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第一次約會以吳凌送安然回到女生寢室大樓宣告結束。

剛回到寢室，安然便把冷飲放下了，她其實并沒有胃口喝東西，手機的震動很適時地來了。

是吳凌的消息。

“我到寢室了，先去洗澡。”

“這個，你好像不需要跟我說吧。”

安然有點哭笑不得，他是怕自己突然找他，而他并沒有及時回消息嗎？

對方沒有再回話，安然便去卸妝洗漱了。才躺上床，吳凌又發來了消息：“我洗完了。”

安然一頭問號，他是把她當做匯報工作的備忘錄？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接下來干別的事了。”

吳凌：沒有別的事了

吳凌：你躺床上了嗎？

安然：這不是廢話嗎

好像不應該這么剛，應該溫柔一點。但是話已經發出來，再撤回重發就不那么自然了。

算了，溫柔？

放棄。

話匣子打開后，兩人又聊了許久，安然看了一下手機，顯示是凌晨12點已過，她想安靜地刷一會短視頻。

安然：你爸爸想睡覺了

吳凌：嗯，去吧

他對安然在他面前總是自稱長輩已經習以為常。

安然：拜拜

隔了一分鐘，對方沒有回話，安然便不再理會，準備離開微信，打開勿擾模式，吳凌的聊天消息卻又出現了。

吳凌：問你一個問題

安然：？

吳凌：你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

安然：下一個

吳凌：不能下！

安然：你這個問題問過了

安然：下一個

吳凌：問過嗎？

他好像是問過了，但問不問過不重要呀，重點又不在這里。

安然：退朝吧

吳凌：問過你就不能再回答一次嗎

而且他重點又不是問題的本身。

安然：不能

安然：事真多

安然：有事說事

吳凌：我是你學長，你要聽學長的話

安然翻了一個白眼，回道：你晃一下腦殼

吳凌：······

吳凌：有水的聲音

安然：真乖

吳凌有點捉狂，手機屏幕另一端的人怎么就搞不清楚事情了。

安然直接去刷視頻，但把準備打開的勿擾模式關上了。

聊天框里安靜了一會又傳來了震動，安然覺得吳凌今晚有話要說，但他這個扭扭捏捏的人估計得說很久也不一定能說出口，沒事，反正她本來就沒有那么早睡，她能等。

吳凌：爸爸問你一個問題

又是這一句。

安然：你已經問過問題了

安然：不回答

安然：下一個

吳凌：再問一個不行呀！

怎么老是打斷他的話，她不知道他一句話要醞釀很久的嗎？吳凌翻了一個身，很是惱怒和捉狂，他也不知道究竟在惱怒自己這樣子的個性還是安然總是不識時趣的打斷。

安然：那你倒是說呀

安然：磨磨唧唧磨磨唧唧

安然：姑娘就是姑娘

在安然發第一句話過來的時候，吳凌便把已經編輯好的話發了過去：你覺得我怎么樣。

一看這話，安然便笑得合不攏嘴，這家話真的跟她想象中的一樣，扭扭捏捏，說清楚一句話真的有這么難嗎？

吳凌：你說誰姑娘呢

他堂堂一個一米八五凈身高的山東大男子漢居然老被屏幕另一端的小個子女生叫做姑娘。

話一打出，吳凌便后悔，他怕對方捉住第二句的空隙回他而忽略了第一句話，幾乎認識的女孩子都這樣，他自然認為安然也是這樣。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發這一句話也是為了留一條后路，萬一對方并不想回答他第一問題也好有一個回轉，偏偏又討厭這樣的后路。

吳凌放下手機看著天花板，他大概能看到安然回他的話跟第一個問題毫無關系。手心的手機傳來震動，吳凌扭過頭去看向發亮的屏幕。

安然：你肯定嫁不出去呀

幾乎是與此同時，吳凌哐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發著亮光。

“你他媽的嚇死人呀！”床下的室友拿下耳機對吳凌的一驚一乍吼道。

“不好意思，我的鍋，你繼續。”吳凌一邊笑著回應室友，一邊馬不停蹄地敲下一句話發過去：爸爸怎么可能嫁不出去，我可是后宮佳麗三千人。

其實對方也沒有說什么，但他就是覺得不是自己認為的不好的結果。

安然：厲害了，后宮佳麗三千

吳凌：當然，別羨慕

想了一下，吳凌又打了一句：你對朕的后宮有沒有興趣，有興趣的話可以給你一個小官當一下

安然：難為你了

吳凌：不為難，扶貧助弱嘛

安然：當你的小官有什么好處嗎

吳凌：吃香的喝辣的

安然：老子只能是大哥

吳凌：不行，你只能比我的位置高那么一丟丟

由于坐了起來，吳凌的上半身傳來了絲絲寒意，南昌的室內沒有供暖，但他并不想躺下去。

安然：吳姑娘，你是想跟我表白嗎

吳凌：表白你個大頭鬼

跟先前一樣，話一出，他就后悔了。

安然：那你爸爸要睡覺了

安然：你摟著你的后宮佳麗也早早睡吧

話發出后，安然便淡定地去刷視頻。果然不到一分鐘，吳凌的消息又來了：我的后宮，名叫佳麗三千

吳凌：所以你要不要進去當第一個官

安然對著手機里出現的消息忍不住想要對他嘲笑一頓，這個傻子浪費了她那么多時間，就一個意思的表達還轉了那么多的彎，不行，她還是得讓他明明白白地說清楚。

安然：所以你是在跟我表白嗎？

吳凌：那你接受嗎

吳凌兩眼盯著手機屏幕，生怕錯過被對方不小心會撤回的消息。漆黑中，床下的室友電腦和吳凌的手機屏幕發出了幽幽的光亮，他能在幽幽的光亮中清晰地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異常明顯，就跟自己醉酒后的心跳一般。

安然：但我得是大哥

吳凌：好的，大哥

打完字后，吳凌一頭栽進被窩里，用藏不住笑意的臉蹭了蹭被窩。

安然：你欠我一句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安然：知道嗎！

吳凌：大哥，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安然：我考慮一下

吳凌：大哥！！！！不帶你這樣子欺負人的

對話框里是吳凌發來的一連串的哭臉。

安然：你女朋友真的要睡覺啦

吳凌：那，女朋友大哥晚安

安然：拜拜

吳凌：要說晚安

安然：再見

吳凌：······

吳凌：那你明天睡醒了，我再找你。

安然覺得這個傻子要是早一點說清楚也不至于浪費她那么多時間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