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銘淡淡回道:“我朋友。”
花千緣白了萬銘一眼,卻沒再反駁。
無論如何花千緣覺得此次萬銘受傷與她有些關系,她便在醫院里為他忙前忙后。
萬銘的傷沒本就沒什么大事,拿上一點跌打損傷的外敷藥也就是了。他本想讓老同學造個假,制造些時間讓他與她多些理由相處。可是不知為何,看著女子清徹見底的眼眸,他對朋友手機發出的那條短信便刪除了。
從醫院出來,花千緣本還要送萬銘回家。但萬銘見她面有疲色,神情倦怠,他淡笑道:“我叫朋友過來便去,今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家。今天多謝千緣姑娘了。”
花千緣見他不似推脫,正好此時有出租車經過,她叫了出租車便走了。
日子過得風輕云淡,時間走得四平八穩,一眨眼又過了幾個月。
眼看就趕上了國慶放假。花千緣不想到什么旅游名勝地去看一堆擁擠人群。這一天她背著一個登山包騎著山地自行車往郊外走去。
郊外沒有什么名山大川,在花千緣的眼里,郊外的這些山照樣也是樹青水秀,并不比什么名勝差。
何況這里還沒有那些景點的吵嚷,多了幽靜。
山里百鳥啼鳴,樹影浮動,讓花千緣浮動的心慢慢平靜起來。
自從她努力想延長自己那種能定住時間的特異功能后。雖然有些成果,但控制力明顯弱了很多。穩定性也不行。更可怕的是她的腦袋疼痛也越來越厲害。
這幾天,她努力想記起前世那道銀盔銀甲的身影,可怎么也想不起來。
杏樹下的身影似乎再也不愿入夢。她的熠哥哥或許早入了輪回,身伴早已有了嬌妻。她一聲輕嘆。不知是為她還是為了他。
她前世其他的記憶也越發模糊了。那個大宅子,那些丫鬟的身影。還有那一世父母的樣子都越來越虛幻。
在夢中只要想到父母,就只有馬淑敏慈祥的樣子,花父關切的雙眼。
她有一種直覺,或許她唯一與這個世界不同的特異功能也會在某一天消失,消失的那天,那些前世的記憶便不會再留存她的腦中。她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是至少她現在沒有了害怕。或許她真的長大了。
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這個世上也不是她一個人心有悲傷。想到悲傷,不知何故,眼前浮現萬銘的身影。他應該也曾悲傷吧。他的妻子,孩子猝不急防便離他而去。
她再次嘆氣,人生永遠不知明天和意外誰來得更早。
一身香汗的她坐在山頂的一塊巖石上,登高望遠,一覽眾山小,只覺心境開闊。心底涌動的傷感莫名便消失了。
花千緣閉上眼睛,空氣傳來深鮮泥土的味道,清草的味道,還有山風的味道,還有血腥味……血腥味?嗯怎么會有血腥味?
她向對面的山崖看去。只見對面的山崖上有一片白色的衣裳,上面寫著鮮紅的SOS。這是求救信號啊。
花千緣皺眉,也不知是哪一位驢友遇了險。
她先是撥打了求救電話,本想著等救援隊過來再說。可看著那白色衣料上鮮紅的字跡,她心生惻然。
這位驢友顯然受傷了。時間久了,怕是會有更大的危險。或許她應該下去看看,也許能幫上一點忙。
攀巖她也是喜歡的,每每攀巖過后,出一身汗,一身的輕松。似乎將生活的一切負面情緒都能被汗水洗刷掉。
她走到對面的山頂,往下看去。雖然有點陡,但好在還有落腳點。她應該可以的。她從背包中拿出繩索,系好繩索后,她一點點往下降。一路雖然有些小驚險。但好在安全到達了那個失事驢友的停住洞口。
當花千緣打開手電筒之后,看到了一張平靜而熟悉的臉。
“怎么是你?”花千緣一臉驚詫。
萬銘也是一臉詫異,微笑道:“千緣小姐,真是意外。為什么我每次受傷的時候總能遇到你?”
