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兒的威懾下,陳寧越終于放棄了繼續導戲,灰溜溜地離開了片場。
同時陳爾秋要求他一周之內不得出現在劇組,把他轟回了燕京。
沒想到第二天又被陳恃一個電話叫回來開會。
“導演是一部電影的靈魂,而監制是牛頭馬面,確保靈魂在黃泉路上不會迷路。”
會議室里,趁著陳恃還沒到,陳寧越坐在主位上侃侃而談。
這是他在來的飛機上想出的“監制論”,用來支撐他在劇組里的地位。
雖然大家知道他是胡說八道,但都老老實實地聽著。
誰讓他圈內TOP2啊。
誰讓他歐洲三大電影節金獎得主啊。
榮譽多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嘭!”
門被大力推開,陳恃走了進來。
后面跟著沈箐和戴穎。
一個眼神,陳寧越主動讓出位置,坐到一邊。
“現在開會。”陳恃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先說一個題外話,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這個事情,但我還是正式宣布一下。”
“這位……”陳恃的指向陳寧越,“國際知名導演,金棕櫚金熊金獅三料得主,華人電影之光,和張陸平并稱業界最強二人,擔任本片監制的陳寧越先生……”
聽到陳恃一反常態夸贊起自己,陳寧越卻開始有些發慌。
這小兔崽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他不會是要把我踢出劇組吧?
“是我父親。”
......
“啊?”
“不會吧。”
“怪不得,他們都姓陳。”
雖然這個會議室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倆的關系,但當陳恃親自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都是演藝圈混飯吃的人物,該配合你演出時用力表演誰不會啊。
“和你們猜想的差不多,我是私生子,不對,是他對我媽始亂終棄,我媽懷上我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燕影導演系的窮學生。”
這種細節沒必要公布了吧。陳寧越一臉尷尬。
“我也是兩個月前才知道這個事,這也是他來當《陽光姐妹淘》監制的原因。”
陳恃像是在宣布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完全不理會這個傳言被證實的話將在娛樂圈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另外,本片少女宛君的扮演者,陳爾秋同學,是陳寧越和王若雨的親生女兒,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既然已經公布陳寧越的身份了,陳恃索性把他和陳爾秋的關系也抖落了出來,免得下面的人猜來猜去。
這回很多人倒是真驚訝了,怪不得她在片場敢那么跟陳寧越說話。
陳爾秋倒是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朝大家鞠躬致意。
“好了,下面開始正式開會。”
陳恃完全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
“大家都知道,《陽光姐妹淘》本來是準備上明年的暑期檔的,但現在出了一些意外,可能要提到賀歲檔了。”
賀歲檔???
要知道現在已經八月了,賀歲檔是從每年的元旦開始,到春節結束,意思是《陽光姐妹淘》最遲要在明年的一月上映,總共只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
導演你怕是瘋了吧?
“還是我來給大家解釋吧,畢竟問題出在我們這邊。”
說話的是戴穎,她朝著眾人歉意地笑了笑。
原來企鵝集團在娛樂圈攻城略地,胃口太大,開始有些消化不良。
莫姍姍和尤娜,之前分屬不同的經紀公司,被企鵝集團用錢砸到自己旗下,這讓很多人暗中不滿。
問題就出在莫姍姍和尤娜之前的合約上。
她們在原經紀公司的時候,都簽約了一臺選秀類綜藝。
本來這種口頭協議性質的簽約不算什么大事情,最多賠一筆違約金就行了,制作方也不是什么大公司,所以當初在辦理合約交接的時候,企鵝這邊的經紀公司忽略了這個問題。
就在莫姍姍和尤娜進組后不久,制作方找上門了。
說這臺綜藝將在十月錄制,而且是三個月的全封閉拍攝,要求莫姍姍和尤娜按時進組。
經紀公司說十月份莫姍姍和尤娜還在拍戲,怎么可能參加你們的綜藝,我還是付違約金吧,你說多少錢?
制作方給出了一個天價,高到企鵝這種有錢任性的公司都覺得不可接受。
經紀公司說不行打官司吧,你這么高的違約金有什么依據?
制作方拿出了一份合同。
那份合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文本格式堪稱業界典范,愣是挑不出一點錯。
聯系了莫姍姍和尤娜的原公司,兩邊異口同聲地回答是有這么一份合同。
企鵝這才發現被陰了。
之前說了,簽約節目一般都是口頭協議,雙方老板一通電話就定了下來,即使落實到紙面上,也不會這么詳盡,畢竟很多事情都是未知數,大家都不想把自己限制得太死。
另外天價違約金,尤娜還可以理解,畢竟之前已經有了知名度,但莫姍姍在簽這臺綜藝的時候,《少女沖沖沖》還沒播出,她只是一個月薪三千塊錢的滬市外來務工少女,連娛樂圈的邊都沒摸上,經紀公司是拿什么勇氣定下這么高的違約金,老板喝多了簽字時多寫了幾個零?
還有這家制作公司不久前被企鵝的競爭對手奇異果收購了,這也是他們敢上門來獅子大開口的原因。
綜上所述,企鵝是被人做局了,而莫姍姍和尤娜就是那兩只甕中之鱉。
這兩份合同被送到了集團法務部,號稱“滬上必勝客”的企鵝法務也一籌莫展,最終給的回復是打官司只能告原經紀公司交接時手續混亂,但這份合同就要么履約,要么就賠錢。
無奈之下,戴穎找到了陳恃。
他們提出的意見是換演員,然后賠償劇組這邊的損失。
但陳恃表示不用。
莫姍姍和尤娜經過這段時間的拍攝,已經進入了狀態,把各自的角色詮釋得挺好,和其他演員之間也產生了化學反應,貿然換角的話,短時間內到哪去找這么合適的人選。
還有就是在片場這幾天,陳恃渾身難受,他實在不想拍戲,坐在導演席小馬扎的時候,就像坐上老虎凳。
既然這樣,長痛不如短痛。
我在十月之前把電影拍完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