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的是,沈喬聽見了。
她一聽系統在看,發出了又羞又惱的尖叫聲,抱著容術拼命往他懷里縮。
已經兵臨城下的少年抱著姑娘小小的身體,聲音還帶著未褪的啞:“豆豆?怎么了?”
沈喬聽著識海里系統的聲音,回想起這段時間和容術的所作所為,再開口時甚至都帶了哭腔:“容術,我害怕?!?
容術還以為她在怕接下去的事情,雖然自己很難受,但還是按捺住了所有鼓噪的感官,安慰她:“沒事的,豆豆,別害怕,我們不著急?!?
小姑娘在他懷里嗯了聲,不說話了,顯然還有些無法從系統的話里回過神來。
安靜了片刻,容術親了親小姑娘的臉蛋,為她穿好衣服:“睡吧?!?
沈喬枕著他的手臂,半晌,小小聲的問他:“容術,你不生氣的對不對?”
容術怔了下,而后失笑:“傻瓜,我怎么會因為這個生氣?!?
本來就是他太心急,小姑娘真的太小了,他剛才不應該失控的。
沈喬這才稍微安下心來,抱緊他閉上眼。
此后幾天,容術發現他們家傻豆豆有些抗拒他的親近,問她怎么了,她每次都憋紅了臉,卻說不出話來。
然后焦慮又不安的扯著他衣袖:“容術,你會不會因為我不還債了討厭我,會不會拋下我一個人走?”
容術找不到問題根源,無法解決小傻子的不安和抗拒,只能安慰她:“當然不會,豆豆別多想,說好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就會一直在一起。”
但是小姑娘還是很不安,這樣的不安在抵達漠北的時候達到了最高峰,然后爆發了。
他們趕到距離漠北軍隊駐扎的最近的一個小鎮的時候,聽到從前線傳來的消息——
漠北土著,北狄新王對中原國土虎視眈眈,上位幾個月時間,已經率領族人對中原發起幾次強力進攻。
殷未離坐鎮漠北,雖然熟讀兵書,運籌帷幄,但他從京城而來,又太年輕,一開始就坐在最高總指揮的位置上,令駐守漠北的諸多老將心中不服,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
在如此不齊心的情況下,漠北軍隊吃了幾次敗仗,等那些老將回過味來,北狄新王劍指中原的野心之后,情況已經不容樂觀。
軍隊死傷人數太多,京城援軍又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今殷未離正下令原地招兵,擴充軍源。
這個時候入軍隊無疑就是去送死,可漠北一旦被攻破,等待百姓的也是死。
漠北男兒多熱血,很多人都抱著必死之心加入軍隊,容術他們到達的時候,正是軍隊招兵的最后一天。
每個男人都有一個英雄夢,黃沙熱血,白骨疊累,為國拋頭顱灑熱血。
江湖只是很小的一個圈子,朝廷,天下,戰場,這才是雄鷹展望的地方。
不管當初容術是因為什么才趕來漠北,可如今,邊防危難,他也想參軍,盡自己綿薄之力。
他想把商豆豆交付給鎮上一戶人家,又放出信號,讓師門的人趕來漠北照顧小姑娘。
若她愿意,便在此地等候,等戰事結束,他定回來娶她。
若她不愿意留在這里,便讓門人送她回商家村,那里是她的根。
可是向來聽話乖順的小姑娘在聽完他的話之后大哭大鬧,說什么都不肯聽,不管容術怎么安慰哄勸,她咬死了就是一句話:“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參軍我也參軍!”
“容術,你說過不會留下我一個人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想拋下我了?”
她跳上容術的背,雙手死死摟著他脖頸,更是夾緊他腰身,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