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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巨變

  • 所施何安
  • 葉成帷
  • 3064字
  • 2019-09-18 11:01:28

自從朝會結束返回蒙山以后,施妺的日子就過的很是平淡,沒有一絲半點的波瀾,直至軒轅丘驚變的消息傳來。

“父親!軒轅丘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剛剛只聽到只言片語情報的施妺急匆匆地邁入議事廳,不顧還在場的眾位屬官,焦急的向著父親詢問軒轅丘的情況。施衍族長臉色也很難看,向著下方揮了揮手,原來還亂糟糟的討論事情的屬臣俱都安靜下來,全都行禮退去,只留下父女二人。

“五日前國君發(fā)布詔令,姜王后因為謀害姜側妃和二王子被廢,大王子也被剝奪了尊號,現(xiàn)如今,他們母子二人已經(jīng)被遣送回他們的母族--陳州的姜氏部落。”

“怎么會這樣?”施妺喃喃自語,脫力的滑落在椅子上,被突如其來的殘酷變局震的心慌意亂,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施妺怎么也沒料到,上位之爭竟然這么快就開始了!她果真沒有看錯姬青陽,這位表面溫雅的二殿下內里卻不是個善茬,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如此狠辣,直接將敵人置于死地,再也無法翻身。

最糟糕的是,姜王后和姬景年在軒轅丘經(jīng)營這許多年,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這么輕易就落敗,簡直不堪一擊,實在讓施妺弄不明白。

莫非這其中有什么隱情?

不行!她要去陳州親自詢問姜王后和姬景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施妺霍地站起身,下定決心以后便轉身向外走去。就這樣待在蒙山空等,什么消息也不能及時接收到,她不能就這樣干等著。

“站住!”

施衍族長慌忙將施妺攔下。“眼下局勢難測,你就不要再添亂了!”

“父親!”

“我知道父親的顧慮,父親無非是覺得他們母子失寵于國君,想跟他們撇開關系罷了。”

“可父親想過沒有?”

施妺緊緊抓著父親的衣袖,“我是姬景年的未婚妻,不管我做與不做,咱們跟他們的關系都撇不清楚。如今他們母子落難,我去看望他們完全合情合理,誰也說不出半點不合適。倘若此刻我們只顧自保,跟他們撇清關系,那才叫說不過去。”

“你說的為父何嘗不懂!”施衍族長連聲嘆氣,“只是眼下國君才發(fā)作了他們,誰敢在這當口招惹他。如今國君正在氣頭上,咱們的身份又這樣敏感,只能當縮頭烏龜一樣躲著不出聲,才能不被牽連。就算你想做什么,也先過了眼前的風口浪尖再說。”

“還有,大王子已經(jīng)被剝奪了尊號,以后你便不能再叫他姬景年,你要叫他姜景年,記住了?”

國君當真如此狠心?竟然連姓氏都不允許他保有嗎?姜王后可是他的結發(fā)妻子,姬景年是他自幼疼愛的嫡長子啊!這么多年的夫妻、父子情分,竟然能一朝全部舍棄,難道說過往的那些深厚情誼,都是作假的不成?

施妺心中分外凄涼,見父親的態(tài)度如此強硬,知曉沒有轉圜的余地,也只得泱泱離開了。

然而,夜半時分,在侍女小瑩的幫助下,施妺還是悄悄的離開了蒙山,星夜兼程趕往陳州。

為了不引人注意,施妺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曉行夜宿,不敢隨便表露行藏。許是她太過風聲鶴唳,施妺總是疑神疑鬼的,覺得有人在尾隨自己。然而每每回身看去,卻都是空無一人,施妺也只好先定下心神專心趕路。

可縱使快馬加鞭,等施妺風塵仆仆地趕到陳州的時候,也已然太遲了。

整個姜氏部落如今已是人人服喪。

施妺連著詢問了好幾個路上的行人,才打探到原來是姜王后過世了。

驟然聽聞到噩耗,施妺反應不及,呆呆地站在蕭索的街道上,心中盡是悲涼。

國君的狠心絕情對于姜王后的打擊竟有那么大嗎?算算日子,她也不過才被遣回來五六日而已,竟然這么快就撐不下去,丟下姜景年一個人孤苦無依嗎?

漫天的紙錢被風吹起,落葉一般落了施妺滿身,正如她此時凄涼的心境。

施妺自幼生母早喪,姜王后是為數(shù)不多給予她母親一般關懷的人,施妺一向對她也是有敬有愛,也曾幻想過將來與姜景年成婚以后該如何孝敬她。可如今一切都已成空,空余施妺滿心的悲涼與憤恨。

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一如施妺此刻的心情,她只覺得分外凄涼:世事竟是如此無常。

數(shù)月前施妺離開軒轅丘的時候,她還是尊貴無比的一國王后,受萬人景仰。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她就已經(jīng)跌落泥淖,連逝去都如此悄無聲息。

也不知道國君聽聞她的死訊以后會不會有半分的傷心與愧疚!

