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蠕動的肉團,金曉娜忍不住干嘔起來。她只覺得自己的胃好像被什么東西攪動似的,很難受,卻什么都嘔不出來。
此時的嚴季亞無暇管站在一旁的金曉娜。他少見嬰骸,雖知降服方法,也只是在上任閻王的書上看到過。
安神術,好像是這個法術吧。
嚴季亞回憶腦海里的法術,然后右手結印,左手順勢推出。
一道金光在嚴季亞面前展開。金光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發光點,但是在嚴季亞的操控下,迅速劃出一個長方形。他以右手食指為筆,在金光所化符紙上勾勒出一個奇異的符號。
待符號最后一筆勾勒完成,整個符咒渾然天成,線條流暢猶如山河輪廓般源遠流長。
嬰骸還在向著嚴季亞爬去。對于嬰骸而言,嚴季亞是擾人清夢的家伙,也是對其最有威脅的人。所以,嬰骸的怨氣自然鎖定了嚴季亞。
嬰骸伸出小小的,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小手,奮力地朝嚴季亞爬去。那小手上,一滴腐臭的漆黑的液體順著手臂滴落到地上。手上的黑氣也紛紛向嚴季亞張牙舞爪蔓延。
若是普通人,一旦被這種怨氣纏繞即會墮入無盡深淵。
可是對神明,毫無疑問是無用的。眼看著嚴季亞慢慢被黑霧吞噬,嬰骸也發出駭人的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金曉娜還是不敢看嬰骸。她癱坐在地上。看見嚴季亞被黑霧吞噬后,她想上前把嚴季亞拉出來,可是雙腳完全使不上勁。
也多虧了她沒有觸碰到黑霧,不然,這怨念一定會成為她永恒的夢魘。
幾秒鐘之后,嚴季亞的安魂術完全準備完成。
“急急如律令!”他大喝道,隨即,黑霧四散開來,只見黑霧中間筆挺站立的嚴季亞。
符咒靈動起來,化為一條條游龍,四竄環繞與嬰骸周身。
“封!”一聲令下,剛剛還游于周身的金線瞬間互相纏繞,交織為一張金網。
金網落下,覆蓋于嬰骸身上。
可是并沒有如嚴季亞所想。在金網碰到嬰骸的一瞬間,那嬰骸瞬間化為一灘黑水,消失在嚴季亞的法術之下。
在一旁的金曉娜也看懵了。剛剛還在的鬼魂,居然在眼皮底下溜了。
“看來不是縛地靈啊。”嚴季亞看著地上的黑水慢慢消失,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方白色手帕擦干凈自己的手,然后再走到金曉娜面前,將其攙扶起來。
“沒嚇到你吧。”嚴季亞說。“沒想到怨氣這么重,模樣這么不堪。不然真應該不要把你喚進這結界之中。”
“沒事。”金曉娜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
“真對不起。”嚴季亞關切的看著金曉娜,“第一次心血來潮帶你出來玩,就遇到這種事情。”
“不怪你。”金曉娜說,“這確實不能怪你,你也不會知道這里有這種東西。我也是沒想到嬰骸這么強大,居然被他逃跑了。”
“說到這個,確實奇怪。”嚴季亞大手一揮,撤掉結界,結界外的人群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異樣,仿佛金曉娜和嚴季亞一直都在陽界世界一樣。
嚴季亞看向那顆榕樹。
“雖然我沒有處理過嬰骸,但書上有明文說明,嬰骸都是縛地靈。可是,現在的榕樹里面,卻沒有一絲陰氣了。說明嬰骸已經逃離了這個地方。而且,嬰骸應該不會有這么大的怨念。”
“你的意思是說?”
“金曉娜,”嚴季亞轉過身,“我得告訴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金曉娜問。
“你還記得陳尚文吧。”嚴季亞說。
“就是那個墜樓的男孩。”金曉娜回憶道,“我記得。”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
“你又沒有告訴我。”
“我現在告訴你,他是被怨鬼推下去的。”
金曉娜內心并沒有很大的波動。
“這不是重點,”嚴季亞接著說:“重點是,那鬼魂是陳鐘響的母親。按理說,她不應該會有這么大怨念。實際上,她差一點就從怨鬼變成惡鬼了。”
金曉娜沒有聽懂嚴季亞在說什么。或者說,她聽懂了,但是她不知道嚴季亞想要表達什么。
“我覺得,有人在幕后操作。”嚴季亞說,“在陳尚文的那次,我就有所懷疑,只是沒有往心里去,后來又接到沈光宇的舉報,加上這次的嬰骸。我覺得,一定是有人在操縱這些鬼魂。”
“鬼魂還能被操縱嗎?”金曉娜問。
“你聽過趕尸吧,那就是控鬼的一類。”
金曉娜感覺全身發涼。
“所以我告訴你這些,是想和你說,以后你就待在格斯頓。其余事情我會讓別人來解決的。”
“不行,”金曉娜拒絕嚴季亞的提議。“我做不了那些困難的,做一些簡單的還是可以的。你看,我幫姚女士就很順利,這些我完全能做。”
“不一樣。”嚴季亞說,“不過你不想閑著也沒關系,但是你要答應我,在幫姚蘭萍抓人上,只能處理陽界的事情,鬼魂的事一律不要管。”
“好啦,知道了知道了。”金曉娜說:“我們晚上去吃什么?”
聽見金曉娜問自己,嚴季亞緊繃的神經也松下來。
“回我的別墅,我做飯給你吃。”
“你做飯?”金曉娜的音調微微抬高。
“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只是想不到你會做飯。”
“我給你做方便面。”嚴季亞貼近金曉娜耳邊說。
“那我就不和你去了。”金曉娜嘟起嘴。
“放心啦,不是我做飯,元瑤會提前做好飯等我們回去吃的。”
“元瑤?”金曉娜有些奇怪:“她不是客戶經理嗎,為什么要幫你做飯?”
“當然是因為我的個人魅力啊。”嚴季亞吧嗒一下在金曉娜側臉親上一口。“那些女孩子可都是爭著搶著為我做飯的。”
“少臭美了。”金曉娜嗔怒道。“你平常對別人那么冷漠,沒想到對我就知道這幅樣子。”
“那還不是因為喜歡你。”嚴季亞說完,又是一口。
與此同時,角落里,一個戴著墨鏡的人一直看著兩人的方向。黑色兜帽遮住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