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了？她肯定是聽到了！

江勝看著她的目光，像最深的湖水，探不見底。怔了一會兒，不知道她有沒有生氣，嘴巴還在想著怎么回答，就看見她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已經轉過身，消失在公寓門口。

望著已經消失的身影，江勝胸腔深松了口氣，看來以后說話要注意了，不然以后哪天“引火燒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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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早晨。

方藺拿著包好的兩萬塊錢和一封辭職信來到沈從南辦公室。

課間時間江勝收到消息，來到他們倆的辦公室，準確的說是，現在已經是沈從南的辦公室了。

方藺從包里拿出一疊用信封包著的現金，對江勝說道：“給，這是說好的兩萬現金，辭職信剛才我已經交給校領導，離職現在只是時間問題，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江勝單手接過，往左手拍了拍用紙包著的厚厚一沓鈔票，說道：“是不是還有一件事兒？”

方藺一臉的艴然不悅，出聲說道：“賣車子也是需要時間的啊！你先給我一周時間。”

江勝挑眉看著他，意味深長說道：“你自己做的破事，注意你自己的態度。”

方藺干笑了兩聲，笑呵呵地說道：“哪能，我氣的是車子不好賣，找人接手也需要時間，一周內我肯定能轉出去，你再多給我點時間。”方藺瞬間陪笑。

心里對他索要的“費用”，像是嗓子被魚刺卡住了一般，吐不出去，咽不下來。自己當初為什么要打這條魚的主意，代價是不是太貴了一點？

他可以不要錢，可是，他要前途啊！

再貴的費用，大概也會咬牙忍下來吧。

江勝出聲說道：“這點錢對你來說，對這件事來說，是最小的預算了，你說萬一出了什么事兒，可不是這點兒錢就能解決得了了，是吧。”

說完這句話，江勝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沈從南，見她沉靜如水，沒有任何異樣情緒流露，感覺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又對著方藺說道：“你覺得是不是明智的選擇？”

“當然，大家雙贏嘛！我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笑著面對江勝說道，方藺現在感覺自己的嘴巴兩側咬肌是酸軟的，可能是因為長時間假笑的緣故。

聰明人不會做這種畫蛇添足的事情，錢給了，車賣了，工作辭了，話再不說的甜一點兒，不清晰表明自己的態度，自己的錢豈不是花的沒有任何意義。

江勝笑著說道：“真是懂事。”

現在是自己挖的坑，自己不填誰來填？

方藺對著他們說道：“我先去校會議室了，昨晚兒說過的，李警官還在那邊等著我們，想要了解一下昨晚現場細節。”

自己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多呆這個地方，再呆一會，不知道等會還被壓榨出什么來。

方藺走后，江勝看到沈從南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無端的心跳加快，面色紅潤，出聲問道：“你這樣看著我，我開始懷疑你動機不純了。”

沈從南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無視他說的上一句話，說道：“你對這件事情的每一個節點卡的是剛剛好，讓方藺剛好能夠接受又拒絕不了，每隔一段時間，總是能刷新對你的認知。”

“我只是剛好估到了他的心里價位，了解對手的底標”。江勝指了指自己，玩笑說道：“慢慢挖掘，會發現這是個寶藏。”

沈從南看著桌上的一盆蘭花，說道：“凡一類精，觸類旁通。這句話說的一點沒錯，聰明的人不會只在一件事情上聰明。”

默不作聲的江勝，臉上布滿了笑意，沈從南看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情緒反應，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江勝看著她清媚的背影，獨自在辦公室喃喃自語：“是我笑的太開心了？還是笑的太丑了。”

在辦公室內四處搜尋看了看，發現了一塊鑲嵌在墻體的窗戶，快步走到跟前，身體前傾，對著玻璃窗傻傻的笑著，變換著各種的笑姿，片刻后，說道：“不丑啊。”

突然，沈從南出現在窗戶的另一側，看到窗戶里面的江勝，說道“你在干什么？”

江勝笑容凝固住，直立起身，用力搖搖頭，隔著一層玻璃，面無表情說道：“沒事，我們走吧。”

說完立刻轉身出了辦公室，在走廊上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快速走遠。

沈從南看著他不自然的走姿，捂著嘴偷笑起來，眼睛里凝聚起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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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四人，校會議室。

李警對于他們三個提供的一些線索，心里微微嘆了口氣，顯然對這件案子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李偉一對黝黑的眉毛已經開始輕皺，發生在市區的命案，敏感度本就較高，現在連一些最起碼的一絲一毫的線索都沒有掌握，是一籌莫展，無從下手，真的是海底撈了。

方藺看著他出聲說道：“李警官，你可以把你們查到的一些，案件的基本情況，給我們說一下，或許我們可以想到點什么。”

李警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算了，反正今早也已經報紙滿天飛了，我和你們說一下大概的案件信息，你們如果想到什么就坦然的說。”

江勝和沈從南的眼神在空氣中對視一眼，點點頭。

李偉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說道：“你們昨晚發現的那一袋碎尸，只是一小部分，在今天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局里又陸續接到報案，在市區多達五處路段發現類似碎尸，全部被碎成大小統一的小塊，每塊被切割的很小很整齊，多達2000多片。”

聽到這里，方藺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反胃，自己早上還吃的咸豆腦。

江勝聽到面前李偉說的一些地方要點，突然想起一個相同的一個案子，雖然與上一世發生的時間上有些許偏差，但是案發地點，和作案手法出乎的一致，案件真相和兇手在以后的二十年內一直沒有突破性進展，成為九十年代著名懸案之一。

李警又繼續說道：“死者的頭顱和內臟全部被高壓鍋烹煮過，由于我們現在的偵破技術有限，法醫只能通過尸塊上的體毛特征、肌肉纖維來判斷死者是個女性。道路監控也只是主干道上有一些，還不是特別高清。”說完還透著無奈。

江勝想到，后世的天網系統工程對犯罪案件的重要性，可惜現在的視頻監控和DNA技術都不發達，警局破案大多靠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