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師夏沒有說話，將手中的紅酒倒入嘴中。

隨后他的大拇指指腹擦去嘴角的水漬，抬起眼皮瞥了眼對面，“我有。”

“啪”地一聲，他放下酒杯。

沈萬陽笑而不語，慵懶地靠著沙發(fā)枕頭，雙手十指相扣搭在膝蓋，像貓一樣深究的眼睛瞇起來打量著他。

“喲，開竅了？范總因為什么突然開的竅，沈某人可能知曉？”

被問的人眉間一皺，微醺的眼眸摻加些迷離，過了一會兒，他說道:“她過得不好。”

“人家過得好不好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沈萬陽嗤笑一聲，“你都沒把人家追到手，一沒交集二沒身份，她過得再不好，跟你這個陌生人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句話一字一句聽得他不舒服。

“我不是陌生人。”他語氣溫和，卻內(nèi)含強硬意思，“我是她師兄。”

“……”沈萬陽想打爆他的木魚頭。

似乎對他的那句話越想越不滿，有些怒意的范師夏睜眼瞪他，眼角被紅酒帶起了片紅。

“哎……”沈萬陽嘆息地一副“再理你我是狗”的表情望向樓下。

沈萬陽最服氣的就是喝醉的范師夏。

說來很多人不相信，但他沈萬陽可是見證過范師夏最失控的一面的人了。

范師夏性情溫柔成穩(wěn)，但是自天生以來就酒量不行，啤酒兩瓶封頂，紅酒一瓶封頂，白酒一茶盞封頂，其他什么藥酒直接一口封頂。

出入場所或者應(yīng)酬，他從來不喝酒，喝酒也點到而止，在圈子里出了名的“煙酒不沾貴公子”。

一開始很多生意上的老板不理解，甚至有的暗地里唾棄，但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范師夏一向很理智，十分會自我約束。

然而獨立自主可以明辨是非對錯的他，在這兩年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晚上把自己鎖在房間把酒當水喝，頹廢不已。

他有次心煩意燥實在看不下去了，踹開門進去后拳頭直接往臉上招呼。

范師夏仿佛找到了另一個發(fā)泄口，抓著他兩個人就撕打在了一起，驚得家里傭人措手不及。

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范師夏打起架來，下手勁也狠得緊，直接把沈萬陽的嘴臉打破了。

“窩囊！”他說著用力擦了嘴角一下，紅著眼離開了。

那是冷戰(zhàn)前沈萬陽最后對他說的話。

之后慢慢的，范師夏不再輕易碰酒水，日子也漸漸步入正軌。

只是每到晚上，他還是會想她，然后他會沉默地把自己自我封閉起來，用腦海里的幻想來治愈自己。

是的，他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癡情種。

樓下那桌待了有一個小時左右，扎馬尾的女人才起身去前臺結(jié)賬，留下來披著長發(fā)的女人則安靜地坐著。

沈萬陽再一次瞇起了眼睛，看著林云。

突然附近一個身材魁梧，只穿著一件被汗?jié)B透的背心的男人來到了林云的身邊，低頭說著什么。

林云側(cè)耳聽了會，隨即搖了搖頭。

然而下一秒，前面的桌子就被暴力地掀起，碟子碗筷落地破碎，惹得一陣尖叫響起。

二樓隔音好，沈萬陽眉頭一皺，用腳踹了踹對面就差點醉過去的男人。

“你女人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