的霧氣太大,太陽的陽光猶如經過稀釋一般毫無溫度,即使眾人披著毛皮,依然感受到秋季寒意的侵襲,一陣涼風襲來,濕冷的條件下把人凍得瑟瑟發抖。
梁華沒主動動手,領取到自己該拿的東西,便帶著圖安瀾回到篝火邊上取暖,慢悠悠地烤著肉做早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