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順著田羅的臉龐流下,浸實施了田羅的白襯衫,在上面暈染出朵朵絢麗的花朵又像是來自魔鬼的爪子,緊緊的粘附在田羅的皮膚上。
顧青君整個人都被著唐突的變故驚呆了,本來暈暈乎乎的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拿起餐巾就要伸向田羅。
潑紅酒的人發話了,“好久不見啊,田羅同學。”
顧青君看見田羅肉眼可見的顫栗一下,顧青君拿著餐巾正準備伸過去的手猛然被田羅抓住,田羅抬起頭,“快走。”
顧青君看著田羅滿頭的冷汗,憤怒的眼神,還有顫栗的臂膀,有一點擔心,“你沒事吧?”
田羅加大了握在顧青君手臂上的力量,“快走,求求你了。”然后,松手將顧青君推開,“快走。”
隨及轉身站起來,面對著那個男人,穩住自己的情緒,“好久不見,李陽。”
顧青君站在田羅身后,久久都沒有邁出離開的步伐,她站在那,回憶著田羅轉身時眼神中的情緒,以及面前顫抖的背影,顧青君感覺田羅就像一個小心守護秘密的孩子一樣,突然秘密被發現了,又憤怒又絕望。
顧青君邁不開離開的步伐,她想站在這,聽完這個秘密,然后告訴那個孩子,不要害怕。
顧青君突然特別想了解田羅,了解那個真實的田羅。
顧青君不知道這種感覺來自于那兒,可是,自己就是邁不動腳,只能站在那兒,看著田羅。
田羅站在那兒,渾身顫栗,“你怎么在這兒?”
李陽隨意的擺了擺手,“來吃飯,你不知道嗎?今天我們同學聚會啊。大家都在呢,你不去坐坐。”
說著,李陽就伸著手過來,準備攬過田羅的肩。
田羅一下躲閃了過去,“不知道,我還有事,不去了。”
田羅說這話的時候,緊緊的握著雙拳,仿佛在隱忍著極大的痛苦。這些,顧青君都看在眼里。
李陽又說話了,“田羅,不要這么不給面子,你看你都有女朋友了,不帶給我們這些老朋友瞧瞧。”說著指著顧青君抬了抬下巴。
田羅猛地轉過身,看著顧青君,眼睛突然一下就暗沉了,就像一個失去了所有的孩子一樣,滿是悲傷。一個踉蹌只得撐著桌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你怎么還沒走。”田羅的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李陽繞過田羅走到顧青君面前,“弟媳不如賞個臉吧。”
顧青君也繞過李陽,走到田羅身邊,扶著顫抖的田羅坐道位子上,田羅拉住顧青君,“你怎么不走。”
“我走了你怎么辦。”,聽到這句話,田羅的雙瞳猛地一震。
顧青君走到李陽旁邊,“好,我就賞個臉。”
李陽大笑了一聲,就要來抓顧青君的手,“還是弟妹有意思。”
顧青君躲過李陽的咸豬蹄,拿起高腳杯,一個轉身,將杯中的紅酒一下潑到李陽頭上,“那我就不客氣啦。”
李陽被一杯酒潑蒙了,站在那兒,一邊用餐巾擦拭,一邊指著顧青君,想大聲叫罵,一時氣急了,又找不出任何詞匯,只得大聲的吼著。
顧青君嫌惡的拍了拍手,好像手上有什么臟東西一樣,,“以禮還禮,還往李陽同學不要嫌棄。”。然后,走回田羅身邊,扶著田羅打算離開。
顧青君將田羅扶了起來,田羅抬起頭,看向顧青君,“謝謝”。
“不客氣。”
顧青君扶著田羅剛走了幾步。
身后的李陽突然開罵起來,“田羅,你這個私生子,你個沒爸爸的人,我要是你,我哪有臉活下去呀。哪像你,還在喬家心安理得的蹭吃蹭喝,還不害燥。”
顧青君感到田羅又開始顫抖,看向田羅,田羅閉著眼睛,整個眼皮都在顫抖,低聲說著,“給我閉嘴。”“給我閉嘴”聲音越來越小。
田羅一直不停的念叨著,整個人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眼淚從緊閉的眼睛里流出,田羅慢慢的跪了下去,顧青君也隨著蹲了下去,田羅雙手撐地,淚水一滴一滴的流下,滴在地上,慢慢暈開,然后消逝。
周圍的世界就這樣安靜著,所有人都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場鬧劇,沒有人上前來制止,所有人都冷漠的注視著。
世界就這樣安靜著,直到李陽,“你爸爸也····”,話還沒有說完,李陽就“啊--”的一聲被甩了出去。
顧青君在李陽“你”字開頭的時候就直接站了起來幾步跑到李陽面前,“叫你閉嘴啊。”然后一個背摔將李陽甩飛了出去。
李陽直接砸到一張桌子上,桌子沒有碎,不過李陽的腰就不一定了,李陽躺在桌子上,掙扎著起不來,只好在那兒大聲的叫罵,“田羅你個婊子,田羅你以為你有多厲害,最后,還不是被趕了出來。”
顧青君本來想直接離開的,可是李陽罵的實在是難聽,顧青君揉了揉耳朵,走到李陽面前,從包里摸出了一把小刀,拔出刀鞘,“你再說一句。”
顧青君拿著刀柄,刀刃劃過李陽的臉頰,皮膚感受到冰冷的觸覺,李陽立馬住了口,“對不起,對不起,那個,那個。”
刀刃離自己太近了,李陽動都不敢動,“那個,姐,我錯了,我錯了。”
顧青君拿著刀在李陽臉上滑了圈,“以后,別找田羅麻煩,知道了嗎?”
