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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山匪來了

縣學前一步三回頭,課堂里哭聲稀里嘩啦,學子們喜迎開學了。

鑄好的兵器也已經到手了。

槍頭下面接上了混鐵槍桿,桿上用鐵沙鋼珠鑄畫了一個燭龍追日,龍身一直纏到槍尾,身上點綴著金銀絲嵌,有顏值,握在手里不打滑、正舒服。愛不釋手啊,岳飛一手持槍一手擦桌子,也不嫌礙事。

長刀也是舊貌換新顏,混的鑄鐵,磨平了坑洼,掂在手里,喝,怎么夸呢,這刀刃...真白。

長槍是白中透銀,亮閃閃;長刀是白中透灰,灰灰灰。王胖子難得的沒有開場‘嘿嘿嘿’,直到看到繞著銀線的刀柄,下面紋的那個金絲小字‘王’,這才,“嘿嘿嘿...好刀。”

寫個‘王’就樂成這樣?注意身份,咱們三人是兩王帶個三,你是那個三。

本小夫子這也有金字‘周’,翻過來調過去,‘文’字哪里去了?三十兩就給弄個半成品?售后哪去了?哪里寫差評?

行吧,岳飛高興就行。那長槍拿在手里還真帥哎,早知道...偷是偷不過來了,岳飛上茅房都帶著,茅房矮,橫著拿,槍頭沖外,過都過不去,系統綁定了。

......排好隊上廁所,后面別擠哈,一會兒扎著了......

“嗯,吾兒箭法精妙,竟然射中二百步的靶了。”

“嘿,好,岳飛真是槍出如龍,點掃扎砸,學的通透啊。”

“嚯,王貴這刀虎虎生風,好,沒磕到頭,耍的不錯啊。”

果然鳥槍換炮,武力值蹭蹭的長。

才幾日沒見,王胖子好像又圓了不少,家姐嬌兒給你織的圍巾都改兩回了,得快點了,再不織好怕是脖子都找不到了。是的,嬌兒現在迷上織東西了,繡是破壞東西,織是創造東西,挺好。

不是每個人都像王胖子這樣,長年累月,吃一頓長一點,每幾日長一圈,基礎扎實。一口氣吃成的大胖子,他虛,容易飄。

就像三個少,自打換了神兵,飄的都快飛上天了。聽說縣衙里連剛種的小樹苗都被砍翻了;周家大門前的匾額上都被射穿了幾個洞;連濃眉大眼的岳飛,晚上起個夜,也得先持槍耍個兩招再去方便。

飄了?好治!下了課去街上溜達溜達。

小偷小摸,自首了;流氓地痞,從良了。這批宵小差不多了,下一批還沒長出來。

......吼嘿......

自從有三個徒弟可以接自己的衣缽后,周同整天樂呵呵的,很少像今日這么嚴肅地說話。

河北相州,下轄一府三縣,一府是相州的州府,在安陽,靠州域北邊。一縣叫臨漳靠東邊,一縣叫林慮靠西邊,最后一縣就是湯陰靠南邊。

周同說的便是林慮縣的事,林慮縣的西、南兩面靠山,和三少去玩過的五巖山,同屬太行山脈。過完年,這山上不太平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這林慮縣邊上的山脈里長出土匪來了!

山匪自然不是憑空長出來的。太行山脈從北到南,把大宋北疆的版圖隔成河北、河東兩路。不要被名字迷惑,河東路在河北路的西邊。那為啥不叫河西路呢?河西?河西北?喝西北風?估計官家就是這個考慮。有點扯遠了。

這伙山匪原本是在河東路的山脈里混,縣學放旬假的時候,這伙山匪被河東路的官軍擊散了,呼啦都跑到山這邊的河北路來了,也就是林慮縣境內。宋朝有明令,州軍未得調令,不能跨境移軍。

