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夏天剛剛開始,天氣還帶著些許清涼,滿目蒼翠里,陸宇枯坐在地上,抱著姜小柚,嚎啕大哭。
姜小柚嘖嘖不已,拍著陸宇的腦瓜子,板著臉說:“別哭了,生氣歸生氣,又不是不喜歡你了。”
姜小柚沒走之前,這是陸宇常常掛在嘴邊的炫耀。
又是一個深冬,櫻花綻放。顧小白與女朋友的周年紀念就來了一次櫻花大道上的飛馳,錄了視頻,配了一段酸得要死的告白。視頻里他的薩摩耶朝他噴了幾口,細致的觀察后有些失落,沒得口水!這種時候必須怪罪為何不養一只哈士奇了。
……
春秋往復,冬夏更迭。
究竟是我們賦予了時間意義,還是時間給予了我們意義呢?
我甚至懷念那年的天空很藍,云朵很白,出去一個下午的我曬褪了一層皮。佟周周心疼著涂在蛻皮出的蘆薈膠,仿若至今都還粘在脖頸上。
我并不希望也不愿意佟周周教會我”成長”,只是借用她那一句“我不可能陪一個男生長大”,我覺著她的離開應該有更清楚的表達,于是我“成長了”,于是懷念著過去,繼續往前。同樣的“成長”過后,事實上是無處安放,或者說給不出去的安全感。
再一次下意識的問候里,我說“聽說久不聯系的人突然找上來,不是借錢就是結婚,限于現實,結婚很難,那我就跟你借錢吧。
佟周周回了我:“實際上還可能有第三種情況,借錢結婚。”
她慣用表情包,眼下單純的文字末尾墜著個笑出眼淚的符號。
驀然升起的距離感,大抵足夠證明兩個人的關系已趨近陌生。自那之后,只是記著,不再過分念想了。
世間“默契”,可能是我沒敢任性到刪除她的聯系方式,因而總能在某些心血來潮時候,看到她每次只存在不超過十分鐘的狀態信息。至于我懷疑是否我的存在,讓她都不能“直抒胸臆”。
轉念一想,這種念頭就跟我這個人對于她一樣多余。
怎樣的狀態才是真正的退出一個人的生活呢?下得狠心刪除所有記憶,滅掉余燼?盡然?不盡然!
喜歡這個事情,真的毫無道理可言。真想特矯情的說上一句“不是你,老子這輩子就算了!”
似乎破鏡重圓時,就已經定下了“破”這樣的基調,在最初的因為曾失去而努力的珍惜后,莫名就回到了“當初也不過如此”的角度,往后并是“真是不該回頭的”。
很多時候我們都知道,也都明白,但是就是不可避免的墜到那些看不透的深淵里,標榜自己的努力后,”心安理得”的轉頭了。
眼淚還沒下來呢,就暈在了酒水里,舉起杯,望著跟前都算不上親近的人,嚷著”我愛過了,愛了,也就過了。”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我后來開始玩音樂,大概半個月后摔了吉他,盯上了“松花煮酒,清水煮茶”的日子,結果當然給家里老父親一巴掌打醒了。
往后的人生,我當然會有一份過得去的工作,一個過得去的家庭,依舊是借用父親的話,人生就是在一堆未知的事情里懂得接受,然后就過上正常的日子了。
所以喉嚨里那句“其實想做正確的事,而不只是做正常的事”,伴著苦澀吞了回去。
何為正常?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二十五歲已經生第二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