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過年的熱鬧勁已經漸漸淡了下來。

街道兩邊的門市房相繼也都開始營業了，街邊小商販的小攤也都支了起來。

一切仿佛都恢復如初。

此時，何小唐正站在廠房門口，跟張姐商量著春款外套的定款問題。

“唐姐！唐姐！”小黑忙三火四的跑了進來，高聲喊她，語氣焦急的不行。

廠房里的縫紉女工們都被小黑的喊聲吸引住了，紛紛抬頭，朝門口看去。

“你那么大聲干什么？這怎么長了一歲，反倒是不如去年穩當了呢？”何小唐小聲訓斥他兩句，轉身往小隔間里走，小黑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趕緊跟了上來。

何小唐進屋之后直奔暖壺，她倒了一杯熱水，回身遞給小黑，“吶，先喝口水，出啥事了，給你急這樣？”

小黑接過水杯，直接放到了茶幾上，“姐，出事了。”

“出啥事了？你別著急，慢慢說。”何小唐的身子忽地往前一探，后背離開了椅背。

“以前和咱們合作的那些烤鴨店，現在把鴨毛都賣給別人了，我這三天跑了二十幾家烤鴨店了，一根鴨毛都沒收著。”小黑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臉上的緊張看得出來。

“他們把鴨毛賣給誰了？”何小唐手一緊，這個消息的確來的太過突然，如當頭一棒，將她敲得響亮。

小黑搖搖頭，“不知道，那些老板只跟我說，年前有個男人把他們店里的鴨毛都收走了，出價比咱們高出一倍，而且還預定了他們接下來三個月的所有鴨毛，連定金都付了。”

聽完，何小唐笑了。

明擺著，那人，是沖著她來的。

“姐，這都啥節骨眼了，你咋還有閑心笑呢？”小黑抽吧個小臉，賴賴唧唧的說道。

“看來是有人看咱們賺錢，眼紅了。”何小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道，“小黑，你現在帶著大毛和小四，去周邊的那三個縣城轉轉，看看縣城里除了跟咱們有合作的，還有沒有其他新開的羽絨服門店，或者是看到正在裝修的門市房，也上去問問他們要開什么店，一一記好，然后回來告訴我。”

“行姐，那我現在就去。”說完小黑就往出走。

“小黑。”何小唐叫他。

“還有啥事，姐？”小黑回頭看她。

“你們幾個，去庫房拿點我剛印好的宣傳單，給縣里的那些進貨商送去，告訴他們，這是咱們廠元宵節的活動，你順便透透話，看看最近，有沒有其他廠家找過他們。”

小黑點點頭，“知道了姐，我們爭取，明天下午就趕回來。”

“去吧，注意安全。”

小黑出門之后，何小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雙腿搭在桌子上，雙眸緊閉，纖細手指輕輕的揉著眉心。

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又是一場硬仗。

不管對方走的是模仿的路子，還是收了所有鴨毛，等著跟她坐地起價的路子，都夠她喝上一壺的。

這人到底是誰呢？

這是她更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