從這一刻起,施妺分外厭惡畏懼軒轅丘,那里就是一個吞噬人心的泥沼,人人都包藏著禍心,欲望橫流,為了達到各自的目的,他們可以不擇手段、不講道義、不顧夫妻情分、不念兄弟之情、不屑父慈子孝!

在權勢富貴面前,人人皆是面目全非,化身為身戴面具的惡鬼,伺機害人性命,不夠狠心的人就會被它們撕成碎片,吞食殆盡,再也不得超生。

她不敢想象,此刻的姜景年該有多難過。

夜幕時分,施妺在靈堂見到了姜景年,發(fā)現(xiàn)用盡她心中所有的詞匯,都描繪不出此刻的姜景年究竟有多難過。

他一向高大健碩的身形已經(jīng)變得有些佝僂,仿佛背上的重擔太過于沉重,已然壓得他直不起身來。他向來直白淺亮的眼眸此時也變得幽暗異常,像是躲藏在暗夜里的野獸,小心翼翼地窺探著這險惡的人世,借用黑暗的顏色來掩護自己,保護自己。

見到出現(xiàn)在眼前風塵仆仆的施妺,姜景年眼中水光湛然,費力地扯動臉上的肌肉,卻露不出一個笑來。

“你來啦!”

“母親念叨你好久了,見到你來看她,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看著胡子拉雜、眼神死灰的姜景年,施妺強忍著眼中的淚意,哽咽地笑道:“那是自然,她老人家可是最喜歡我了,每次見到我比見到你還高興呢!”

施妺眼中一不小心溢出了淚水,她慌忙將之擦去,抬頭望向正前方的牌位。昔日活色生香的姜王后,音容笑貌猶在眼前,現(xiàn)實卻只剩下這個冷冰冰的牌位,令人心中凄涼無限,冰涼入骨。

施妺努力按下起伏的胸口,上前進了一炷香,跪下來大禮參拜。

“您是景年的母親,也是我的母親,兒媳施妺在這里給您見禮了。”

此后三天,施妺都陪著姜景年守在靈堂,盡足了兒媳的本分,也深刻見識到了何謂世情冷暖。除了姜氏本部落的族民以外,偌大一個軒轅國,各部落方國,還有軒轅丘的眾多權貴大臣,竟無一人派人前來吊唁。

而姜景年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更是讓施墨連憤怒也沒了力氣。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姜景年來到施妺身邊,遞給她一只匣子。“這是母親臨終前交代要留給你的,打開看看。”

施妺默默的接過,打開來看,卻是滿滿一匣子的名貴金玉首飾。

“我們從軒轅丘離開的匆忙,也沒有帶什么東西。這些都是母親搜羅了好幾年的,準備等我們成親的時候送給你,你好好收著吧,權且當作紀念。”

施妺輕輕地合上蓋子,緊緊地抱住,“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愛惜他們的。”

姜景年憐惜的看著她的動作,伸出手去輕撫她的頭發(fā)。“你也來了有三天了,盡到心意就好。現(xiàn)在這個當口,所有人都不敢接近這里。若是你再待下去的話,怕是會連累到你們蒙山一族的。”

“再說一個人孤身前來,想必施伯父也會很擔心的。明日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別讓你父親掛心。”

眼前的姜景年一掃往日的魯莽暴躁,沉穩(wěn)凝重的一如姜王后曾經(jīng)的期許。若是姜王后還在,看到姜景年成長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可是看到這樣的姜景年,施妺卻是雙眼泛酸,控制不住噴涌而出的淚意。

“我不放心你。”

“別為我擔心。”姜景年語調極輕,帶著滿滿的溫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只是,”

他所謂話鋒一轉,輕輕碰觸著施妺猶帶淚意的臉頰,神色認真的問道:“我如今已不是那個身份尊貴的大王子了,現(xiàn)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個被國君厭棄的庶民而已,你可還愿意嫁給我?”

“我愿意!”施妺脫口而出,又哭又笑。“我和你從小就訂婚,我也早把自己當作是你的妻子,不嫁給你,我還能嫁給誰去?”

“謝謝你!”姜景年露出這三天來唯一的一個微笑,“謝謝你不嫌棄我,謝謝你還愿意嫁給我。”

他的語調也有些顫抖,似是被有些涼意的冷風所侵襲,喉嚨都有些哽咽: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會好好的經(jīng)營姜氏部落,我會建立起不輸給軒轅國的基業(yè),然后風風光光的去娶你。

你相信我,我會讓你擁有不下于王后的尊貴。

你要等著我,好嗎?”

施妺使勁的點著頭,淚落不盡。“嗯,我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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