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客烹呆了呆，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了。

樓綰疑惑的回頭去看，見是一個仙氣飄飄的老頭……

肌膚和尋常年輕人沒有什么不同，只是一頭飄飄白發讓人很難忽視。

正是上塵老祖！

“師父，”樓綰蹙眉問道，“這些日子您去了哪里？”

上塵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為師出去走了走，預感竹林最近有事發生，所以匆匆趕了回來。小綰，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放她一條生路，師父愿意承擔所有，好嗎？”

樓綰冷笑一聲，“不是所有事情，您都能承擔的起的?！?

這次是他沒事，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誰來承擔？如何承擔？

以命抵命？

她要那命有什么用？

上塵羞愧難當的低下頭，但還是選擇開口說道，“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我是她師父，是我沒有教好她，她該受什么，師父愿意一起受，師父不求別的，只求你留她一命，其他師父不會逼你……”

樓綰利落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會殺她，但是我必須將她囚起來，誰知道她還會出去做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

那邊客烹愣在原地，猛然見到那張她心心念念的臉頰，她卻不敢上前。

呆愣間，上塵已經走到了她面前，望著如今面目全非的她，還沒說過，她就已經泣不成聲的用頭發捂住自己的臉，腳步不停的后退。

晨鳥在密林深處咕咕鳴叫，林立的樹木隨風搖曳，上塵望著滿目絢爛的曙色，眼眶微濕，他嘆了口氣，說道，“為師聽說，你殺人了?！?

客烹一句話不說，嘴唇微微顫抖，滾燙的熱淚已經流便了臉頰。

淚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顯得她狼狽又不堪。

這副面容，她不想被師父看到，一點都不想。

看準竹屋后的樹林，轉頭就奔著跑過去。

樓綰沒有動手攔她，就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像是一個旁觀者。

上塵身影極快，一手攔下了慌不擇路的客烹，眼里失望頗多。

“還不知悔改嗎？”

陽光透過樹木的枝葉落在地上，打下一大片斑駁樹影。

客烹緩緩放下自己的手臂，抬起那張臟兮兮的臉，透過密盛的樹葉，看向東方的紅日。

想要抬起自己的手去觸碰，卻發現，如何也夠不到。

客烹笑著說道，“你看，有些人一輩子也靠近不了心中的太陽，甚至碰一下，都怕臟了太陽。”

明明是在笑著，可是眼淚卻不由自主的大顆大顆滾落。

“我這短短的一生，做過很多錯事，曾經，我也只是想要靠近那顆太陽，可是現在，僅僅是被他的光揮灑，都覺得羞愧，更別提靠近，終究是漸行漸遠了……”

“師父，我愿意以命抵命，愿意為我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淚花盈在她的眼眶，讓她甚至看不清眼前人的臉龐，但她還是執著的想要一個答案，“我只想知道，師父待我是否有一絲別于旁人的不同？”

“為什么不說話……？”客烹突然情緒激動的吼道，“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