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剛剛要碰到花千緣時,花緣就猛地一把推開,但她本來就身體不舒服,這一推差點就讓她自己也倒在地上。她搖搖晃晃半天才站直了身子。
鐘逸想扶住花千緣,但無奈他的手剛剛伸過去,就被花千緣無情的打開。
鐘玉實在看不過去了。走過去,想扶著她向小區里走。
不料卻在這時,又有另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也伸了過來。
花千緣看著兩只手,睜著大眼睛,抬起來,眼神已經有些迷茫了。一只是鐘玉的柔軟白凈的手,一只是萬銘骨節分明的手。
“不要,你們都是誰,讓開……我要一個人走。我只有一個人……我只是一個人……一個人……滾——”身體的不舒服,加上心情的煩躁,花千緣已經很不耐煩了。她的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她也看不清眼前之人是誰?
“你是誰?”鐘逸看著這個走過來的男子。
萬銘也看著鐘逸哂笑道:“你又是誰?花花好像不愿意你扶她。”
聽萬銘如此親昵的呼喚花千緣,鐘逸皺起了眉頭。
“哎,你們不要吵了。”鐘玉走了過來,一把扶住了花千緣就走。
萬銘在今天中午在花千緣的出租房的菱花鏡上看到了一個“花”字,沒想到真的是這姑娘名字中的一個字。
“嗯,你叫我。”正被鐘玉扶著往前走花千緣聽到萬銘叫“花花”,以為是有人叫她,她習慣性露出了微笑。
她的眼睛有些模糊,她看著長身玉立的萬銘,他清冷的氣質讓她想起了前世的那個人,“熠哥哥,是你嗎。熠哥哥,你怎么才來啊。……是你來看我了嗎?你是怎么回事?熠哥哥,你怎么這么長時間不來找我?你怎么現在才來——我跟你說,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我到了一個好奇怪的地方。這里呀,人會飛,這里啊,房子長在天上。這里啊,人好累……”
花千緣一邊嘰哩喳喳說著萬銘聽得懂卻一頭霧水的話。什么到了奇怪的地方,現在奇怪的是她自己吧?
花千緣向著她心中認為的最安全的懷里撲去。
鐘玉和鐘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花千緣向著萬銘就撲了過去,身體跳了起來,用雙手就去攀著萬銘的脖子,還一個勁地往他懷里鉆。
萬銘也被花千緣突然豪放熱情的動作嚇得呆在了原地。當花千緣撲到他懷中時,他身體驀地一僵。
看著臉色蒼白,眼神迷離的花千緣,他啞著聲音道:“好,我送你回家。我一定送你回家,你……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扶著你走。花花,你放開我。我這樣不好走路?”
“這人是誰?妹妹,你怎么沒跟我說,花花她原來交男朋友了?”
“沒聽她說過呀?她也沒說她原來是有男朋友的呀。看來花花也是會騙人的。說什么這么多年不來找她了……那應該是原先認識的男朋友,不知什么原因分了手?這男人今天又來找她了?……真是的,不是說,好馬不吃回頭草,這男人竟然能甩了花花一次,也能甩了她甩二次……等會一定要警告花花,不要掉進一個坑里兩次……哼……”
“你真的沒聽花花說過這個男人是誰?”
“緣緣真的沒有告訴我呀……她也沒說過這個男人是怎么認識的。原來她還有過男朋友了?看這樣子,他她與他感情不錯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所以花花這么多年不結婚,不談男友?天啊!這得多深的感情呀。那他們的分離是不是經過一番痛徹心扉?是不是經過一番生離死別?也不知他們的故事感不感人?……”
此時呆在那里的鐘玉正看到,萬銘將花千緣的手從他的脖子上扯下來。可是花千緣卻又攀了上去。萬銘扯下她一只手,她的另一只手就抱了上去。仿佛那萬銘的脖子就是花千緣最好的抱枕,她就是不肯放手。
“天啊,沒想到花花還有這么奔放的時候。這……這……這可真是一朝情動難自抑呀。哎,拍照,拍照。讓她老是笑話我。這下我看看她還怎么有臉見人,居然這么主動?”
鐘玉看著大哥臉色越來越青的臉色,大眼連連眨動,她笑靨盛放,“大哥呀,你好象來晚了。人家名花有主了。早就跟你說過。你要早點下手。花花是個好女孩子。你偏偏說她太保守了,不合你的味口。哼,說什么沒味道……嗯……看到沒人……人家也有熱情火辣的時候。原先她是虛位以待,可惜不是沖著你?”
“哼,我們跟著他們。現在說這種話,還為時尚早,只要他們沒有結婚,我就還有希望。你沒看到花花她現在精神很不好。可能她是認錯人了呢?如果是,那要是發生了什么事……那時你怎么對得起你最好的朋友。”
“我不要放開你。我永遠不要放開你了——我一放開了,你就不見了,你就飛了。不放開你、這回你不能也不準不見了……熠哥哥。你怎么就不見了?我到這里這么些年了,你都不來找我?”
