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真相的代價是毀滅。
一.逃亡
從來沒有誰統計過在魔界爆發的戰爭到底有多少次,被稱作罪惡代名詞的戰爭在這里司空見慣,甚至是必不可少。這些戰爭中有名稱的只有一場,那就是“龍之戰爭”。這是使徒之間發生過的最強烈的沖突,然而它的影響也完全的超出了魔界。戰爭的起因是,巴卡爾知道了一個他最不應該知道的真相。擁有操控火焰能力的巨龍巴卡爾在魔界一直被稱為爆龍王,他天生喜歡爭斗和破壞,有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只有斗爭可以提醒她自己還活著。戰爭爆發的那個夜晚,巴卡爾和往常一樣,享受一場殺戮之后片刻的寧靜。那晚的天似乎有些清朗,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震驚,也讓他憤怒。天空里突然出現了使徒們的身影,他們一個接著一個以不同的方式被毀滅。使徒們的表情十分痛苦,也十分不甘,可是卻又無力反抗。巴卡爾看到自己的影像出現在天空里,影像嘶吼著,從中心碎裂開來,最終沒有形狀,消失的沒了蹤影。巴卡爾的憤怒中夾雜著恐慌,他首先來到了盧克建造的機械城中,與盧克說明了自己目睹的場景。然而,巴卡爾沒有想到被自己當做智者的盧克并不同意他的說法,這讓巴卡爾十分失望,內心中所有的不滿化作了一條導火線,徹底燃起了巴卡爾內心的恨意,他去找赫爾德,恨不得要把她捏碎在手中。他的魯莽讓他付出了應有的代價,赫爾德找到了卡恩,讓卡恩與他大戰了一場,在卡恩恐怖的力量面前,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屈服。幸運的是,使徒之間并沒有可能殺死彼此。巴卡爾從赫爾德的面前逃走了,赫爾德和卡恩并沒有阻止他。逃離的路線是盧克的機械城,這一路上,巴卡爾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之外,再沒聽到任何聲音。他的逃亡給予了機械城新的名字——寂靜城。同時,他的命運也走到了一條新的道路上,榮譽和禍患開始同時向他招手。
二.統治
通過寂靜城,巴卡爾到達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天界。于是,這片大地上的第一個黑暗時期來臨了。當時的天界大陸還十分完整,這也位巴卡爾可以做到君臨天下提供了一個幾乎必要的條件。生活在一片祥和之中,從未經歷過戰士的天界人當時并沒有意識到巴卡爾的巨大威脅。天族的軍隊在爆龍王的眼中不堪一擊,巴卡爾用他的火焰和威懾力奴隸了天界子民,他創造出了成千上萬條不同的龍作為手下,讓他們為自己建起一座城。城以他的名字命名,混沌的天空終日籠罩在城的上空。在建立起自己的統治的過程中,巴卡爾意外的發現天族人竟然會使用魔法,盡管那樣的魔法造詣比起赫爾德相形見絀,巴卡爾卻是十分懼憚。他不想讓這片土地上再出現第二個赫爾德,不想再一次屈服于魔法,于是便有了被天族人載入史冊的“魔法禁令”。這一禁令實則是一場大規模的清剿運動,所有掌握、了解,甚至聽說過“魔法”一詞的人都變成了清剿的對象。一時間,一片祥和的天界尸橫遍野,怨聲載道。人們無助的哭喊聲代替了往日的歡聲笑語,曠日持久的“魔法禁令”持續了兩月之久,天界將近一半的人口化作了冤魂。這使得天界社會的進程倒退了近十年,這期間,巴卡爾還用魔法控制了天空之城,阻斷了天界與阿拉德的通道。從此,天空之城的每一個地方都掛上了會有火龍的三角形旗幟,每一根立柱上都盤上了一條龍。同時,巴卡爾還用魔法創造了名為驅逐者的士兵和他們的領主賽格哈特作為這里的守衛。只要有人企圖通過天空之城進入天界,這些守衛們將用盡一切手段殺死闖入者?!澳Хā边@個詞從這一刻開始成為了天族人諱莫如深的唯一詞匯。