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波將平 一波再起
- 云孤傳
- 竹院閑人
- 2832字
- 2019-10-12 23:24:52
忙了大半宿,東邊的天已經(jīng)翻了白。送水的、送菜的、倒夜香的馬車聲絡(luò)繹不絕。墻外的人絕對想不到,看似平靜的錢府昨晚經(jīng)歷了怎樣的風波。
萍兒推開門送來熱水,“姑娘用熱水洗洗再歇著吧。”
云孤累極了,合適的水溫讓全身的毛孔頓時松懈開來,云孤心里默默的感嘆:真是師祖保佑,第一次用鬼門十三針居然成功了,等回去了,一定要給師父講講今天的事。
洗漱完后躺在柔軟地床塌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云孤睡得深沉,以至于窗外悄悄地進來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
這個人顯然不想讓別人發(fā)現(xiàn),他穿著一身夜行服,衣角處被露水浸濕,比別處顏色更深些。
他看著沉沉睡去的云孤,沉默良久,“行鬼門十三針是要替人受過,得道高人也不會輕易施針,你可還記得。”
云孤懷里的麒麟玉佩慢慢地越來越亮,越來越燙,她被燙的有點難受,嘟囔地翻了個身繼續(xù)昏睡。
萍兒在門口不確定地問:“姑娘是在叫奴婢嗎?”
門外的丫鬟似乎要推門進來,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在她床邊輕輕地放下碧落劍,又悄悄地從窗戶出去。
麒麟玉佩又漸漸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一直睡到日曬三桿,錢樂樂在外不停地拍著門,“云孤~云孤~”見沒人開門,她便徑直闖了進來,一把揪起還在沉睡的云孤,“云孤,快醒醒,我大哥哥醒了。”
云孤迷迷糊糊間聽見錢懷瑾醒了,猛地睜開眼,掙扎著下床,“快,去看看。”
‘叮鐺’什么東西掉到地上,錢樂樂一把撿起來,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遞給她,“云孤,你的劍掉了。”
“碧落劍!”她不敢相信地一把接了過來。
錢樂樂不滿地說:“哎呀!先別管劍了,我家比這好的劍多的是,你喜歡隨便挑。現(xiàn)在先去跟我看我大哥哥。”說完拉起云孤就朝畫林閣跑去。
畫林閣里站了一堆人,錢夫人溫柔地撫摸著兒子的臉在說些什么,錢老爺看見云孤,高興地跟什么似的,“神醫(yī)快請進!”
云孤坐到床前的板凳上給錢懷瑾把脈,屋里安靜地都能聽見呼吸聲。
一柱香后,云孤收回手,“脈象有些虛弱,好好休養(yǎng)就無大礙了。”
錢夫人捂著胸口長長地舒了口氣,“謝謝神醫(yī),謝謝神醫(yī)。”
張管家拿來十個金錠子恭恭敬敬地遞上,錢老爺說:“這是診金,還請神醫(yī)收下。另有件事,昨天夜里飛鴿傳書到京里,淑妃娘娘知道瑾兒病以痊愈,十分高興,想見一見神醫(yī),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
朝搖是江湖門派,一向不與朝廷有牽連,云孤聽到淑妃要見她,心里十分抵觸,卻一時找不到借口拒絕,想了想便說:“我只是江湖游醫(yī),不懂宮里的規(guī)矩,怕沖撞了貴人們,還請錢老爺幫我謝絕。”
錢老爺摸著山羊胡,笑瞇瞇地勸慰道:“神醫(yī)不必擔憂,淑妃娘娘出閣前是我的胞妹,性情最是寬和,她見了你,一定會喜歡的。正好小女也有好些日子沒向娘娘請安了,你們二人一同進宮拜見,正好有個照應(yīng)。”
錢夫人一把拉住云孤的手,“好孩子,你救了我兒子,我們?nèi)叶紝δ阌幸蝗f個感激,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你就放心去見娘娘,一切事情我們都會替你打點好的。”
云孤硬著頭皮點頭應(yīng)下,心想到時候再找個借口離開便是。
錢老爺支支吾吾地說:“還有一事,求神醫(yī)成全。”
“錢老爺盡管吩咐。”
“小兒尚未成婚,這次的病...怕是不好讓外人知道,以免影響日后定親。”
“錢老爺放心,我只是個看病的大夫,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錢老爺見云孤如此說,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如此甚好,日后神醫(yī)要是有了麻煩,錢氏一族一定鼎力相助。”
“錢老爺,客氣了。”
錢夫人心疼兒子大病初愈,屋里烏泱泱的站了一屋子的人影響他修養(yǎng),“大家都出去吧,讓瑾兒先好好休息。”
大伙都散了后,錢樂樂賴在云孤的屋子里聊天,她癟著嘴說:“我一點也不想進京。”
云孤好奇地問:“為什么?”
