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周黎才算是打發走了熱情的權貴們，輕輕出了口氣。
“周老板，你不厚道！”金原悄悄貼了過來，“有好東西你還藏起來，是怕我買不起怎么回事？”
他對周黎沒提前透漏給他消息頗有怨言。
周黎笑了笑：“哪有的事，我昨天晚上才從組織那得來的東西。”
“那你今天白天的時候沒告訴我，告訴我我也弄瓶在頭上多好！”
“放心，想著你呢，一個人用染發劑的效果更明顯些。”周黎決定安撫一下金原脆弱的小心肝，“他們不是限量十份么，我給你一百份！只有你有，你可以拿去找你大伯換錢！”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金原得到了想要的答復，心滿意足地撤回了自己的桌子前：“夠意思！”
“那是！”
有了周黎珠玉在前，場內的才子們已經沒人再愿意上臺丟人，詩會草草地就結束了，周黎毋庸置疑地被眾權貴推選成這次的魁首。
宋秋白宣布了魁首得主，正要準備進行下一項時，金原發話了。
“宋秋白，你不來一首？每年詩會都有你的詩，今年沒有感覺不完整啊！”
他早就對宋秋白今天的言行相當不滿，逮住機會就想給他使個絆子。
宋秋白的水平他心知肚明，沒有周黎那首詞的話肯定是全場第一，他想看看宋秋白技不如人的時候是何種表情。
沒想到宋秋白似乎早有回答這種問題的準備，當即便說道：“周老板的詞堪稱妙絕，秋白事先沒有準備，這次就不獻丑了！”
話說的不卑不亢，既沒接招也沒認輸，讓金原說不出的惡心。
宋秋白的回答讓事態沒有繼續發展，詩會流程順利地走了下去。
書生們已經認定了周黎是他們惹不起的人，心態大都平和下來，廳內氣氛開始回暖，眾人飲酒唱歌，好不快活。
往年元宵詩會，權貴們都會圍著宋秋白轉悠，但是今年不同，人都跑到周黎那去了，宋大才子身邊就剩下小貓兩三只的死忠粉。
饒是宋秋白聰慧過人，但是面對如此巨大的落差心里也難免失衡，不由頻頻飲酒。
周黎見狀，拍了拍身后一直靜靜站著的啞蛇，用只能讓啞蛇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時候到了，等下你看宋大才子的臉色，我猜他對當年的事有些了解！”
啞蛇眼中精光一閃，終于來了！
在這里站了這么久，啞蛇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周黎卻始終不急不慢的做自己的事，似乎把帶他來的目的全然忘在腦后。
被人當書童帶在身后的委屈是啞蛇從出道就不曾經歷過的，心里早就暗暗發狠如果周黎膽敢騙他，絕對要好好教訓一番。
眼中精光一閃即逝，對著周黎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這時權貴們才發現了站在旁邊的啞蛇，有些奇怪剛才似乎沒看到這人，不過這種奇怪隨即消失，一個小小書童而已，忽略了實屬正常。
跟啞蛇耳語結束，周黎就從座位上站起來向著周圍拱了拱手：“既然大家如此推崇周某成為魁首，只作一首詞確實說不過去，恰好周某這里還有首詞，一并說出來給大家品鑒，有不足的地方還望指正！”
“周老板哪里話！以周老板文風還用的著我們這些半吊子糾錯嗎，但講無妨！”
“就是，來人給我準備紙幣，我要邊聽邊寫出來！”
周圍權貴們對周黎倒是信心十足。
“宋大才子，莫要怪周某搶了你的風頭！”看著宋秋白沒什么反應，周黎專門招呼了一下他，畢竟接下來的詞就是他專門改過來給宋秋白聽得。
宋秋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放下酒杯道：“交流詩作哪有風頭一說，秋白會認真傾聽的，周老板請說。”
“好！宋才子有肚量！”周黎夸獎了一聲，這人表現得都這么明顯了說話的聲調還能保持著儒雅，屬實難得。
給啞蛇使了個眼神，周黎緩緩向著剛才念詞的臺子走過去，一樓喝酒的才子們也停下了喧鬧，靜靜地看向周黎。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開口，沒再使用法訣奪人眼球，畢竟這首詞的主角并不是他，而且宣傳店鋪的目的早就已經達到了，再用法訣沒什么必要。
宋秋白眼睛微閉著，似乎在細品這句詞。
“困龍淵內，無處話凄涼！”
周黎著重念出困龍淵三字，眼睛緊盯著宋秋白。
十年？困龍淵？
宋秋白眼睛瞬間睜開看向周黎，正好跟周黎目光交匯，你查出來了？隨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視線移開周黎迅速掃視著在場人員，卻沒有發現有其他可疑之人。
以啞蛇的特性，怎么可能會被宋秋白發現，啞蛇看著不遠處滿頭大汗嘴唇顫抖的宋秋白，已經是確定了這人絕對跟自己的仇人有關系。
啞蛇的眼睛驟然變得猩紅，周圍氣溫都有些下降，周圍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卻找不到寒氣來源。
只有金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啞蛇，怎么了這是？
金原知道啞蛇去找周黎買消息，也知道周黎給啞蛇的報價，不過并不知道那消息中的具體內容。
周黎故作嘶啞的聲調還在繼續。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這下輪到才子權貴們摸不清頭腦了，周老板怎么喜慶日子來了這么一首詞？
“淵中亡靈歸世間，夢醒時，入金陵。
萬能店鋪，尋得當年仇。”
“！！！”
這句一出，金原的神經再大條也該反應過來了，啞蛇十年前的事還是他第一個告訴周黎的，難道當年兇手跟在場人有關系？
眼睛掃了一圈，發現大家要么就沉浸在詩詞中，要么就處于一臉懵的狀態，不像是知情人。
宋秋白！
金原突然看到一臉汗水的宋秋白，心里“咯噔”一下，不會吧……
見效果已經達到，周黎沒接著往下念，最后兩句改的一點都不押韻，現在見目的達到了他就不想再說了，說出來感覺有些爛尾，剛得了個詩魁的稱號不能就這么砸了自己的場子。
“不好意思諸位，最后兩句還沒想出合適的，大體上是善惡終有報的意思，大家可以自行接下去，權當做個游戲。”
向著周圍拱拱手，便直接向著座位走回去，同時也看到了一臉復雜的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