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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在靈堂前點了三炷香,用來祭拜那個死去多年,與我無緣的孩子。如果他平安降生的話,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旻寧一定會待他如同親生的手足。

桌上放著一碗已經(jīng)放涼的棕褐色的湯藥,我想起我當(dāng)年喝下姜大夫為我準(zhǔn)備湯藥時的情形。

“姜大夫,你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你是個好人,你父親是個好人,我欠他一個人情,也許這個人情我這輩子都還不清。”姜大夫?qū)⑽覝庍f給我,這味道又腥又苦,難聞異常,“喝吧,孩子,我不會害你的,保證沒有任何副作用,你以后還是能為王爺綿延子嗣的。”

我急于知道他究竟欠了我阿爹一個怎樣的人情,“什么人情?”

“這個問題你以后就會知道了,等你身體痊愈了,你直接去問他就好了。現(xiàn)在趕緊把藥喝了,涼了會影響藥效。”后來我才知曉,其實問題的答案我已經(jīng)知道了,那便是姜大夫是云崢的舅公,而我父親是云崢的養(yǎng)父。

寒意漸重,我倚在窗前,今晚的我孤獨無助,內(nèi)心的酸楚隨血液流轉(zhuǎn)全身。我靜靜的等著藥力的發(fā)揮,我自認(rèn)為做好了一切的準(zhǔn)備,但當(dāng)痛感來襲時我還是難以承受,青兒緊緊的摟住我,我擔(dān)心會咬傷自己的舌頭,急忙咬住被子的一角。我覺得身上一陣?yán)洌魂嚐幔「挂魂嚱g痛,如同被人硬生生撕開。這種錐心刺骨的感覺,永琰一輩子都體會不到。

“長姐,你忍忍,忍過這一陣就好了,姜大夫說了,最多半個時辰的功夫,忍忍就好。”

那一晚我疼的死去活來,青兒將我打暈,等我醒來的時候,我依稀覺得一個生命在我體內(nèi)悄然流逝···

好在我承受的一切苦痛都是值得的,壞人最終得到了自己應(yīng)有的懲罰。

姜大夫早已和我串通好了供詞,且永琰深信不疑。人證物證俱在,所有人一口咬定是何蓉蓉將我推倒在地,害得我小產(chǎn)。旻寧更是在永琰面前大哭,“父王,我已經(jīng)沒有一個娘親了,難不成還想讓我再失去一個娘親嗎?”

永琰心疼旻寧,當(dāng)即貶何蓉蓉為侍妾,將她禁足在碧霄閣中。

他終于想起有我這個人了,對他,我仍有怨氣。我假裝昏睡,仔細(xì)聽著他和姜太醫(yī)的對話。

“綺雪已經(jīng)昏迷多天了,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他的聲音聽來有些自責(zé)。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啊,也不知道綺雪這丫頭能不能醒來?”姜大夫長舒一口氣,為我感到惋惜。

永琰慌了神,“你說什么?不會的。”

“怎么不會?你是大夫嗎?你有我專業(yè)嗎?你知道什么啊你,她小產(chǎn)的事是小,傷透心是大,她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才來看望她,她不傷心就怪了?”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他語氣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只可惜并不是每次犯錯我都能原諒他。他愛我不假,對我的好也都是真心的,可是卻不是我想要的。他在和何坤的這場較量中,在我和付蓉蓉的這場較量中,他還是犧牲了我,他費了這么大的周折得到我,占有我,卻在我最需要他關(guān)懷的時候,舍棄了我。我林綺雪可不是他想丟就能丟的棋子。

“我又不是她丈夫,你問我,我問誰?”姜大夫拎著箱子氣鼓鼓的走了。

我想了想,決定不再假裝昏迷。我要用自己的存在時時刻刻的提醒他,他趙永琰有愧于我林綺雪。

“好吵···”我從榻上艱難起身,永琰將我摟在懷里,他的眸子烏黑明亮,面容有幾分憔悴。我想起他之前陰冷無情的眼神,和曲江池中冰涼的水,內(nèi)心更是一陣荒涼。

“綺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想保全你,不想何蓉蓉與你為敵,但是我沒想到那個瘋女子會把你害成這樣。”沒想到,呵,我也沒想到。可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事情一多,心自然就冷了。他哭了,我也哭了。我心底只泛起片刻的柔軟,我知道永琰的話都是真的,他在等待一個扳倒何蓉蓉的機(jī)會,而我提前給了他這個機(jī)會。

我的身子慢慢復(fù)原,也恢復(fù)了往日的榮寵,宮中傳來消息,皇上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何坤的靠山尚在,我只能選擇按兵不動,一時半會不能讓蔣茹蕓出面指證是何蓉蓉促使了嫻雅姐姐的死亡,我要保住蔣茹蕓,待時機(jī)成熟之后再連根拔起。至于蘇家,興許是永琰從中周旋,或者是我小產(chǎn)一事點醒了他們,因此蘇丞相夫婦沒再為難我。

