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四周很靜謐，頭腦里依舊是一片空白。

我是誰？青衣?那個叫鑌辰的人是誰?牟一鶴又是誰?和我有什么關系?好亂，好亂，昏昏沉沉連帶著軀體無力。

“我……好累……”

我轉手去拿杯子喝水，卻看見杯底有一張紙。寫字時用力很深，幾乎穿過紙背。

“明天十點半來接你，胃極差，注意水溫”

胃極差？

我似乎在驗證什么似的，倒了一杯涼水，在初秋的夜里喝一口牙齒幾乎打個機靈?；蛟S是腦子太空，想找些熟悉感，幾口喝盡了一杯涼水。

果然，胃極差，不過幾分鐘它就開始叫囂，緊緊縮聚起身子，這種痛苦給了我一種異樣的安慰。

似乎我什么都沒有忘記，都記得，不必覺得世界一切都和我無關，活的空白，虛無。

等我昏昏睡去，感覺不到疼痛時，一種寂寞將我緊緊淹沒，像是被繭包繞著，喘不過氣來。

＊＊＊

“肚子，還痛不痛?”一雙手撫慰在闞青衣的小肚子上輕輕的揉著，手上干燥，還帶著幾絲粗糙的磨礪“自己胃不好，還要吃涼的，活該”

“哼，你不心疼我嘛，好痛的，就吃了一丟丟”闞青衣討好似的笑著說，這是她和奉鑌辰為數不多的小日子。

這是他們分開前的最后一個星期。

“過幾天我就要跟著部隊走了”

“辰，萬一有一天”青衣伏著他的臉，仔細的看他，怎么也看不夠似的“你和我哥只能保全一個……保護好自己”

“不會，在過幾個月，我就退役了，到時候我們就去你喜歡的地方住下，過著普通的小日子”他緊緊摟著她的腰，聲音擦著她的耳垂“到時候你可別厭煩了日復一日的生活就好”

“辰，我……想與你白頭，化作銀河里的一雙星”青衣看著他的眸子，清澈單純，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是這個樣子，多少年了他都沒變。

＊＊＊

“青衣，醒醒”感覺一雙粗糙的手摸過她的額頭“怎么出了這么多汗？”

睜開眼睛，是帶著墨鏡的那人，好奇怪，整天戴著墨鏡，耍帥？

“起床了，乖，我帶了包子，牛肉的”我睜眼看著旁邊的人，帶著寵溺的臉色“這衣服是按照你原來的尺寸做的，不知……”

我喜歡吃牛肉包子？

拿起來，咬了一口，里面醬汁濃郁，咬一口唇齒留香，不自覺的再吃一口，原來我真喜歡吃牛肉包子。

“吃完了嗎？”他催促我“換衣服去”

我打量了四周，去衛生間里換了衣服。那衣服是紅色的魚尾服，禮服裙，設計簡潔又不失大氣。

我驚訝的是很合身，對于門外這個人，莫名其妙的越來越相信。

仔細的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皮膚白皙，眼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細紋，標示著我已經不再年輕，大約二十八九歲的樣子，嘆息一聲，覺得這臉實在陌生，只是眼睛看起來很熟悉，清澈的像是汪著一捧水。

“去哪？”

他笑而不語，透露著一股狡黠之氣。

“走吧”

他牽起我的手，很自然的邁步，就好像平常時分一般。

到底去哪？如此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