天界的統治穩固了之后,巴卡爾嗜殺好斗的天性卻沒有絲毫的改變。和平而無聊的統治甚至更加刺激了他。他開始隨意抓捕并殺死天族平民,罹難的人數與日俱增。巴卡爾覺得只有殺戮可以作為他活著的證明,他開始把魔爪伸向阿拉德大陸。他耗費了大量精力創造出了三條巨龍,每一只的體型都與他本體相似。第一條龍通體深藍,身上的鱗片如冰晶一般晶瑩,吐息中帶著十足的寒氣,它的性格也如它的長相一般,十分冷酷。巴卡爾為它起名:冰龍斯卡薩。第二條龍為黑色,它繼承了巴卡爾最大部分的特征,會噴火,性格殘暴,好戰無比,巴卡爾把它稱作:狂龍赫斯。最后的那條龍通體灰白,頭頂有著一個巨大的犄角,巴卡爾的力量在它身上產生了變異,讓它可以吐出無解的劇毒物質。這條性格狡詐而陰險的龍名曰:邪龍斯皮茲。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處于暴力統治之下的天族人選擇了前者。放棄了魔法的力量,他們開始依賴自己的雙手和頭腦,人類的高明和可怕之處就體現在了這里。運用著現有的資源,天族人們學會了改良和制造新的槍械,同時,他們也在這時開始注重子彈的力量。雙方面的改進使得天界軍的武器配備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但天界人深知,要打敗使徒結束壓迫,僅靠人和槍的力量還遠遠不夠,他們必須借助人類之外卻又非魔法的東西,并把這樣的東西作為取勝的主力。天族人想到的這個主力,就是機械。巴卡爾統治可以占據天界五個世紀的歷史,或許只是因為天族人需要這樣長的時間來精通機械和技術。然而,這個看起來十分直接而純粹的計劃卻留下了一段錯綜復雜的故事,天界的歷史把這段為了擊敗巴卡爾而經歷的艱苦歲月稱作“機械革命”。在機械革命的前期,有著七位領軍人物,他們對機械的了解和造詣可謂驚世駭俗。他們被稱為“機械七戰神”。為了打敗巴卡爾,他們進行了一個名為“蓋波加”的計劃?!吧w波加”其實是一個龐大如巴卡爾本體的大型機械。七戰神認為,只有這樣的機械可以與使徒匹敵。為“蓋波加”投入最多心血的是領隊塔內巴,其學識的淵博,技術的嫻熟,使他可以與其他成員在幾乎任何領域競爭而不落下風。作為塔內巴般戀人的簡妮,精通之力學和電學等物理學領域,因此也成為了七戰神中不可或缺的一員。庫里歐是七戰神中最年輕的一員,當時只有29歲的他負責著最新穎的方面,即幫助“蓋波加”克服笨重這一缺點的“次元移動”模塊。拉蒂是七人中最具有高層人物氣質的人,她沉著冷靜,精通化學,這使“蓋波加”在建造時的合金技術達到了最高。另一位奠基人是奧德伊玆,他是數學和機器設計領域的天才,“蓋波加”的建造,可以說有一半的功勞都是他的。波爾甘是七人中最不像科學家的科學家,他體格健碩,胡須濃密,一副軍官模樣。他負責設計“蓋波加”全身的武器裝備,確保蓋波加有能力傷到或殺死巴卡爾。最后的第七人是海伊德,“蓋波加”的建造設計,最初是她的想法??梢哉f,沒有海伊德,不會有第二個人可以構思出如“蓋波加”一樣的巨型機械??墒?,命運的轉輪也就在這個時候捉弄了眾人一把。在一個夜晚,塔內巴緩緩地走出實驗室,他站在夜空下,看著如水的月光把大地照得發亮,天空十分清亮,見不到一縷輕云,像是一面擦拭過的鏡子。塔內巴點上一支煙,默默吸一口,涼風拂過,他頓覺萬分愜意。自從計劃開始之后,塔內巴還不曾有過如此的片刻清閑。然而,他的眉頭又馬上皺起來,這次不是因為?“蓋波加”的計劃,而是因為海伊德。海伊德,這個神秘的女人一直讓塔內巴倍感苦惱。雖是同伴,但他一點也不了解海伊德,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為什么有如此高的魔法造詣?甚至連她是不是天族人這一點,塔內巴都無法確認??墒呛R恋碌乃季S和想法的確有一種讓他無法企及的超前性,盡管塔內巴也不止一次的開玩笑,想要套出所有的原委,但都被回絕了。