花千緣很不淑女的翻了個白眼,“哦,你還笑得出來,看來沒什么大事?”
“能遇到姑娘,我便有救了。不會有事了,我自然是是開心。”
花千緣跑過去,看到了他腿上被尖銳的山石劃破個大口子,血已凝固。
花千緣蹙眉,“可傷了骨頭?”
萬銘笑道:“未曾。我是在下落的時候繩子意外斷了。幸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一塊突出的山石落了腳。后來爬了一段,才看到這個落腳洞口,主動下來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大事。只是在下落的時候,我的手機掉下去了,不能求援,只能想了這么個笨法子求助。沒想到,千緣姑娘也來了此山。看來我運氣不錯。”
花千緣從背包里拿出急救包,碘酒,棉簽一些消腫止血藥劑,開始替他處理傷口。
萬銘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忍著痛動了動,“你別擔心,看,并沒傷到骨頭。”
花千緣瞪眼,“我擔心什么。你這就是活該。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沒那個本事,攀什么巖?還有攀巖之時,你干嘛不好好檢查防護用具?遭一回罪,長點記心倒也不虧。”
萬銘點頭,十分的老實,“你放心,再也不會了。也也是覺得這山幽清,一時來了興致。”
花千緣覺得這話不對,不禁反駁道:“你會不會再這么干,跟我有什么關系?我放不放心又打不什么緊?這話還是跟你家老爺子說吧。你也是,老爺子這么大年紀,還得為你操這份心。”
萬銘淺笑,“是,都是我的不是。”
兩人見過幾次面,雖然算不上朋友,但倒底不是陌生人,說話沒有陌生人的防備,說話也隨意。花千緣雖然能下來,但要她再背一個人爬上去,那決對不可能。她不是大力士,再說這樣也不安全。兩人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安靜的等待救援。
剩下來的時間就是等待了。
兩人年紀相仿,聊開的話題也很多,兩上年青人不一會便就聊開了。
救援隊很值得信任的。等了二個多時辰,他們就趕了過來。
萬銘的傷口愈合的很好,雖然失了些血,但不算嚴重,在醫院了住了幾天便也就出院了。在萬銘住院的時候,花千緣去看過幾次。兩人幾番相遇,慢慢成了朋友。
經過這么一遭,兩人也互留了電話,開始走動起來。
時間是最好的潤滑劑,隨著兩人彼此熟悉,慢慢成了知己友人,再然后他們又成了一對戀人。吃飯,喝酒,看電影,約會,接吻。和許多戀愛的年青男女并沒有什么區別。兩人的戀愛期過得幸福平穩。沒有小三從中作梗,沒有父母出門反對,更沒有門當戶對的理念爭執。兩人都是大齡剩男剩女,雙方家長恨不能打包將人送出去。
所以他們十分平穩自然結了婚,生了孩子。日子過得平淡幸福。
象花千緣預料的那樣,她的那點特異功能終于在某一天消失了。但她沒有驚慌。前世的記憶也漸漸淡去,她也沒有彷徨。
她終于融入了這個世界。身旁有愛著她和她愛的丈夫,有可愛的女兒。家中有慈愛的父母,有過度活潑的弟弟,這樣的日子挺好,雖然難免雞飛狗跳,但過日子不就是這樣嗎?
萬銘低頭看著嬌美的妻子,低頭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他沒有告訴過她,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心動了心。
他曾有通過萬千算計贏得這女子的芳心。可后來兩人終于在一起了,他卻猛然發現,不是他的那些計策讓她同意與他在一起。
不過是她知道他對她的心是真的。她愿意與他一起其歷人生風雨,成一生伴侶,唯一求的也不過是他的真心相待罷了。他付出了,她便知道了。在一起,其實是這么簡單。就象幸福,都是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