錢樂樂趴在桌子上,無奈地嘆了口,“自從爹爹想讓大哥哥娶景陽公主的心思被無雙姐姐破壞后,爹爹就一門心思地想讓我嫁給三皇子。”
“表兄妹親上加親也是常事。”
“你不懂,以前姑母也希望我能嫁給啟表兄,日后可以與她做伴,便時常招我進宮小住。但是前些年國師算出啟表兄有儲君之像,我就瞧著姑母似乎不大樂意了。其實呢,我也能理解,我們是商戶出生,根基薄弱,啟表兄要是真的成為儲君,那定要娶高門嫡女為正妻才行。那些京城閨秀們,當著姑母的面夸我這好夸我那好,背著姑母又偷偷嫌棄我出生商籍也敢和她們爭。再后來,姑母也不大樂意結(jié)親了,她們就更幸災(zāi)樂禍了。這次姑母本沒有召我進宮,是父親說你一人進宮難免會有失禮數(shù),讓我一起有個照應(yīng),這才變成咱倆一同進京。”
“原來如此。那你為什么不跟你爹爹說清楚。”
“爹爹不會聽的,自從大哥哥和無雙姐姐的事情后,爹爹是鐵了心要把我塞進宮里。”
“對了,你剛剛說是國師算出了三皇子有儲君之像,難道國師是位會推演命理的高人?”
“國師是不是會推演命理的高人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原本是跟著陛下一起打江山的一位謀士,因為出了許多點子,功勞頗多,幾年前被皇上下旨奉為正一品護國大國師。”錢樂樂邊說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根本沒注意到云孤沉思的臉。
“咚咚咚,云孤姑娘,少爺想請您過去一趟。”
錢樂樂悄悄地躲去內(nèi)屋,“別讓人知道我躲在你這,我怕我爹爹又喊我去講這講那。”
“知道了。”
云孤打開門,看見外頭的是大少爺?shù)逆九鴥汗媚铮銚牡膯枺骸笆巧贍斏眢w有什么不適嗎?”
柳兒姑娘笑了笑,“少爺現(xiàn)在很好,只是想親自向您道謝,剛才人多不好說道罷了。”
“哦,原來是這樣!”
“姑娘,請隨我來。”
柳兒姑娘不是話多的人,一路上相對無言,幸好離的不遠,一會兒就到了。
到了畫林閣,柳兒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粋€虛弱的男聲,“進來吧。”柳兒推開門,請云孤進去后,就把門關(guān)上了。
他虛弱地攙起自己,依靠著身后的軟枕,“進來吧。”
云孤見錢少爺頭上纏著上過藥的紗布,臉色發(fā)白,神情頗為空虛。
“聽父親說是你救了我。”
“是。”
“謝謝你。”
“醫(yī)者父母心,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父親說,淑妃娘娘招你進宮。”
“嗯。”
“進宮后要小心些。”
“嗯?什么?!”云孤怕是自己聽錯了,看著錢懷瑾的眼睛。
錢懷瑾認真地說:“無雙的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她應(yīng)該是宮里的人。”
云孤像是見了鬼一樣,目瞪口呆。
錢懷瑾緩緩開口說道:“你想聽聽我和無雙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嗎。”
“有年洪澇,淹了很多良田,農(nóng)戶們死的死,跑的跑。無雙就是那年被買進府的。她做的一手好針線活,于是被分派到我院里伺候。自從她來了后,我的衣服上經(jīng)常會有種形容不出來的香味,于是我把她叫進屋里問話,當我看著她的眼睛時,我覺得我被勾走了魂魄,那雙眼睛像是大海深處的幽靈,從此眼里就只有一個叫無雙的人,她說什么我就聽什么。直到我已經(jīng)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時候,母親就請來了你。”
“有香味的衣服還有嗎”
“自從無雙不在后,香味就消失了。”
“香味?...”云孤低頭思索著自己熟知的香味,哪種是能蠱惑人心神的。
云孤知道宮里的事,她不該多問,但還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無雙是宮里的人的。”
“我無意中看到無雙有宮里的玉佩,我經(jīng)常去宮里給淑妃請安,我認識那個標志,那代表的是后宮妃嬪。”
云孤想到給錢懷瑾行針時,無雙那套憂傷不能自已的話,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場的風波。
“那個人知道我沒死,一定會來找你麻煩。請務(wù)必小心。”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