“知道了,姐,知道了。”
顧青君把刀收進刀鞘,轉身,卻發現田羅哪還在剛才的位子。
顧青君環顧了一下四周,也沒有發現田羅的影子。這是,一雙手附上了顧青君的肩,是剛才的那對情侶。
女人擔心的說道,“男朋友已經走了,我看他搖搖晃晃的,你快去追吧。就那個方向。”
“謝謝。”顧青君飛快的跑開了。
到電梯口是,顧青君看見電梯已經停在負一樓了,立馬乘坐另一班電梯趕了下去,等著顧青君道負一樓時,田羅已經開著車離開了。
顧青君著急的跺了跺腳,‘他那個狀態,那還能開車啊。’。
顧青君立馬跑上一樓,打了個的,追了上去。
顧青君現在終于感謝田羅人生地不熟的了,除了公寓,田羅那也不能去。
“師傅,快點。”這已經是顧青君第三次催促司機了。
“姑娘,再快就超速了,你什么事這么急嗎?”司機一腳油門轟出去后,對顧青君說。
“人命關天。”顧青君一急,就口不擇言。
“哎呦。”出租車司機一驚,轉進一處小巷道。
“這是往哪兒走。”顧青君看向四周。
“我們抄近道走。”
“謝師傅。”顧青君語氣誠懇,十分感激。
出租車在小巷道里左拐右拐不一會就來到了顧青君公寓前。
顧青君掏出五十元交給司機,“不用找了。”便轉身快速沖進了樓里。
顧青君看著停在28樓的電梯,立馬按下下行鍵。
上了二十八樓后,顧青君沖到田羅門前。
“田羅,開門,開門。”顧青君一邊拍著田羅的房門,一邊大聲吼道,“你快開門,田羅,田羅。”
顧青君一直錘著門,錘了好久,但是門里一點反應都么有。顧青君清楚地感覺到冷汗浸濕了她的衣衫,田羅剛才那種樣子真的太嚇人了,顧青君真的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為。
“田羅,田羅。”顧青君還在喊著。
門內還是沒有一點聲音。
顧青君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個轉身沖到電梯門前。
屋內,田羅倚在門上,顧青君每一次的敲擊田羅都感受到了,田羅拼命的想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可是天不隨人愿,田羅還是不停的顫抖著。高中時期里那些不好的記憶鋪天蓋面的涌來,田羅只得把自己蜷縮起來。他好害怕,他好痛苦。
這樣的時候,田羅多想站起來給顧青君開門啊,他多想有個人能在自己絕望的時候來擁抱自己啊,可是田羅連站都站不起來。
田羅埋怨著自己,顧青君那么好一個人,自己卻把她拒之門外。
田羅掙扎的跪起來,將手搭上了門把,用力,再用力,田羅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然而,門外的敲門聲卻停止了。
田羅心底在吶喊,‘等等,再等一會,我馬上就開門了,求求你了,再敲一下吧。’
不過,敲門聲卻再也沒有響起過。
田羅害怕極了,整個人撲到門上,用身體的重量將門把手壓了下來,門打開了。可是,門外一個人都沒有了。
田羅倚在門框上,看著空空的走廊,終于泄了氣,“田羅啊田羅,唯一一個關心你的人都被你逼走了,田羅啊田羅,你可真是厲害呀。”田羅想著,拉著門把手站了起來,顫抖著雙腿,將門拉了回來,關上。
顧青君下樓后直奔公寓管理室,砰--的一聲推開了管理室的窗戶,將里面的大爺嚇了一大跳。
大爺詫異的看著顧青君,“咋了,小姑娘,什么事這么咋咋呼呼的。”
顧青君仿佛看見救星一般,“大爺幫我開一下2802的房門可以嗎?”
“那個,門是不能亂開的,小姑娘,你是有什么急事嗎?”
