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薇接到住院通知時，立即請了年休假。繳完住院費，程薇提著日用品住進兩人間的病房。護士核對完基本信息，給她戴上標記身份的腕帶。

“換成病員服，今晚10點后別吃東西，明早空腹抽血。這是留大便和小便的管子，待會兒會有醫生過來問病史。另外，住院期間絕對不可以外出。這是我剛剛詢問的關于你的情況，如果沒有什么問題，請簽字。”護士干脆利落地將信息交待完畢，推著診療車走了。

同病房的是位60歲左右的老太太，滿臉不開心地坐在床上，老伴正在給她按摩肩膀。“姑娘，你什么病啊？”老太太忍了很久，終于說出她想要問的話。

“血管瘤。”

“哎呀，你這么年輕，怎么跟我一樣。”老太太驚訝地打量程薇，被老伴兒阻止了繼續問話。

程薇笑了笑，轉過身躺床上閉目養神。這是她第一次住院，白色的床單混著消毒水的味道。

“你是程薇吧，我是你的管床醫生安林。”

“安醫生好。”

安林詳細地問完發病過程，交待相關注意事項，離開了。

老太太坐起身，面向程薇，投去同情的目光。“姑娘，你還沒結婚，也沒生小孩？那你實在太不幸了。你父母知道你生病的事嗎？”

“不知道，等做完造影確診了再說。”

老太太的老伴兒走到程薇跟前，安慰道：“主任跟我講，也有不少人做完造影，發現沒有立即就出院了，你這都還沒定，放寬心。”

“你個死老頭，別瞎說，都讓做造影也就八九不離十了，我看姑娘還是早點通知父母，別一個人待著。”

程薇笑著點點頭，老太太被老伴兒勸著沒再說話。晚上，老太太先睡著了，他老伴兒這才走到程薇面前坐下。

“姑娘，我老伴兒這人說話，有口無心，你別往心里去。我問過很多醫生，這個血管瘤做完只要好好注意就沒事了，即便造影出來真有血管瘤，你這么年輕，恢復也是很快的。”

程薇看著眼前的人，內心淌過一股暖流。“叔叔，謝謝你。”

程薇躺在床上，聽著此起彼伏的鼾聲，輾轉反側到天明。

第二天，程薇在早查房時看到了蘇和。安林拿著程薇的片子，簡單地匯報了病史。蘇和點頭，對程薇說：“今天下午給你安排造影。”

醫生辦公室，安醫生正在給程薇介紹DSA的風險和術后注意事項。“這雖然是檢查，但也存在一定風險，我們要求是有家屬陪同。做完檢查后，穿刺部位需壓迫止血，這得平躺一晚上，穿刺的下肢必須保持伸直狀態，不能彎曲，大小便在床上解決。第二天早上，我們會拆掉紗布。如果做手術，我們會另行安排時間，不做手術的就可以出院了。如果你都清楚了，這里簽字。”

程薇簽完字，猶豫道：“安醫生，我是一個人來住院，沒有家屬陪同，我請一個護工陪我可以嗎？”

“你請護工照顧你，沒問題，但是做這個檢查還是需要有家屬，萬一了，對吧？”

程薇點點頭，回到病房，思考再三，給小雅發了微信。“小雅，今天下午我想請你幫個忙，你能請兩個小時左右的假嗎？”

小雅才蜜月回來，正在補前期落下的工作，看著手頭堆起來的文件，回復道：親愛的薇薇，今天好多事，鐵定請不了假的，下次提前跟我講啊，么么噠。

程薇請完護工，再次找到安林。“安醫生，我家屬確實沒有辦法來，我請了護工，我可以簽字說明如果有意外，自行承擔，與你們無關。你放心，白紙黑字寫好，我不會鬧的。這樣，可以給我做造影檢查嗎？”

安醫生不清楚這個病人跟蘇主任是什么關系，只聽護士講蘇主任比較關照。硬著頭皮讓她簽了醫患溝通。

待程薇走出辦公室，安林旁邊的肖醫師，惋惜地嘆著氣。“安林，你這個病人挺漂亮的呀，這么年輕挺可惜的。還沒結婚是吧？”

安林點點頭：“血管瘤在年輕人里面越來越多了，做完介入其實也沒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