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回來了!”
此刻門府前的幾位婦人還在挑釁,顏卿懶理人,著了門房開了側(cè)門就要進(jìn)去,綠衣隨侍在側(cè)。
一個膀大粗圓的婦人婆子,頭上倒是帶著支金釵,插著膀子道:“喲,給郡主娘娘請安了,只是不知府里現(xiàn)在可有活人?咱們這侯了幾日,倒不見人出來?”
這話已然說得很是無理囂張,迄今為止,莫有人敢如此挑釁顏家。
便是沒有顏卿救人命的功勞,顏啟榮也不是靠祖輩蒙陰之人,而是實打?qū)嵻姽﹃J出來的國公爺。
眼見這婆子毫無懼意,顏卿倒是不得不對這幕后之人深思。
顏卿懶理會,抬腿走進(jìn)府里,門房連忙將門掩上。
人群中有人偷偷的走了,也有人靜靜的看著。
“去昭華院!”
這幾日忙碌,也有幾日未與母親好好請安,院門口正見到出門的琴姨。
“郡主這是剛從醫(yī)院回來?”
自顏卿習(xí)醫(yī)后,琴心許久沒有好好打量顏卿,想到寧氏方才讓自己留意著的事兒,琴心覺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確實長到該仰視的程度了。
“對,今日父親可有回府?”
顏啟榮還留守在京都門外,不知乾盛帝作何打算,疫情已然接近尾聲,可卻遲遲沒有撤兵的意思,顏啟榮作為將領(lǐng),依舊如之前一般三五日回府一次。
今日顏卿在醫(yī)院邊未見父親的嫡系,想來父親應(yīng)當(dāng)是回府了。
“國公爺并未回府啊!”
未回?顏卿按捺住好奇心,匆匆話別就入了昭華院,此時寧氏正在熏制請?zhí)?
再過月余就是顏卿及笄禮,十幾年來國公府未有如此熱鬧的喜事,闔府喜氣洋洋的,絲毫看不出外頭咒罵的后遺癥。
顏卿見寧氏將干花細(xì)細(xì)壓在請?zhí)麅?nèi),封好留存,一張張都特別用心,不禁眼眶有點熱。
自自己占據(jù)了這身子,整日里忙里忙外,卻經(jīng)常忽略了家人。
寧氏見顏卿發(fā)呆,笑笑道:“今日院子里做了你喜歡的芙蓉糕,可是要嘗嘗?”
本想問下關(guān)于三哥事情該怎么解決的顏卿,此刻見到熱騰騰的糕點和笑容滿面的寧氏,瞬間什么話都問不出來了。
自己得信任自己母親不是嗎?
“想問你三哥的事?”
自己沒問,母親卻笑笑:“你們兄妹四人都是在我跟前長大的,就是翹翹屁股我也知道你們要干嘛!”
顏卿不好意思的扯扯自己衣袖,兩根帶子被她玩得如麻瓜一樣擰巴。
“那母親是怎么想的嘛!”
一個是自己親哥哥,一個又是自己唯一的手帕交,顏卿本就比別人更關(guān)注。
“什么怎么想的?”
寧氏難得見顏卿如此嬌俏可愛又糾結(jié)的模樣,這才對嘛,這才是一個還未及笄姑娘家該有的姿態(tài)。
都說護(hù)國公府養(yǎng)了個好姑娘,搖身一變成了郡主,還治病救人,可那樣的顏卿老成辛苦得讓人心疼,寧氏更喜歡眼下這個明明很想知道,又糾結(jié)要不要問的姑娘。
明知道寧氏是打趣自己,可顏卿還是順了她的意,撲上去就靠在寧氏肩膀上,搖啊搖的直把人都搖化了。
寧氏笑著點點顏卿的腦袋,貪笑的姑娘難得什么都不想,只想靠在母親身上。
母親的味道,真是久違的想念。
“說你聰明就變傻了,烏雅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姑娘,她若是能同言之成事,我只會高興,何來阻止?”
“就知道我的母親是最知書達(dá)理最開明的母親了!”
顏卿本就替自己閨蜜擔(dān)心,一是姑娘家現(xiàn)在傳言成這樣,不然是吃虧的一方,不管與三哥的親事成與不成,總歸是聞家不會善了了。
“你以為烏雅能一個人就逃出京都還能順利去到庸關(guān)城?”
寧氏將顏卿扶正,又替她理好凌亂的衣角。
“這背后牽扯的,可不僅僅只是恭親王府,你是未來的睿親王妃,有些事情,你也得開始學(xué)著處理了!”
晚膳后,回清風(fēng)閣路上,顏卿還在回想今日下午母親給自己分析的實情。
聞家既然能憑圣旨來要求恭親王府履行婚約,必然是有所依靠的,無論是靠背景還是什么,總歸不懼怕恭親王府就是。
而烏雅能在聞家眼皮子底下逃出京都,除了有大哥哥顏辰的暗中保護(hù),也有皇家的手筆。
只是乾盛帝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護(hù)國公府因為顏卿已經(jīng)是同皇家結(jié)了姻親了,若是再娶一位郡主媳婦兒,簡直就是烹油煮火一般被放在架子上烤。
顏卿不想去分析這背后的各方勢力了,自己或許從一開始就不適合這條謀算之路,她只關(guān)心自己的三哥對烏雅是什么感情?是怎么想的。
若是顏琛不愿,即便對方是自己好友,顏卿也會想法子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