海伊德只是聲稱自己的思維源于冥想,但在塔內巴看來,與其說是冥想,不如說是一種屬于未來的技術。一個黑影的出現打斷了塔內巴的思考?!跋氩煌▎??我來告訴你,因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彼劝驼痼@了,根本無需看清黑影的長相,只是對方低沉而強勢的聲音就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冷漢在一剎那布滿他的額頭,半天時間,塔內巴才嘟噥出一句:“你……你是誰?”“你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它為什么會使用魔法?你很了解她?”塔內巴怯生生地向黑影發問。黑影沒有立刻回答他,不過這至少證明他暫時安全,如果來者是殺手,那恐怕他那把早已命歸塵土。黑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向塔內巴講出了魔界的故事。“你是說,海伊德是魔界人?她所使用的都是出自泰拉星的魔法?”聽完黑影敘述的塔內巴發問道。“沒錯?!焙谟袄湫α艘幌?,“我想你能夠猜到她是誰了。”塔內巴低下頭思索,腦中一閃而過的答案頓時讓他感到毛骨悚然?!昂諣柕?,她是赫爾德!”塔內巴喊了出來,這個結論讓他又驚又喜,可是,片刻之后他又有了下一個疑問。“?她是使徒,卻為何要幫我們?”塔內巴向黑影發問。“呵呵,那是因為她想在你們真正強大之前,趕緊除掉我?!薄俺簟??”塔內巴望著黑影,猛地一驚,不自覺地退后兩步,摔倒在地上。
明白了,全明白了。塔內巴終于可以確定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黑影是什么身份,他不是什么刺客,不是什么殺手,他就是天族人的公敵,巴卡爾。龐內巴胺罵自己蠢,為什么沒能早一點反應過來,現在巴卡爾出現在這里就等于他已經知道了整個“蓋波加”計劃。一想到籌劃多年的計劃馬上要落空,塔內巴就痛得心如刀絞。不過,他馬上又發現了另一個一樣,既然巴卡爾已經找到了這里,為什么不直接動手毀掉所有的一切,而是要出現在這里,自己平靜地談論海伊德的事?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巴卡爾自己知道。他不愿意過那樣安穩的日子,他喜好爭斗,如果現在毀了這里沒有后人繼承,也就再沒有人會給他解悶,這是巴卡爾不愿意看到的。他再一次相信,只有殺戮可以提醒他自己還活著。于是乎,巴卡爾和塔內巴在一種冥冥的基礎上達成了一個只有他兩人知情的協議,為了終止赫爾德的計劃,塔內巴需要在表面上背叛他的伙伴,迫使“蓋波加”計劃失敗,而巴卡爾答應塔內巴,可以找人把這份技術傳承給后世,讓后人用更先進的東西打敗他。這份協議的代價是,機械七戰神必須全員犧牲,以構成一個壯烈的表象來欺騙和激勵后人。協議中被選中的傳承人,就是庫里歐。協議生效了,塔內巴故意泄露了“蓋波加”的線索,讓眾人知道了他“背叛”的事實,隨后找了一片無人的地方,自殺身亡。在三天后的一個夜晚,巴卡爾的軍隊發起了襲擊。機械戰神波爾甘為了放手一搏,毅然駕駛者還是半成品的“蓋波加”與巴卡爾的軍隊戰斗,最終與半成品“蓋波加”一起犧牲。機械戰神拉蒂因為長期的勞累和吸煙,在目睹了“蓋波加”被毀的一幕后,受不住沖擊,吐血而亡。戰神庫里歐在巴卡爾軍隊襲擊中“僥幸”逃脫,他把“蓋波加”的殘骸收集起來,封入異次元空間,并把迄今為止的所有研究成果整合起來,傳給后世,隨后下落不明。戰神簡妮在這之前就懷著塔內巴的孩子,塔內巴的“背叛”和“蓋波加”的被毀讓她十分絕望,終致早產。她把孩子交給了奧德伊茲,自己則選擇了自殺。戰神奧德伊玆接受了簡妮的孩子后,就帶著孩子一起失蹤。戰神海伊德早在巴卡爾軍隊入侵前兩天就沒了蹤影,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至此,轟轟烈烈的“蓋波加”計劃宣告失敗,“機械革命”也正式從前期發展至后期。
