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
……
耳畔重重疊疊的呼喚聲時遠時近,仿佛飄在云端不受束力,又仿佛至于無窮無盡的棉海之中,浮浮沉沉毫無方向。
渾身上下,癱軟得如同一團爛泥,疲憊地徘徊在九天之外。
婭蕾特什么也不想看,什么都不想聽。
只想靜靜地在這里長眠、腐爛。
直到——
瓢潑大雨般刺透皮膚的冰水毫不留情地從天而降,隱隱約約還散發著一股騷臭味的酸味兒。
婭蕾特受到了刺激,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法斯和西澤爾目光呆滯地盯著她看,浮在西澤爾胯下某個不可描述部位的魔法陣,仍然“滋滋”作響地輸送著冰凍魔法的原料。
“你們竟然用**?!!”
“不好意思,婭蕾特小姐!我魔力實在太少了,這樣放魔法比較省力,我…不得已才答應了西澤爾的請求!”
西澤爾顯然沒想到法斯這家伙竟然反咬一口,連忙搖頭解釋:“主人你要相信我!明明是這個魔導師出的餿主意,我本來想用口水的!”
口水!?婭蕾特氣結!
法斯指了指它某個部位,做出無辜的表情:“魔法是我放的沒錯,可是這個**明明是你的啊!”
“卑鄙!那也讓你爽一下好了!”西澤爾抬起前肢,轉身就對著法斯滋了過去。
“咳咳……這味騷死了,你這頭老處狼!”
“你TM也是處好不好!”
……
一人一狼罵罵咧咧,竟然完全無視了婭蕾特。
頭上青筋暴起,實在忍無可忍!
婭蕾特蓄滿力量,走上去,干脆利落地一下一個。
“Bang!”
“Bang!”
……
西澤爾委屈得不行,耷拉著腦袋趴在婭蕾特腳邊,“嗚嗚~”叫喚著。法斯一改往日高貴優雅的姿態,選了處草地悠閑坐下,手臂搭在膝蓋上,指間繞著一縷青草。
婭蕾特握著平底鍋,斜睨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
雖然她拿不動劍,不過隨手召喚一個平底鍋的本事還是有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力量越來越“強”,不但可以召喚出平底鍋,還能隨手召喚出試管,溶液瓶,鐵架臺,燒杯……
法斯忽地轉過來,粲然一笑:“婭蕾特小姐,你是劍士家族的成員嗎?芙拉斯特大陸?”
“不是!”婭蕾特一口否認,攥著鍋柄雙手不自然地頓了頓。
“你放心,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劍士家族成員的召喚能力竟然也有這種變異型的。”法斯抬手從虛空中一劃,幾根修長的手指提著一杯酒,“跟我的召喚能力有些相似,比如這個。”
婭蕾特收起平底鍋,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心底倒生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幾分傷情:“沒辦法召喚武器,你也一定很痛苦吧?”
西澤爾也站起來,眼眶微潤,充滿同情地望著他。
“那倒不是……”
法斯微笑著,“我想召喚的都能召喚。”
婭蕾特和西澤爾同時橫著眼斜睨著他:“你是在炫耀吧??”
“……”
由于法斯的“炫耀”引起了婭蕾特和西澤爾強烈不適,在這一人一狼的“威脅”下,法斯被迫表演召喚技能來補償他們“受傷”的幼小心靈。
“豬肉,帶點肥的那種!哎呀,太肥了不行!”
“鹽!”
“醬油!”
……
兩人一狼就著召喚過來的食物,順便做了一頓晚餐。
婭蕾特吃慣了自己燒的菜,也不覺得今天的菜有多特別。
可西澤爾和法斯風殘云卷的吃速,簡直令她大開眼界。
西澤爾把它的盤子都舔得可以當鏡子用了,大尾巴左右擺擺,眼中像鑲嵌了藍寶石一樣亮晶晶的。
“主人,西澤爾還想吃!”
婭蕾特看著法斯:“我說,你不覺得慚愧嗎?為什么我和西澤爾合吃一半,你自己單獨吃一半?”
法斯優雅地叉起一塊梅菜扣肉,放入口中,很快又叉起了第二塊,仿佛身處晚宴華麗的餐桌上而不是荒無人煙的郊外。
雖然他每一個動作都彰顯著高貴優雅,但這絲毫不影響他進食的飛速。
“喂,法斯?”婭蕾特用平底鍋捅了捅他的腿。
法斯盤中的梅菜扣肉很快就被吃完了,西澤爾伸著脖子,眼睛都看直了。
法斯幻出一條手帕,輕柔地擦完嘴,折了一下,又仔細地擦著手。
“首先,我不叫喂,婭蕾特小姐,你這樣叫我很失禮;其次,我想告訴婭蕾特小姐,我吃東西的時候是不說話的:最后,我并不覺得慚愧,因為這個食材是我召喚的。”
婭蕾特揚了揚手中的平底鍋:“鍋是我的,菜也是我做的。”
法斯微笑:“所以西澤爾什么也沒做。”
婭蕾特語塞,法斯說得好像有道理!他確實不用慚愧,因為西澤爾是自己的……
一人一狼面面相覷,肚子同時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還是沒吃飽啊~
法斯已經鉆進他自己召喚出來的帳篷里,還很有良心地給他們所處的區域加上了一層淡金色的保護屏障。
“怎么辦,我還是餓?”婭蕾特皺著臉,沮喪地把手搭在西澤爾身上順毛。
西澤爾忽然驚叫:“主人快看,法斯那家伙給我們留了好多食材。”
婭蕾特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的帳篷,一會兒又被西澤爾拉過去做菜了。
……
好不容易折騰完,婭蕾特累得也快不行了,趴在西澤爾身上休息。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誒,我那時是被一只血族撲倒了嗎?”
西澤爾打了一個哈欠:“是啊,幸好法斯那小子及時拉動了魔絲。”
“這樣啊……”
她翻了一個身。
深藍的夜幕,星光璀璨,流星從這一頭滑向另一頭。
月色恰好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