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徹愿擦了擦眼淚,在眾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下,有些尷尬地說:“對不起,我失態了。”
陸域一臉溫柔地看著盛徹愿,眼中的迷戀越發深邃。他笑道:“小愿,我感覺你像個純真的小孩子。我也并不是想要詆毀你。你純真美好的樣子,真的深深地吸引著我。小愿,你不用在意這些的。你真的很好的。我也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女孩。”
盛徹愿垂下頭,回避著陸域的目光,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我平時不這樣的。我就是為韋爾的事情而感到難過。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件事情。我就是感到很難過。既然我遇見了韋爾,我就覺得應該為她做些什么。這并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濫,而是當一個迷茫卑微的人遇見另一個會發光的人的時候,就會有我這種感覺吧。我就是希望韋爾繼續發光,希望她越來越好。外表冷漠的小女孩,她有一顆金子般的心。我真的很佩服她。我也衷心地希望韋爾能夠越來越好。如果我有能力這么做,就好了。”
燕明熙瞪了陸域一眼,眼神犀利,不帶半分感情。這個男人真的讓人防不勝防,公然挑釁他,對阿愿獻殷勤。阿愿是真的很好,但是被人如此覬覦就糟透了。
燕明熙回首,握緊盛徹愿的手,說些軟話:“阿愿,別擔心。韋爾小小年紀就這么懂事。她將來肯定會很厲害的吧。不過未來的路如何,還是要自己走的。無論走向何方,變成什么樣的人,都是自己的選擇而已。”
盛徹愿回頭,松了一口氣,小聲地說:“熙哥,你說的,我都懂。更何況,我也知道韋爾并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同情。小丫頭年紀小,自尊心很強,有骨氣,并不愿意接受他人的施舍。我也是能夠理解她的。她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相當不容易的。”
魏余笙輕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有了幾分難言的苦澀:“現在要解決的是我們的問題。難道我們要告訴韋爾,陸傲天已經不在了嗎?她能夠接受這種別離嗎?真的很殘忍啊。我開不了口。”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林夏川終于開口,說:“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商量出任何對策。大家都不想做這個惡人。那就讓我來說吧。我選擇一個韋爾容易接受的方式告訴她。”
林夏川這個舉動,令大家都目瞪口呆,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盛徹愿看了眾人一眼,神色復雜地說:“你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韋爾早就不在了。陸傲天和韋葛妃也都不在了。死掉了的話,就真的很難再見面的。有一部分人,他們會忘記在人間的歷練生活,重新回到浮光城,繼續過著以前的生活。有一部分人仍舊執著于前塵,貪慕凡塵的種種,進入輪回完成未了的夙愿。也有一部分人貪戀紅塵,不愿意忘記前塵往事,不斷于人海中跌宕。其間種種,都是人自己爭取的。”
燕明熙頓時就明白了盛徹愿的意思,但還是驚訝地說:“阿愿,你的意思,我們都來自浮光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阿愿她從不騙人的。
盛徹愿點了點頭,又補充道:“沒錯。可以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浮光城里的每一個人在成年之后,就要來到人間歷練,忘卻在浮光城里的一切,換作新生兒的模樣,潔白無瑕地來到人世間。”
魏余笙抓了抓頭發,很苦惱地說:“小愿,你在說什么呢?我聽不懂,還被你說糊涂了。你好像知道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到底是誰?”
陸域看著這個神秘的女人,目光炙熱,眼露邪念:“小愿,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像是一個誤落凡塵的仙子啊。”
魏余笙苦著一張臉,有一種備受傷害的心情,驚訝又激動地說:“我感覺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本來呢,進入這個游戲空間后,我就覺得自己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中。現在小愿,你又告訴我這些。這真的讓我難以接受。”人生就像是遠航,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飄向何方。她真的好緊張啊。
盛徹愿露出了一個笑容,如霜花綻放,神秘含蓄:“我沒有欺騙韋爾。是真的。也許韋爾可以找到自己的父母,將一切都問清楚,解開她的心結。她的父母該給她一個答復的。”
冷江川點了點頭,眉頭蹙起,嚴肅地說:“這樣固然是好的。但最關鍵的是陸傲天和韋葛妃在哪里,我們都不知道啊。”
盛徹愿有金手指和外掛,她總是知道的比別人多一點:“他們在的。其實他們一直想向韋爾道歉的。但是他們很害怕告訴女兒一個殘忍的真相。他們一直都知道韋爾的事情。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女兒餓死,卻無能為力。這種深深地無力感,一直是他們的一個心結。”
魏余笙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好奇地說:“他們為什么不出來和韋爾見一面呢?”
盛徹愿搖了搖頭,遺憾地說:“不知道。”
奚思白突然想到了那個一直很明顯的答案,震驚地說:“他們在哪里?難道是那盆蒲公英?”
盛徹愿點了點頭,給了奚思白一個贊賞的眼神:“你們猜對了。陸傲天和韋葛妃就藏在蒲公英的花蕊中。他們一直都陪在韋爾的身邊。換位思考一下,我覺得他們不愿意出來更多的是因為愧疚、遺憾、難過,甚至還有愧疚的吧。其實發生了這樣的時候,很難說,誰對誰錯。這些都太復雜了。”
生命是一份禮物。人類永遠都不知道下一手牌是如何的,要學會接受生活。可能有的人年紀尚小,還沒有長大,就要學會直視不完美的世界了。生活依舊還是美好的。幸與不幸,也許只是一種感受。人生的旅途中,會發生很多事情。紛紛擾擾的往事中,糾結也否,悔悟也否,難過也否。人總是要向前看的。被困于過去真的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