后期的“機械革命”在名義上也是由七位頂尖的科學家支撐起來的。他們被人們稱為“七神之鞘翅”。然而,或許是天妒英才,七人中的兩位成員因病早逝。流光易逝,如白駒過隙,過往被匆匆埋藏,后來的功勛,就都算到了剩下的五人身上?!捌呱裰食帷钡脑霞壢宋?,是名聲顯赫的貴婦梅麗.法夫奧妮爾(以下簡稱梅麗),她當時雖然年過半百,卻絲毫不減年少時的熱情,有時甚至比青年人還要激情澎湃。她也是七人中身份最特殊的人,這是因為她的父親就是當年失蹤的機械戰神奧德伊茲。年輕時,周圍人對梅麗抱有極高的期待,但倔強刁蠻的梅麗卻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于是,她毅然的離家出走。不曾想,她這一出走卻成就了“七神之鞘翅”的另外兩名成員。其一是被譽為“機械天才”的梅爾文.里克特。梅爾文在十歲時就已經制造出了一個名曰“金剛狼”的人工智能機械,年幼的他把“金剛狼”當做寵物。獨具慧眼的梅麗對梅爾文制造的機械大加贊賞,她發現了梅爾文過人的天賦,于是,她把無人收養的梅爾文帶在自己身旁,一邊撫養,一邊教誨。其二是奈恩.希格??梢赃@樣說,如果沒有梅麗的出現,奈恩可能擁有一個奇離破碎的人生。不同于梅爾文的是,奈恩的父母在發現了她的天賦后,就以各種方式逼迫奈恩去學習。在他們眼中,奈恩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而是日后能以高價賣給研究所或是貴族家庭的一件商品。強大的精神壓力讓奈恩患上了社交恐懼癥,她不敢在公共場合講話,也不敢與陌生人說一句話,即使說也是十分語無倫次。梅麗把奈恩強行帶離了她父母的身邊,給了她一個自由的學習環境,奈恩的心理在那樣的環境下漸漸恢復,她對機械也日益精通,最終成為了“七神之鞘翅”的一員。吉賽爾是眾人中最不受歡迎的那個人,雖然他在機械和科學方面的造詣也非常人所能及,但卻始終不是梅爾文的對手。比梅爾文大出幾十歲的吉賽爾十分不服,強烈的好勝心讓他在與梅爾文的競爭中甚至產生出一種敵對情緒。起先,兩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后來,吉賽爾與五人中任何一人見面都充滿著火藥味。最后一人是佩拉.維恩。相比于梅爾文的懶散,梅麗的高傲,奈恩的孤僻和吉賽爾的要強,性格溫和的他是五人中人際關系最好的一個。他出身名門,興趣風雅,又因為他所設計的G系列光電機器,而頗受天界女性的歡迎,不過他本人并不因此而高興,因為他怕女人。
作為后期領軍人物的五位科學家依照機械戰神庫里歐留下的遺產成功的制造了成品“蓋波加”,在這臺“蓋波加”身上,五人竭盡所能為它裝上了各種武器,使它身上幾乎每一個部位都可以對敵人發動攻擊。盡管這樣的成果在當時已經是十分振奮人心,但作為后人的梅麗一行人卻并沒有就此滿足。于是,在“蓋波加”以外,又出現了三項巨大的成就。梅麗利用次元技術創造出一架特殊的飛機,雖然飛機本身不會攻擊,但它卻可以把自身分解為數十個小型的機械。這些小型機械落地后移動速度極快,而且每一個小型機械都是一個感應型炸彈,接近敵人時,它們會自行爆炸,威力十分驚人。梅麗稱這一武器為“空投支援”。另一項依托次元技術的武器由,梅爾文和奈恩.希格共同研發。不過,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一只數量龐大的機械大軍。通過一個控制器可以啟動四個次元開啟裝置,從次元的出口會走出一只機械大軍,大軍行進的過程中,擋在它們面前的一切都會被無情的碾碎。這支隊伍的行軍時長為十分鐘,行軍停止后,它們會原地爆炸威力保守來講,可以輕松炸毀一座城池。