顧青君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田羅算她的什么呀,新鄰居,還算不上的朋友,還是看上的窩邊草。
不管是那個身份,顧青君都沒有在沒有田羅同意的情況下,打開田羅的大門。可是,顧青君就是擔心了,她擔心田羅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害怕田羅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顧青君覺得自己有些僭越了,她現在做的事,越來越不符合她的身份。可是,顧青君不打算止步,她已經觸及了田羅最心底的秘密了,她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那個真真實的田羅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顧青君覺得這些好奇已經在微微震動自己的心了,她感覺自己的心開始因為田羅的存在而動搖了。
從想盡辦法約田羅出去,到費勁心思的打扮,以及現在焦急的內心,顧青君都覺得自己已經不在是顧青君了,這越來越不像以前的顧青君了。
顧青君有點摸不清自己現在的狀態了。
“喂,小姑娘,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那個,聽見了。”顧青君被拉回思緒。
“那個,大爺,我知道那個門不能隨便開,但是,你認識我吧,就是我今天早上找到你啊,你還記得嗎?”
大爺拿起老花鏡,仔仔細細的瞅了一通,“哦,我先起來了,就是你,找上找我開門來著。怎么了?”
“就是,想找你開一下2802 的門。”
大爺疑惑的看著顧青君,“可是,我記得你不是2801的住戶嗎?”
說著,大爺打開公寓登記冊,指著2801號的登記框,“看,顧青君,你的名字,我記得你。”大爺的語氣中隱藏著一絲驕傲。
顧青君這邊則是感覺自己快要炸了,田羅還在門里面不知‘死活’。這位大爺又是個認死理的主兒。顧青君撓著自己的腦袋,突然一計涌上心頭。
顧青君轉出一副難過的要死的樣子,“大爺,2802的那個人是我的男朋友,我叫他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來著,他卻非要自己單獨租一個屋子,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這不,剛才,我就看見他和一個女人一起上了電梯,我跟了他這么久,你說,他怎么能這樣呢,是吧,大爺。你說呀,大爺,我這幾年,忙死忙活的就是為了能買套房子好跟臺結婚,他怎么能背著我在外面亂搞呢。”
顧青君說著,眼淚馬上就要奪眶而出了,大爺見狀,急忙拿出幾張紙遞給顧青君,“小姑娘,你別難過,我這就上去,給你教訓教訓他。”
只見大爺義憤填膺的站了起來,拿起那個儀器,像提著一把四十米的大砍刀一樣,急匆匆的就帶著顧青君上樓了。
顧青君摸了摸溢出眼角的淚水,覺得自己不去靠北影中戲什么的真是暴殆天物。
28樓,
大爺又拿了個什么儀器一掃,田羅的房門應聲而開,顧青君一閃而入,啪的一聲將房門關上,“大爺,家長里短就不外揚了,我自己處理就好,謝謝大爺。”
大爺被關在門外,吃了個閉門羹,“嘿,不是說好了,讓我教訓教訓他嗎?”
田羅聽到樓下關門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從樓上慢慢的走了下來,“誰在哪兒?”
就看見顧青君貼在門上面,喘著粗氣,看見田羅下來了,顧青君對田羅淺淺一下,“嗨。”
田羅穿著一件干凈的絲質睡衣,頭發濕濕的貼在臉頰上,一手拿著藥瓶,一手拿著水杯,也尷尬的回答道,“你好,不過,你怎么在這兒。”
顧青君剛才大氣都不敢出,這是后就放松下來,“這個,你就···”
顧青君突然又不動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田羅手上的藥瓶,“那個,你把那個放下。”
那種藥瓶顧青君見過,是治抑郁癥之類的藥物的藥瓶。
顧青君看著田羅手里的一整瓶的藥,“你把藥放下,咱門有事好好說,不要做傻事。”
田羅沒有理清顧青君的腦回路,“你先告訴我你是怎么進來的。”
顧青君見田羅沒有交出藥瓶的想法,慌不擇路的,直接一個猛撲,撲向了田羅。
而田羅這邊,看見顧青君撲過來,一個踉蹌,直接向后退了幾步。顧青君沒料到田羅的后退。
直接一個鋪趴摔在了地板上。顧青君感覺自己的鼻子已經沒有知覺了,但還是馬上爬了起來,指田羅的藥瓶,“交出來。”
田羅看著顧青君揉著紅腫的鼻頭,還要著自己的藥瓶,也很是疑惑啊,“你要藥瓶干什么。”
“快交出來。”顧青君的表情仿佛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田羅也不敢怠慢,趕忙將藥瓶交了出去。
得到了藥瓶后的顧青君站了起來,撩了撩頭發,“以后不要做這種事情了。”
“我做什么事情啊?”田羅有些不解。
“那你打算干嘛?”顧青君也被田羅搞蒙了。
“吃藥啊。”說著田羅從顧青君手里搶過藥瓶,倒出2片藥,就著水吞服了下去。
顧青君震驚的看向田羅,“那你怎么不早說。”
“你又沒給我機會說。”田羅一臉無辜的看著顧青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