永琰安撫剛剛失去孩子的我,將我扶正,我成為嘉親王府上的正王妃,旻寧過繼到我的名下,至于蔣茹蕓,我答應(yīng)一定給她一些甜頭,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總不能讓王爺知道我和蔣茹蕓在不知不覺中達(dá)成了某種共識。

這一日,永琰奉旨進(jìn)宮,我想想就來氣,身為皇室命婦,我從未入宮參拜,自從我和永琰成婚之后,皇上也冷落了林家,疏遠(yuǎn)了我的父親,就好像我圖他們趙家什么似的。

永琰沒有不許我出去走動,我趁他去宮里的時間去了一趟娘家。

我穿了一件常服和青兒一同走路回去。

幽州城又下雪了,雪花如鹽粒般而下,落在我披風(fēng)上,我聽到沙沙沙,如蠶吐絲的聲音,格外好聽。冷風(fēng)吹在臉上,涼爽的感覺撫平了我的不安。我撐起了一把淡青色的小傘。

這個時辰,大家有閉門不出,街上擺攤做生意的只有幾家。

青兒向我抱怨,我剛出月子,身體剛剛有了起色,就這樣在風(fēng)雪里折騰。

“我看是你怕冷吧!”

“青兒都要冤死了。”她撅著小嘴看我。

我聽到風(fēng)雪之中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從我對面走過來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他高坐在白馬上,藏藍(lán)色的長袍上泛著清冷的光澤。

“許久不見,你的馬術(shù)竟然有了如此大的進(jìn)步。”我舉目看向他,士別三日即當(dāng)刮目相,他真的變了,從眼神中就能看出來,變的堅毅,舉止之中透著一種優(yōu)雅,如今,他身上散發(fā)出的耀目不遜色于雒錦明。

“上馬。”他向我伸出自己寬厚溫暖的手掌,我沒有猶豫,將手遞給他,他拉我上馬,我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將我緊緊包裹住。我本以為他會和我公乘一匹馬,沒想到他立馬翻身下馬。

“云崢,你這是做什么?”

“送你回家。”他回答的干脆利落,牽著韁繩在前走著,青兒在他身后為他撐傘。有雪粒隨風(fēng)鉆進(jìn)了他的脖頸中,而他似乎感覺不到?jīng)鲆猓源蟛较蚯埃菏淄π兀盟埔恢或湴恋拇蟀座Z,我在馬上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他側(cè)身問我。

“笑你有趣,雪都落進(jìn)了你的脖子里了。”

他也沖我笑著,我看到他眼里的我以及我身后那一方下著細(xì)雪的天地。

這一路上無人驚擾,永琰沒有出現(xiàn),青兒以為我準(zhǔn)備東西為由,先一步回去了。

雪越下越大了,寂靜無聲,覆蓋了整個長街,天地一片銀裝素裹。我和云崢的披風(fēng)恰好都是白色的,我騎乘的馬也是白色的,我們幾乎和這天地融為一色。

“當(dāng)了王妃,派頭果然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在恭維我,還是在挖苦我。

“瞧你這話說的,在你面前我能有多大的派頭?”我拿話噎他。

“難道不是嗎?走路的姿勢不一樣了,連衣服和妝容也不一樣了。”云崢的速度慢了下來。

我翻身下馬,在他身邊站定,“你也一樣。”

他清淺的笑著,單只手背負(fù)在是身后,“你,你,你想我嗎?”

他今天的表達(dá)很是奇特,結(jié)結(jié)巴巴,“你若是想知道,直接開口問我不就好了嗎?”

“那你想我嗎?”他雙眼逼視著我,我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后腦勺撞在了馬鞍子上。

看來我不得不回答他這個問題了,不過我心里有些異樣的感受,自打我知道自己和云崢不是親生兄妹之后,我就覺得哪里怪怪的,他看我的眼神,問我的問題也絕非是站在兄妹的立場上,那么我呢?我心里怎么想的,我現(xiàn)在要怎么回答他呢?

“不回答就是想咯。”他俯下身湊了過來,我聞到他口中有股子桂花米酒的味道。

“趕緊送我回去,我很冷。”我有些難為情。

“得令。”他輕輕摸了摸我冰涼的臉蛋。

我發(fā)現(xiàn)我和云崢的關(guān)系愈發(fā)曖昧,而他就像是一個撩妹高手,我似乎又跌進(jìn)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圈套之中。

回到家時,舅父和舅母也在,我看到桌上擺著一張長長地紅色禮單,地上還有各種各樣的禮品,不用問我也知道二老一定是為了珍兒和云崢的婚事而來,家中一團(tuán)和氣,而我成為了一個多余的外人,我眼睛飛掃了一眼云崢,他似乎沒有什么意見,順理成章的接受了這樁婚事的安排。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我忽然意識到一件心愛之物正離我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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