第三項新式武器是佩拉.維恩的專利,也是讓他引以為傲的最高成就。潛心開發G系列光電機械的他將所有成就都集中到了這一架機械上,更不可思議的事,他將這些成就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定位、追蹤、攔截、圍剿,這樣看似十分分散的功能,在這臺機械上都可以自行完成。佩拉.維恩把他的這件巨作命名為“G——0戰爭領主”。整裝待發的天界機械們告訴天界人,是時候對爆龍王巴卡爾宣戰,所有人都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三.反攻
戰爭似乎對夜晚情有獨鐘。俯瞰下去,夜空中的巴卡爾之城已經完全化作了火的海洋,火花絢爛,卻也殘忍,在無數的罪惡被大火掃清的同時,相當一部分榮譽也一并付之一炬。此刻,巴卡爾的對手并不只是被他欺壓了幾個世紀的天族人,還有更多來自阿拉德的人們。巴卡爾創造的三條龍在阿拉德闖下了不小的禍端,這筆帳自然是要由巴卡爾本人來清算。沒用多久,聯合起來的人們就來到了巴卡面前。巴卡爾的宮殿里安靜而涼爽,極盡深喉的裝修風格和他身后墻面上的一條巨龍,顯示著這位貪婪而殘暴的君主非同一般的地位和實力??粗鴣韯輿皼暗拇筌?,巴卡爾并不驚訝。他緩緩的拿起身旁桌子上的一杯紅酒,那酒的顏色有些妖媚,巴卡爾側身坐在他那寬大的王座上,把一條腿放上來,悠閑地喝了一小口紅酒,還給了眾人一個輕蔑的笑。巴卡爾不動聲色,托著酒杯的左手卻已經變成了粗大的龍爪,粗糙的黑色龍鱗傳達出一種強大的力量,似乎足以毀滅一切?!斑青辍?,巴卡爾手中的玻璃酒杯碎了,宮殿里的寂靜也隨之碎裂。只是一瞬,巴卡爾就化作了他本來的恐怖模樣,黑色堅硬的龍鱗片片豎起,周圍的光被他巨大的身影全部遮蓋掉,他的笑聲像火山巖一樣的沉重,壓在宮殿的上空。巴卡爾只是咆哮一聲,眾人就能感覺到一種足夠燃燒所有的熱量。巴卡爾振翼浮在半空中,然而地面卻早已被風暴占據。風暴肆虐,宮殿華貴的陳設轉眼間變成了它們最初的形態。碎磚、瓦礫、塵土,形成的恐怖和荒涼之間與前一秒的奢華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不過,這些也并不能對倚仗這機械技術走到這一步的天界人造成威脅。梅麗用左臂擋在眼睛前,盡量不讓風沙吹進眼睛,右手打一個響指,地面上閃過一個飛機的影,飛機飛過,墜落物的影如流星一般,分散而繁多。不過,這些不是流星,而是小型機械。巴卡爾巨大的身軀在這個時候為他造成了劣勢。墜落的小型機械幾乎全部落到了他的身上,隨即,一連串的爆炸發生在了巴卡爾的身上,火光和濃煙在巴卡爾的背上上演了很久。巴卡爾的表情里流露出一絲痛苦,他索性朝著地面噴出一口火,精純的火焰是淡金色的,就算是土石也會在這樣的溫度下分崩離析。來不及躲閃的人們在這樣的溫度下死去,連感受到痛苦的時間和機會都沒有?;钕聛淼娜藗儯麄兊木让魅耸敲窢栁暮湍味?希格。兩人用次元技術在半空建成一塊屏障,屏障上的人躲過了這致命一擊。不過,這遠遠不是結束,巴卡爾仰頭飛向高空,一瞬間沒了蹤影。黑暗天空中濃重的云被撕開一個大缺口,幾秒鐘的寂靜過后,人們看到了密布于空中并加速沖下來的巨大火球,就如同隕石一般,沉甸甸地壓下來。巨大的氣壓形成大風,吹得眾人后退。千鈞一發之際,佩拉.維恩將一個特殊的裝置奮力扔向空中,這裝置的外形是一個黑藍色的三階魔方。裝置上升,上升,在空中展開一個圓形的藍色光膜。精致而宏偉的“G——0戰爭領主”懸停在空中。它身后的十六個推進器噴發出淺藍色的火焰,沖向了空中。流蘇一樣的激光將火球悉數擊碎。G——0沒有絲毫的停留,轉而沖向了更高的天空,沒有人見識到那究竟是一場怎樣慘烈的戰斗,人們只知道那晚的天空被不斷閃現的火花照得很亮,幾乎如白晝一般。明亮的火光伴隨著巨響,G——0的推進設備向火箭脫殼一樣墜落下來,甚至比火箭脫殼更慘。