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拙劣的話題開始,簡單的自我介紹實際上在早前聯系之前已經互相交換過,眼下大抵是覺著當面再說一遍顯得更正式和尊重。
換在往常,對面坐著的人已經基于我這個人已經開始各種評點,然后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不喜歡我這個類型,后頭也就沒有禮物的必要,另一種評價還不算討厭,于是又會有兩種結果,基于可以交往的前提提出對我的要求或是同樣的基礎上詢問我的各種背景……當然歸根結底好像結果都會繞到奇怪卻又最現實的地方去,區別只是提前或是押后!
等了一會,對面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于是打算開始自我陳述時間。
應該是事業上的一事無成,致使身邊人將重心落在了成家這個怎么也避不開的點上。自古“成家立業”在我當下這個年紀,至少應當開啟某一樣,才能給予身邊人一種認可。在這樣一個前提下,特定年紀被賦予了特定的價值體現,一如當下,余光瞥著面前濃稠的咖啡,假裝正視著對面的女子。
以往類似的經歷沒能形成什么可供使用的經驗,大抵只能根據對方坐下來后是否愿意點單,判斷接下來可能發生怎樣的談話。
奚若桐,我有意識的記起她的名字,因為朋友很少,對于那些偶然的面孔、名字,都樂于記一記,畢竟很多時候都需要建立一種“我有個朋友”的語境,總不好千篇一律。
跟隨這個名字,眼前仿佛跳出一欄欄耀眼的簡歷,套用某句歌詞,“我不應該在這里,我應該在桌底”。
在很多個瞬間,我都只能憑借虛長幾歲,顯得自己不是那么格格不入,稍有可取之處。
盯著一個女孩子太久也不太禮貌,我收回視線,攪了攪面前的咖啡,上頭好看的圖案頓時暈成了一攤,可惜了咖啡師的心思。
奚若桐將那些讓我眼花繚亂的簡歷復述了一遍,最后不忘墜上一句“就當互相幫忙了”。
看來也是個被逼著走上相親路的孩子。
我點點頭,如此一來,落差不至于太大,畢竟不是作為相親對象相處,咖啡就算不加糖也不會很苦澀了。早前幾場不太好的經歷,當然也有些在意的。
我向來也不認為自己是什么成功人士,往后的人生大抵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座右銘也從尋找人生的意義,換成了盡量讓生活有意思。
對面雙手交疊,擱在桌上,看向我:“你呢?”
驚覺過來,我忍住了抬手撓后腦勺的想法,說到:“我叫蘇溪……”愣了愣,不得不回應別人的期待,再補充說:“不太稱職的花店老板。”
“哦哦。”對面忙不迭點頭,大抵沒想到我回答這么簡潔,倒是又繼續了話題,笑著說到:“我想起來了,沛菡花店,前女友么?”
面對這種調侃,我終究忍不住抬頭,按住太陽穴使勁,真的是因為換個店名要跑些手續,太過麻煩。
“不是啊?”
其實沒必要假裝期待的。
我說:“不是啊,別人家的妹妹。”
奚若桐笑了起來,“干嘛那么緊張。”
當然是因為跟女孩子聊太久了。
何況即使不回頭,我都能感覺到宋青的注視,只覺著耳邊都是她刷刷在紙上寫觀測數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