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栗花匆忙趕到學校后山的操場。

天太黑了，夜燈又壞了好幾個，她也看不清葉利婉在哪。

眼睛快速的掃視周圍。

積極夜跑的人群、牽手散步的小情侶、搞小聚會的社團···

她突然將視線投向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大樹旁的高斜梯，黑暗的角落。

上面好像有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

孟栗花朝那里跑去，走近后發現，沒錯，是個女孩。

她試探著問：“是婉婉嗎？”

沒人回答。

“不好意思，我認錯了，對不起。”

孟栗花正準備轉身走。

“栗栗，你來了。”坐在最頂層階梯的女孩及時開口。

孟栗花這才頓住了腳步，“婉婉，你坐那么高干什么？”

“上面的風大，人更清醒。”

“你下來吧。”孟栗花大聲地喊，生怕她聽不清，然后又勸服道：“我請你吃宵夜，二飯的烤串，可好吃了。”

“你要不要上來？”葉利婉不答反問。

“不要，太高了。”

“你恐高嗎？”

“對啊，你忘記了？”

“那，你先回宿舍吧。”

孟栗花咬著下嘴唇，猶豫著，還是決定留下，“我上來了。”

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邁上去，她越往上走，越覺得斜梯在晃，不敢再往上走了，她就留在斜梯中間的位置，坐下。

“婉婉，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她試探著。

很久，一句不著痕跡的“沒有”，顯然不是實話。

“騙人。”

“聞出酒味了？”

“當然，我鼻子又沒壞。”

“你要嗎？”

“什么？酒啊？算了吧。”

葉利婉笑一下，“差點忘了，你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

孟栗花本想辯駁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算了，以后有的是機會。

葉利婉又喝了好幾口，停頓了會，才開口道：“其實，從小到大，我一直過的不是很好。”

孟栗花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聽她回憶。

“爸媽從小就偏心，什么都是我哥優先，我和妹妹只能撿他剩下的。好不容易，我順利地考入高中，爸媽卻希望我輟學，幫家里做家務。”

孟栗花先是沉默，黑暗中，她臉上不忍的表情被遮掩得很好，很快，她希望這悲傷的氛圍趕快過去，才語氣不明地問了句：“所以，你反抗成功了？”

“嗯。”

孟栗花起身，走完剩下的幾節臺階，坐在葉利婉的身邊，緊握住她的手。

“不過，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孟栗花靠在葉利婉的肩膀上，“對啊，我們來了東大，光明的未來，在向我們招手。”

葉利婉被逗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么樂觀。”

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好多事情都變了。但是，孟栗花悄悄地隱去了情緒。

葉利婉抓緊她的手，“栗栗，下學期轉專業吧，跟我一起。”

孟栗花從她的肩膀上起來，“為什么？”

“如果有機會，我們以后可以一起創業啊。”葉利婉似開玩笑的語氣，又顯得那么認真，像是深思熟慮過的。

“我···”孟栗花低頭，搓著手指，冷風吹過她的長發，糊住了她的臉龐。

其實，她真的很喜歡英語專業。

但，她心里又一直有個愿望：希望自己能夠成為與蘇稹璥并肩而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