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對面的女人，看了好久。

同樣的畫面，上一次應該要追到多年以前，權且不提了罷。

姜雨柔應該是我“既知”圈子里的精英人才，對于她的造訪，不合常理。當然也可以說站在長輩的角度，心疼辛苦忙碌的晚輩，因而過來看一看。

這種撇腳理由，不計較的情況下就姑且信了罷。

麻煩事。

柜臺那邊的陳沛菡已經忙完了事，卻沒有過來的意思，托著下巴在那邊“靜觀其變”。

也是麻煩事。

廚子喵喵咧著嘴，打著哈欠，露出尖牙，舒坦極了。

方才的話題因為我的不搭腔而冷場，女流氓先敗下陣來，目光閃躲，不敢與我對視，總算取得一次優勝，心里竟然像是比賽得了一等獎。

之后的話題正常起來。

姜雨柔定下的基調也是“既然彼此都不討厭，要不試試？”

我想有些事不好試試的，我說:“緩緩。”

“緩緩？”

“嗯。”

她流露出一絲網傳大齡剩女的神色，“要不先假裝一場？家里應付過去再說？”她眼里有了希冀，攙著難以言喻的無奈，“家里催的已經影響我正常的生活了。”

“聽起來像是戀愛契約？”

“要是你覺得成，也可以。”

“……”

我不知道怎樣的拒絕才恰當。

“反正也是互不打擾，只需要在有必要出現的時候，露面就好。”

“姜小姐，你就老老實實找個男朋友會怎樣？”

“找你，你不答應啊。”

此等玩笑，苦不堪言。

“好吧，你就當我這個人不好相處，沒人要。所以就可憐可憐我，幫我應付了今年再說。”

我瞄了眼墻上的掛歷，提醒道:“春節不遠了。”

姜雨柔攤手說:“不然我也不會這么著急了。”

“這傳出去也不好聽。”

“哎，大哥，現代社會，你咋還那么固執。”

我點頭說:“所以姜小姐另謀別人不是更好。”

“我也想啊，可是家里對你印象不錯，帶你回去省心啊。”

“你確定？”

面對我的質疑，她愣了一會，“至少算是知根知底的熟人。”

“這怎么講？”

“某人已經把你老底抖得差不多了。”

我回頭，柜臺那邊陳沛菡心虛的移開視線。

“就她說的，你們也信？她有譜啊？”

姜雨柔信誓旦旦，“隔代親啊，我媽就喜歡聽她說，哪里還分好歹。”

我看著她眼里的小星星，像是垂死之人驟然抓住了上帝伸開的小手指。

她說，“說起來這事一開始就是她攛掇起來的，而你又是根源，現在賴賬可不應該。”

她抿著嘴，就要藏不住笑。

天真的女人。

“這么說，我的存在都是個錯了？”

“你的存在沒錯，你只是錯在存在她的世界里。”她說。

“古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

“是啊，所以我來找你了啊。”她說著身子往后一倒，攤在沙發里，應該還想翹個腿，抱個胸，只是留意到對面是我，而她身著裙子，總有不經意之處。所以動作只完成了后一半。

是個細心的女人。

可是關我屁事啊。

別殷殷看我了。

泫然欲泣也不頂用。

我這人最是狠心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