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們一行近十個人的隊伍就朝著重坤寨后崖方向進了山
這十個伙計都是探青囊的老手,經驗力氣也不是蓋的,所以有他們在,我覺得找到虎皮應該不成問題,更何況暗處還有個白馬,因此這時候其實我并沒有過多的擔憂。
但是之后的的事情,也就是我們這次的目的,探了神農架的青囊,我并不打算讓他們參與,畢竟這次聯合各家的行動還是不為人所知的。
從后崖繞到重坤寨邊緣,再沿著山路進后山,因為虎皮他們的路線也是這樣,這是我的計劃,但沒想到由于接連幾天的暴雨,后崖的山勢根本就上不去,只有一道從山體間劈開的“一線天”,入口處還被崩塌的落石給擋住了。
“得把落石搬開,否則只能繞路,太費時間了。”
看著幾個漢子有分工地搬開擋在山路中間的石頭,我心里陡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自打我們在重坤寨“偶遇”了虎皮的隊伍之后,事情就似乎朝著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狂奔而去,由文王領隊的“原藥會隊伍”和突然出現的虎皮一行人,我甚至有了一種大膽的猜想——我們就很像是被納入了一個被計劃好了的“淘汰機制”,盡管根據虎皮說的,他們的出現純屬巧合,但是萬一這只是“機制”中的一部分呢?
這就很像是我看過的一檔國外的荒野求生節目,由不同的人組成的兩支隊伍,分別投放到無人生存的原始森林中,只有生存能力強、受到上天眷顧的一隊才能在七天之內存活下來并且找到節目組藏匿的寶藏,獲得贊助商豐厚的獎勵。
我覺得我們就像這樣,好像背后有人在觀察我們的一切行動和反應,最后能探到青囊的隊伍會活下來,而另一隊則會在過程中被殘酷的自然法則給淘汰。
又或許,也許根本不僅僅只有我們兩方隊伍,望月金杯和消失的重坤寨族人、追殺蘇我元的人,甚至那個什么艷歌的痕燈會,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完全違背了沖泥的道理,一山容不得二家人,這是自古以來的藥會規矩,嚴重的話可是要萬劫不復的!
“喂!想啥呢你?”
我肩膀上一沉,嚇得一個激靈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轉頭看到絕明一臉看鬼的表情瞧著我,道:“你可別是嚇傻了吧?這才哪到哪兒啊?”
我抬頭瞧了瞧他頭上銀亮的墜飾,雨水打濕了他露出來的頭發,整得跟個炸了毛的丹頂鶴似的,不免好奇這家伙什么路子,他抬起胳膊遞給我個東西,是一把軍工鏟,“收收神兒,防身吧!”
這時候,前面的一線天給搬開了。
我掂了掂軍工鏟,心說這要是再碰上黃泉鳳凰拿這玩意兒悶頭掄應該挺帶勁的。
前頭忽然傳來伙計們的一聲低呼,我尋思著應該是通了,于是二話不說就往里走,沒過多久一線天就到了盡頭,底下是刀削陡峭的懸崖絕壁,絕壁上掛著鱗次櫛比的吊腳樓,索橋飛懸,在峭壁上連接成規模龐大的吊腳樓群,鎖鏈碰撞木頭的聲音,在風中獵獵作響。
細細的雨絲打在我臉上,一低頭就能看見濕滑的巖石。
再一次來到重坤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有點緊張,也有點害怕,但還是轉頭對他們說:“準備一下,我們用攀爬索下去。”
幾個人雖然震驚眼前的場景,但動作很麻利地固定了繩索,我扽了扽繩子,沒打算頭一個下去。
“嘿。”我走到還在細細觀察整個寨樓群的絕明邊上,拍了拍他的肩,“別是嚇傻了吧?這才哪到哪啊?”
絕明抱著臂呵呵一笑,扣上主鎖安全扣背對著懸崖拉起繩子。
“吶,防身!”我抽出一把短刀插到他腰帶上,拍了拍手上的泥,笑嘻嘻瞧著他一臉忿忿地蹬著石頭下去。
我們所處的位置距離懸崖上的重坤寨有近三百米的垂直高度差,兵器位于整個寨群的后方,因此爬下去倒是不難,難的是要找到落腳點,除非在距離后方吊腳樓三十米左右的位置時,沿橫向像壁虎一樣移動二十米,才能保證落在索橋上,否則直接到底就只能砸在樓頂了。
這個絕明雖然瘸了一只眼,但角度位置都找得分毫不差,在峭壁攀爬也十分流暢,沒費什么時間就落在了索橋上,接著還晃了兩下,朝我們擺擺手。
剩下的人也都行動迅速,我雖然是個外行,但這種爬高攀低的事兒也不是頭一回了,因此也算有經驗,總算沒拖后腿。
重坤寨到底是民族傳統智慧的結晶
絕明看著我,神色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嘲諷,我掂了掂軍工鏟,指著一個方向道:“從那邊進山,虎……卷丹叔他們是順著上頭的河走的,我們按著河流應該就能找到他們。”
說罷,絕明卻擺了擺手,“不不不那不對。”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跺了跺腳,“嘖”了一聲低頭嘟囔:“血塔?”接著又抬頭指了指兩邊山勢的走向,“如果他們是因為山洪被困住的話,那就說明這里的溪流走向已經全部混亂,這地方地勢不低,別說河了,我敢打賭咱們上去說不定連個細水溝子都沒了你信不?”
“那你說該怎么辦?”經他這么一說,我才意識到,情況恐怕會更嚴重,山里的洪水能引發外部山體的滑坡,說明再往里走的山體內部巖層已經發生改變,甚至整個山勢走向也會發生變化。
通俗地說,就像迷宮,虎皮他們選了其中一條路進入,我們再進入時,整個迷宮已經重新改變了布局,靠著原來的線路是很難找到他們的,甚至還有可能被困住。
“你咋不早說呢你?”我撓了撓頭,一下也沒想出個辦法。
他翻了個白眼:“我這不是才想到嗎!”
“也是,我想都沒想到。”
絕明一下子樂了,好笑道:“你說咋整?”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寨樓里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加之連日的雨水和陰沉的天氣,顯得鬼氣森森,十分陰詭。
這時,我忽然想起來那個“迷宮”的例子,心說如果把虎皮他們的位置當成終點的話,除了按部就班找路線,還有什么辦法能迅速到達?
當然,破壞迷宮這種法子不成,畢竟我們不是愚公,還沒牛逼到把山給叮呤咣啷推了。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閃現入我的腦海,這法子大膽到我自己都起了雞皮疙瘩。
絕明看我眼睛發著魔怔了的光,拿胳膊肘杵了我一下,“喂咴!”
我啞著嗓子問他:“哥們兒,想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