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打斷兩人，“我一個人去，你們去了說不定還拖我后腿。”

竹棲忽略過小九的話，“先準備必須的東西，五日之后我和你一起去。”

這話明顯是和小九說的，語氣里帶著絕對的碾壓。

“爺……”楚影還想說什么。

“你若不想再跟著我，現在就走。”

竹棲背對著兩人，楚影一個漢子聽到這句話，眼里蓄滿了淚水。

“爺，你……”

“出去！”

“是”

楚影看了一眼小九，便奪門而出。

“王爺，我一個人其實就夠了。”

“你只需做好你該做的！”

“若在月圓之夜我們回不來，那你就危險了！”

“你不在誰為我抑制體內的毒？”

“我這幾日叫墨茶……”

“夠了！不必多言！”

小九知道和竹棲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便不再說什么。

下午楚冽和楚見就得到消息，現在兩人和竹棲正在書房里。

小九端著醒目湯剛要打開書房的門，“出去！”

這是竹棲的聲音，深沉而帶著無法緩和的余地。

“爺……”

小九端著醒目湯站在走廊里，帶了涼意的秋風將小九身后的頭發吹到胸前。

或許昇王也不是外面所傳的那樣不近人情。

明知道去了可能喪生那里，可楚見、楚冽和楚影，沒有一個人退縮。

他們將自己的生命放在昇王的命之后，昇王究竟做了什么？讓他們如此心甘情愿地為他拋頭顱、灑熱血！

漸漸地小九覺得他一點也不像外界所傳的昇王那么冷血無情。

京城中曾暗傳昇王一夜之間殺光了一個城池的青年，這個傳說讓人又怕又敬。

“吱呀”一聲，門從里面打開的聲音將小九拉回現實。

楚見和楚冽從里面走出來，楚見的眼睛紅紅的，衣襟上還掛著浸濕的水花。

她看了小九一眼，里面的情緒小九也看不懂。

楚冽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低下頭走了過去。

小九對他們點了點頭，端著醒目湯走進去，小九從兩人臉上的神情就知道，竹棲還是堅持己見。

“王爺喝點醒目湯吧。”

小九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把筆架上的筆掛好，捻起墨條研墨。

“你可知這次兇險？”

“小九知道。”

“你不怕死嗎？”

“我沒得選。”

竹棲頓住手中的筆，隨后將筆扔在筆架上，看了小九一眼。

她確實沒得選。

“我能不能臨走之前去溢香樓看看晶兒去？”

“這次回來之后就將那丫頭帶到王府來吧。”

見昇王給了小九一個準確的信，小九精神一振。

“謝王爺。”

“明日跟我去一趟溢香樓。”

小九驚喜地抬眼看向竹棲，他這是同意了。

竹棲將空了的茶盞放回桌上，又拿起筆細細地用筆勾勒著。

小九不說話，看著竹棲將不連續的線段連成一幅畫。

那是一個女子，看起來極其清秀，眉目柔和。

在畫里的她都眼波流轉，一張櫻桃小嘴微微咧開，兩只酒窩點綴在兩頰。

不知是不是她生活的地方是哪里，那里的風很大，將那女子的頭發揚起。

身后是寥寥幾筆勾勒得不知是山還是水。

就連小九一個女子也喜歡上了畫中的女子，畫像已經如此，那真人豈不是更讓人震驚。

小九暗自琢磨著，難道是竹棲見到的哪個貴人？

本猜想竹棲是不是在出征時在邊夷認識的女子，可她的眉目一點也不像。

因為這個女子小巧的鼻子和稍稍模糊的輪廓完全沒有邊夷那個地方硬朗的影子。

竹棲神情十分專注，看起來像是做著極為神圣的事情。

小九猜想，難道這女子是竹棲的心上人？

似乎也不可能，像竹棲這般位高權重又極具霸道的王爺，要是有心儀之人，那定是會將人放在身邊。

他又何必要睹物思人呢？

小九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圍繞這個從未謀面的女子想了這么多，暗嘆自己真是太清閑了，人家的事自己費心思想什么？

可不是自找煩惱嗎？

丞相府。

“娘，女兒聽說昇王突然重病可是真的？”

“怡兒，娘尚且還沒得到消息，你是如何得知？”丞相夫人拍著宣怡的手。

“女兒……侍郎之女楊凈來與我閑聊說的，女兒才問問娘親。”

丞相夫人將女兒的小心思放在眼里，“娘親今天幫你問問你父親看看。”

宣怡一喜，輕輕地替娘親捶肩。

“你這丫頭是不是看上昇王了？”

“娘親！您又取笑女兒！女兒沒有！”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怎么還想當個老姑娘？”

“女兒就是要當老姑娘，要一直陪著娘。”

“從小你就和娘最親，娘怎么舍得讓你嫁出去？”丞相夫人將宣怡拉到一旁坐下，“可也巴不得你嫁個好人家。”

“但你可知那昇王似乎對溢香樓的那個花魁凌穗，上心得很啊！娘怕你過去受委屈！”

“娘，昇王一定不是那樣的人，那凌穗再說也只是一個青樓女子，難道女兒還比不上她？”

“是，那昇王能娶到我家女兒是他修來的福氣！”

外面傳來錚錚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