它砸在地面上,半截切入地面。佩拉.維恩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G——0散落的殘骸,在他眼中像是被遺棄的孩子,獨自在那片荒蕪的大地上忍受著風沙的持續傷害。佩拉.維恩心如刀絞,他不顧一切地想要跑上前去帶回他的這個“孩子”,帶回他苦心研制的成果??墒侨藗兯浪赖臄r住了他,拽住了他。維恩奮力想要掙脫束縛沖出人群,但是他沒有做到。過了一會兒,他變得平靜,平靜而呆滯,他雙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像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若不是有人把維恩奮力向后推了一把,這位名聲顯赫的科學家此刻早已化作巴卡爾手下的亡魂。G——0,雖然沒能打敗使徒,但它也不是絲毫不占優勢。眾人的心情從看到G——0被毀滅時的震驚轉為了看到受傷的巴卡爾時的激動和興奮。這至少證明天族現在擁有著與使徒一戰的資本。G——0的武器打到了巴卡爾的左翼,這使他在飛起來時看著不太協調,如此狀態下的巴卡爾無法長時間停留在空中,他必須要找地方落腳,勝利的天平,從這一刻開始向天族一方傾斜。每當巴卡爾落地的時候,天界和阿拉德的軍士們就高喊著口號沖上去,刀刃上閃著寒光,眼睛里燒著怒火。盡管他們相對于巴爾來說只不過是一群雜兵,巴卡爾只要一揮手就可以把他們全部消滅,可是他們依舊義無反顧的沖上來,毫不退卻,毫不畏懼,更無所謂生死。意志在這個時候發揮了出乎意料的作用,海浪一樣一波又一波涌上來的人們一點點消耗著巴卡爾所剩無幾的體力。最終,人們用巨大的犧牲換來了巴卡爾的疲憊,他再也沒有力氣飛起來,龐大身軀帶來的巨大壓力,使他的雙腿不自覺的彎曲,顫抖。巴卡爾用前爪拖著地面長喘一陣,戰爭在這幾秒的喘息中獲得了短暫的停留。
再次爆發時,勝負已經十分明顯了,梅爾文與奈恩合力打開了次元空間,機械軍團包圍了巴卡爾,爆炸持續了整整五分鐘。這五分鐘里,天界人終于打敗了他們的宿敵,然而,他們也幾乎毀掉了自己的土地。
四.傾訴
如果說一個人在什么時候可以最大限度地滿足他的心愿,那一定是在他臨死之前。潰敗的巴卡爾在狂笑了一陣之后,顯得出奇的沉默。同時,作為他的敵人,天界的人們也出奇的平靜。大家都在等著這位使徒最后的獨白。“哈哈,這都在你預料之中吧,赫爾德。”巴卡爾抬頭仰望著渾然一體的漆黑天空,力不從心地吐出一句話?!按廊耍銈円詾槟銈冏龅氖虑榫褪钦_的嗎?不是,你們能走到這一步只是因為我喜歡爭斗,否則你們早就死了!”巴卡爾苦笑一聲,“不得不說,你們的所謂蓋波加技術還真不是看著那么弱,輕敵,哈哈哈,我竟然會敗在這樣一個低級的錯誤上,哈哈哈哈哈?!碧旖缛说那楦杏新牭竭@句話的氣憤變為聽完之后的無奈和唏噓。他們的心中有一種懦弱在作祟,這是向來自信的天界人第一次主動低頭?!澳銈冎皇呛諣柕碌钠遄樱趲椭瓿蓺缯麄€紀元的計劃,她只是把她做的邪惡之事披上正義的外衣,你們卻渾然不知,依然在幫她。”人們只遲疑了一下,內心中利益的趨向就把他們拽了回來。對天界人來說,打敗使徒,奪回屬于他們的地盤是絕對正確的,哪怕這些舉動會屬于某一個人的計劃也不能改變。固執和愚蠢,有時也許只有利益這一墻之隔,然而結果卻注定是天差地別。
可以說,當巴卡爾看到了天空中的那一幕景象時,他毀滅的命運就已經注定,只不過這一刻隔了五百年才與他相見。最后時刻,他所有的感觸都化作執念,他不能讓赫爾德就這樣達成她的目的,他憤恨,卻不知道怎么發泄,他想讓眼前的人們醒悟,卻沒有料到利益的阻隔有多么強硬。阻止赫爾德,只不過是一個瀕死之人的癡心妄想。
他留給天界人的是天界大陸的分裂,秩序的崩壞,以及他生平唯一一個極為復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