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手腕傳來酸脹感，緊接著是慣連臂骨的劇痛，丹尼斯可以立刻判斷出自己右手骨折了。

躺在地上胸口發悶的他看著嵌入手槍的變形彈頭，也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該不幸。

因為他記得，克拉克.肯特那個老流浪漢，剛剛好像根本沒瞄準，抓起桌子上的槍看也不看，就對準他腰間，精準無比的命中了他拔出的手槍。

身為一位前德州騎警，他們有練習拔槍速射，憑借槍感射殺罪犯的習慣，但從沒見過看都不看，隔著三四米打中對方拔出的手槍。

丹尼斯又驚又怒，將其歸結于巧合的他立刻換手持槍。

“咻！”

消音手槍迸發出的尖嘯下，丹尼斯持槍的左手頓時扭曲，脫手而出的手槍撞入懷中，又帶著他滑到墻角。

“我是你的話，就不會挑戰不可戰勝的敵人。”

單手按著膝蓋起身的克拉克.肯特，目不斜視的盯著丹尼斯，包裹著餐巾布的柯爾特1911A1被他瞬間捏成一團廢鐵。

這一幕讓丹尼斯心如死灰，他用手肘撐著身子，斜倚在墻角，只是雙目低垂的看著地面，仿佛已經做好了承擔后果的準備。

“宿主，是時候讓他迎接宿命了，你的選擇就是他天命所歸，讓他生不如死！”

系統的瘋言瘋語并沒有影響克拉克.肯特，他站在丹尼斯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在你做出威脅安妮的行為后，我本應該殺了你，但我不想讓安妮剛迎來父親，又沒了叔叔。”

克拉克俯下身，按著丹尼斯的肩膀，看到丹尼斯眼露希望時，遺憾道：“但我也不相信你能改邪歸正，做回安妮那個好叔叔。”

“不，我可以...啊！”

正求饒的丹尼斯肩頭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在克拉克松手后，他的右肩的西服上已經多了五個深陷的指印。

克拉克抓著他的后領向門口走著，因劇痛不斷抽搐的丹尼斯像是貨物般被拖到門口丟下。

看著面色蒼白的丹尼斯，克拉克眼露不屑的說道：“滾吧，扮演好你的角色，否則下次你就沒機會再求饒了。”

克拉克甚至懶得看丹尼斯一眼，關上大門的他再次坐回沙發，就像個真正的老人。

聽著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系統忍不住道：“這...雖然宿主你這樣做很符合我的喜好，但確定不是放虎歸山么？”

“那怎么辦？讓安妮明白她的叔叔為了股份想殺她，或是讓丹尼斯人間蒸發？還是讓他暴尸街頭？”

克拉克不甘的嘆息道：“安妮的情緒還不穩定，現在不是除掉他的時候。”

“......既然你這么代入角色，我也就不說什么了，但愿這小子能識相點，不然我就又有樂子了，哈哈。”系統話題忽的一轉：“不過也要考慮到即將可能出現的危機，你也不是無可戰勝的，即便你的力量和身體素質是正常人的七到十倍，神經反應的傳遞速度也是常人四倍，但在僅靠肉體凡胎的情況下耐力終歸有限，不如我們進入暗黑世界，獲得哪些遠古裝備增強實力.....”

克拉克沒有理會系統的言論，從來到這，他就沒進過系統那所謂的暗黑世界，系統的瘋狂和邪惡總讓他感到不安，甚至還曾受過影響。

他總覺得，進入那個世界就是系統的最終目的，即便不是，也有不可告人的企圖。

這些年系統的過分殷勤，和不斷妥協施以力量，引誘他進入那里。

雖然有可能是他猜錯了，但如果對了呢？會不會打開潘多拉魔盒？

系統和他的道德價值觀完全相反，克拉克以前不敢賭，現在有了安妮.海瑟薇，更是不敢。

系統喋喋不休早成了日常：“...如果你能將靈魂石收入地獄七魔王的靈魂，或是擊碎那個時空的世界之石，你就能突破凡人與神靈之間的鴻溝，成為真正的奈非天，獲得通天徹地的偉力，擺脫肉體凡胎的桎梏，直到你死去，精神也將永遠存活！”

做一個永不消亡的死鬼？

還是算了吧。

克拉克看著地面上扭曲變形的兩把槍，他并不擔心丹尼斯生事引發麻煩，柯爾特上還是丹尼斯的指紋，那把散落在地上的另一把槍也是。

他抬頭看向窗臺，雖然那里空無一物，但細微的搖滾音樂正從那個方向傳來。

......

骯臟的樓梯間傳出狹促呼吸，臉色慘白的丹尼斯扶著癱軟的右臂顫巍巍走下臺階，每一步都會牽動粉碎的右肩，帶來極大的痛苦。

飄忽的雙眼閃過焦慮，失落，畏懼，但唯獨沒有后悔。

因劇痛身體不斷痙攣的他艱難掏出手機，盯著屏保的金發女郎，深吸一口氣。

他滑動屏幕，撥通了隨行保鏢的號碼，這兩名保鏢是他的親衛，從三年前他把這兩人從中東雇傭兵公司挖出來，就一直對他們善待有加，對方回報他的也是一腔赤誠，低聲道：“科比，拿我的外套上來，讓納魯德聯系私人醫生。”

“是的，我受傷了。”

“絕不能告訴瑪蓮娜，明白？”

向雇員吩咐過后，丹尼斯癱坐在地上，看著兩名忠心耿耿的保鏢雇員跑上臺階，為他罩上外套。

他在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在德州當騎警時解救人質，按照西部傳統和發瘋的罪犯午時對決。

為了破案將自己從小長大的喬.費恩送入愛爾蘭黑幫當臥底。

再到為麗芙.海瑟薇以一手快槍震懾地獄廚房，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挫敗。

“時間會證明一點，沒有人是不可戰勝的！”

被攙起的丹尼斯側過頭看向臺階上漆黑的房門，沉聲道：“午時一到，就是見分曉的時刻。”

雖然口中傳出豪言壯語，但往日在他眼中根本不會注意的陡峭階梯，此時卻好似成了克拉克諷刺他不自量力的利器，每一步都是煎熬。

當他在保鏢攙扶下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時，愛車旁一抹金色的風景卻讓他一時間無所適從。

金發的主人比丹尼斯手機上的屏保更嫵媚動人，只是看到丹尼斯蒼白的臉頰以及塌陷的左肩，嫵媚動人的面容變的有些猙獰，怨毒的看向那個頂樓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