“花姑娘。”萬熠這么一叫,總感有點怪,還是叫花花吧。
“花花,我不是你的熠哥哥,你還認識我嗎?我現在先送你上去。我送你回家。你先放開我。嗯,要不然,你先放開我的脖子,行不行。我這樣,真的不好走路。”
“好,我們上去。熠哥哥,我讓你看看我買的房子。我花了全部的積蓄買的。很漂亮的。我在房子里貼滿了鮮花。呵呵呵。”
“好,我先扶著你上去。”萬銘轉頭看著站在那里還在盯著他看的鐘玉和鐘逸。
“那兩人是不是你的朋友?”他將花千緣的臉搬過來看向著鐘玉和鐘逸。
“是呀,她是鐘玉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一個是鐘逸,是鐘玉的哥哥,他是個好色之徒。他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女朋友。”為了表示倒底有多少,花千緣,攤開雙手,畫了一個大大的圓。
“他是色狼,你怎么還與他來往?”萬銘在背后說旁人是非,也害怕被人聽見。他奏近花千緣耳邊,啞著聲音輕輕道。鐘逸和鐘玉兒也不知說了什么,他們倆一起走了過來。
“沒法子,他是小玉兒的哥哥。不理他,好象不好。”花千緣絲毫沒領會萬銘不想讓人聽見的精神,說得很大聲。
萬銘終于還是沒有將花千緣的手從他的脖子上扯下來。他干脆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往小區的樓房走。
本來,他只是想來扶她一把的。可是花千緣也不知是怎么啦?只要他將她的手從他身上扯下來。她就嘩嘩的掉眼淚。
“熠哥哥,你不要我了嗎?你這么多年都不來找我?為什么?……你為什么不來找我?……你又要走了嗎?”
“請問,你是誰,我們是花千緣的好友我是鐘玉。”終于鐘玉追了上來,就算是做個最亮的電燈泡,有些事她也得為花花把好關。
“我叫萬銘。算是花花的朋友吧?”吵過一架,應該也是朋友吧。不是有俗話說,不打不相識。相識了也能算得是普通朋友吧?
“萬銘?萬銘,你是——你是那個直播紅人。你是花花的朋友?哎喲真是的。花花不是說她從不追星嗎?還騙我?”
她開心從挎包里拿出一張她與丈夫的合影照片,又拿出一支筆,笑著道:“萬先生,給我簽個名吧。我老公是你的粉絲。他啊……現在出差在外。……等他回來……我給他這一張您親筆的簽名照。他一定會高興的。”
走在旁邊的鐘逸聽到鐘玉居然告訴一個剛見一面的陌生人,她老公不在家。這要是碰著一個想得多的,還以為是有什么意思。哎,她這個妹妹說話總不經大腦的。
“對不起,我不是明星。從不給人簽名的。”
“怎么會不是明星?我看你的直播間,有幾百萬的粉絲啊。現在只要是粉絲多的人都叫明星。不一定,只有那娛樂圈的才算是明星。”萬銘被她說得沒法子,騰出一只手,拿起了筆,給她簽了名。
已到了深夜,小區里跳廣場舞三三兩兩的回來了。
“這不是花花嗎?”聽到有人叫她。花千緣從萬銘的懷中抬起頭來。
“是張姨啊。您跳完舞回家來了。”
“是呀。花花,這是你男朋友吧。小伙子挺帥的?我早就說了。挺好個姑娘,怎么能老是單著?找著男朋友就好。你們好好相處。什么時候吃喜糖了,可得告訴阿姨一聲。我們也算是老街坊了。”
萬銘從抱著花千緣起,就一直處于神魂游離狀況中。他不知,他也就看那男人要扶這個姑娘時,這姑娘好象很抗拒。他這才走過來問一聲倒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事情就一下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今天一天,從陌生人到男朋友,到成了結婚對象用的時間也太短了些。
懷中的姑娘口口聲聲叫的卻不是他的名字,而是所謂的熠哥哥,那人是誰?
聽到她如此深情地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他聽著很不舒服。他知道,他現在連這種不舒服也是沒資格的。這姑娘是怎么啦?他也沒有聞到酒味呀?
“小伙子,好好待人家姑娘。緣緣是個很好的女孩子。現在啊,象緣緣這樣乖巧聽話的女孩子已經不多了。”
“只不過是一個網絡小主播。”鐘逸冷著聲音道。
他被花千緣的主動投懷送抱的態度弄得揠旗息鼓的心情又開始好了一些。不過是一個小主播,每月能有多少錢?
怎么能有他有吸引力?他怎么也是一個公司老板。
終于萬銘扶著花千緣,按著她手指的方向,來到了她的家門口。
“你是誰?”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鐘逸的話。萬銘抬過頭來。因為這聲音明顯是問他的。
“我是萬銘。請問您是?”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材微胖,面貌和藹的四十多歲的的婦人。
“我是緣緣的母親。”
馬淑敏站在樓道的窗口看著這個男子抱著她的女兒好一會了。
要不是她親眼看到確實是自己的女兒主動投到這個男子懷中的。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這個保守矜持的女兒也有這么主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