得咧,河東路那邊往上遞文書吧,原本山匪們的老家屬于河東隆德府的平順縣。

知縣寫好詳細文書往上遞,到州府衙門,再往上到路府使司衙門、再往上到京城的兵部、再往上遞到尚書省、尚書省再遞條子給三衙。當時有制令,地方州軍歸兵部主管,調派事宜由三衙參知,就是共同來定的意思。尚書省做東,拉上兵部和三衙的人,約個時間談吧。一看日頭,哎呦,快過年嘍,那等過完年再說吧。

嘿,這還不算完呢,兵部和三衙定好后,把結論寫給尚書省,再上交東閣宰執們商榷票擬,再找官家殿前聽政確認,再由中書省擬好章程,再由門下省檢查一遍有無錯別字,還得聽聽御史臺鑒們有沒有BB嘴的,再交宮里睿思殿請璽蓋章,再回到尚書省,再發到河東路使司衙門,再到隆德府,再到平順縣。好,旨意來了,弟兄們脫了冬裝,沖啊,已經快見夏了。

兵事,不可不重。誰敢替官家拍板?大家都是大宋體制里的人,這里面門清,文書遞上去且等著吧。

好在路線不是只有這一條,河東路使司衙門多復印了一份,轉交給了河北路使司衙門,文書下面加了一句話,山匪跑你家里了,不是故意的,我們河東路的弟兄給你們加油助威。然后下傳到了相州州府。這就快了很多,自己地方的州軍在自己境內剿匪總沒人管你了吧。

對付境內的這些山匪宵小,可以派州軍,也應該派州軍,但還有一個問題,咱們相州...沒有州軍。喝,徽宗朝24個路,約280個府、州、軍、監,都有地方衛戍,為啥你這么秀呢?

州軍呢?不知道。沒人管嗎?不知道。上面知道嗎?不知道知不知道。

如果山匪在山里面老實待著,州府也懶得管你。但山匪顯然不愿意,不能讓我天天在山上啃樹葉啊,我要吃豬肉!呼啦抄兒掃了林慮縣兩個村子。林慮縣縣令也是個漢子,點齊三班衙役就進山找場子去了,結果被人家砍死砍傷一半又回來了。

大家從長計議,壯士來來來,先收了刀吧,快坐快坐,想不想當個官啊?本縣給你們引薦...

林慮縣一邊安撫著山匪,一邊給州府里面掛急遞,快點來支援吧,忽悠不住了,那邊好幾天沒吃肉,眼睛都快綠了。

相州的知府大人是今年剛來履新的,州府衙門大堂的位子還沒坐熱乎就接著這么個事。不管哪成?得管啊。州軍沒有就找別的,誰?衙役啊。除了林慮縣,把其他府縣的衙役們都抽調過來,湊乎上個陣。

衙役是什么群體?下有二十出頭的從良混混,上有六十返聘的書吏大爺,社會百業在這里可能都有。知府大人挨個府縣去面試挑選,最起碼挑些能看的過去的。

來來來,太行山脈七日游,路費報銷,還包食宿,更有每人三兩的差旅費,知府大人親自接團,大家還在等什么?快來面試報名吧。

聽周同說完,岳飛抖了個槍花,要去報名,被周同一腳踹了回來。

只能找衙役,不能找民眾。不懂?衙役好歹是官府的人,抽調說的過去;但是發動民眾是什么意思?還給刀給槍的,打算起義啊?

周同也要去,是被知府大人點了名的。周同上年歲了,不是讓他去陣前殺敵,是讓他給挑選出來的衙役們上個培訓課,講講打的時候怎么站位。

所以后面的一些日子,周同就不在了,武課交給岳飛來管。

好嘛,繞了這么一大圈,合著沒我們三個少什么事啊。

不過周同行伍出身,一些推測還是有的,他擔心土匪沿著山脈往南流竄,那就到了咱們湯陰了,不過兵力捉襟見肘,也沒有多余的人可以去戍防,只能寄希望盡早把這些衙役們操練一下,盡快把山匪剿滅。神色嚴肅的交待了三個少,在家小心戒備著,如果事情不對,聽從縣令大人安排。

知府大人喊得急,周同和縣令大人在縣衙里密聊了一會兒,就和湯陰縣尉,帶著挑選出來的八十多個衙役當天就出發往州府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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