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芬看著她，又看看一地的鴨毛，懷疑的問道，“這鴨毛能做衣服？”

何小唐被飄起來的鴨毛嗆得輕咳了兩聲，認真的開口，“媽，你先別問這么多，你就按我說的做，這些鴨毛我都用肥皂水清洗過了，一會再用蒸汽高溫消一下毒就能用了，你就先去找個舊布舊床單啥的，給小旭裁個棉褲的樣子，一會我要用。”

張芬雖然有點不相信，但是還是起身進屋找布去了。

何小唐趕緊引火，開始燒水。

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小腦告訴她，正常的鴨毛鴨絨里面都帶有鴨子的血管，理論上應該要做高溫消毒殺菌處理的，但是眼下條件有限，她只能用蒸汽做一下高溫消毒。

這是她思考一周，想到的唯一省時省力的辦法。

何小唐把鴨毛鴨絨放在水里，用剪子把羽片上的軸根一.一剪下，她心想，這樣穿的時候就不會覺得扎，也不會輕易的往外竄毛了。

剪好后，她又找了一個張芬縫好準備腌咸菜的粗布袋子，把鴨毛鴨絨裝進去，放在鍋架上，開始了蒸汽消毒。

張芬的針線活是村里出了名的好，沒一會功夫，就縫好了一個小小的棉褲里子。

廚房里呼呼冒著熱氣，何小唐坐在小板凳上，帶著手套，搓洗著一大鐵盆的鴨腸鴨肚。

張芬拎著棉褲出來，在云山霧繞里找到坐在灶坑邊的何小唐，看著那滿滿一盆問道，“小唐啊，你又整啥呢？”

“美味佳肴！”何小唐抬頭，望著張芬笑著說道。

其實何小唐每天收工之后，都會把當天的鴨腸鴨肚清洗干凈之后，再裝進地窖的壇子里。

今天回到家，準備做鹵味鴨貨之前，她只是習慣性的又洗了一遍。

把一大盆腸肚洗凈控水之后，放進另一口大鐵鍋里，把她這半年來陸續買回來的調料，一樣一樣的放進鍋里。

蔥姜蒜，鹽，大料，花椒，香葉，麻椒，還有自家園子里種的小辣椒，薄荷葉，曬干的橘子皮等等，投放完畢之后，蓋上鍋蓋，架上樹枝，點火。

“何氏鹵味鴨貨！期待不？”何小唐抬起頭，和一直盯著她的張芬對視。

“你這都是在哪學的？”張芬不由得開口問道。

“在烤鴨店這一周，跟著胡叔學了點皮毛而已。”何小唐打岔道。

胡叔無緣無故的替她背了一個鍋。

四十分鐘到了，何小唐掀開鍋，鴨毛鴨絨的味道腥味撲鼻而來，消毒之后的味道依然不好聞。

何小唐把粗布口袋用木頭夾子夾出來，放在盆里，端到炕上。

張芬也跟了進來。

“媽，你把這棉褲里子，縫成一道一道的小豎條，然后趁著鴨絨濕的時候，把它們塞進去，然后在橫著一道一道的縫起來，最后就成了一個一個的小方格，每個方格里都有鴨絨。”

“然后等明天出太陽了，把它拿到外面暴曬兩天，回頭你再找一塊滑溜一點的布，最好能縫個棉褲面兒套在外面，那就完美了。”

何小唐一字一句的囑咐著張芬，不想漏了任何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