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剛被召喚出來，還沒有和容器完全融合就遭到了稽核司的圍攻。原本是用來融合靈魂的魔力消耗殆盡，體內兩個靈魂好像在打架，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這讓這具身體體力消耗特別快，如果不是還有匹天馬馱著可能早就掉下去了。

被希爾挾持的朱清妍已經暈了過去，所以并沒發覺現在是最好的逃跑時機。

大概看了看方向便一直飛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偏離了既定的路線。

突然一束光從天邊劃過，直接擊穿了希爾的天馬。沒有坐騎的希爾和朱清妍以一道拋物線向地面墜去。

他們并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直升機，或者說他們現在的情況有點糟糕。

姜史昂出現的正是時候，將希爾抓了個正著。

“書劍暉？”

姜史昂并沒有看到剛才和稽核司對戰的轉播，所以也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但是在旁邊的朱清妍他是認識的。

不過剛才在付錦禮辦公室看到的，讓姜史昂已經逐漸喪失了對別人的信任。或者說在這一刻，姜史昂會首先選擇不相信，然后再慢慢地了解，進而相信或者否決對方。

書劍暉的出現很意外，朱清妍的出現更加讓姜史昂摸不著頭腦。

“走，帶他們兩人一起。”

姜史昂走到駕駛員旁邊，要他下來幫著一起把這兩人抬上去。

“去醫院嗎？”

“魔法學院的附屬醫院吧，那里比較放心點。”姜史昂想了想又道，“不要把這消息告訴任何人。”

這個命令自然是對駕駛員說的。

“好……好的。”駕駛員不明白，部長怎么會突然怎么說。

姜史昂抱著手臂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先聯系一下在火車站的同事們。

“沒人接？”

電話響了很久，沒有接通。

“是不是那邊的戰況比較膠著。”

駕駛員回答道。

“不太可能。”姜史昂沉思片刻道：“連稽核司的副司長都出動了，應該是戰況出現了變化。”

駕駛員想了想，點點頭。姜史昂說的確實有道理，稽核司一般是不會沖在第一線的。

“先把這兩人送去醫院吧，然后我再聯系公安部和稽核司。”

“不通知魔法部嗎？”

“老付應該就在現場，他知道的情況應該比我多。”

姜史昂當然不會說是因為有了新發現。

不過對一個駕駛員，他確實也不能說太多。

“然后我就聯系了你。”

姜史昂看著房內的魯德成，將發現書劍暉和朱清妍的過程附屬了一遍。

“嗯……看來需要封鎖消息了。這件事暫時只有你我還有那個駕駛員知道是吧。”魯德成雙手插在兜里，在屋內踱著步。

“肯定的。”

“為什么你會愿意告訴我？”魯德成笑道。

“因為現在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在國內的其他力量了。”姜史昂說的有點喪，但這是事實，也沒辦法。

“陳長卿呢？”魯德成道。

“陳長卿……”姜史昂陷入了沉默。

按理說，陳長卿是付錦禮一手提拔的人，現在又接替付錦禮成為了魔法部部長，應該重點防范。可姜史昂總覺得，陳長卿可以相信。

可能是因為一直在關注他的緣故？

畢竟陳長卿在青龍國一路的履歷都非常清楚，從成為魔法師開始，到進入魔法學院，然后因為戰事吃緊上了前線，后來凱旋而歸，一路順風順水。

要說瑕疵，那就是曾經在白虎國的那段過去，青龍國內閣中有很多人還是很介意的。

“陳長卿可以相信，這是我的判斷。”魯德成知道姜史昂現在很迷茫，很難相信人。

聽到魯德成如此篤定的話，姜史昂也有點不敢相信。

“你就這么肯定？”

“因為他未婚妻的情況，他這次的表現，我認為，他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嗯……除開那點插曲，他確實無愧特勤局最強影級，也擔得起我們對他的信任。但我擔心……”

“你擔心他是付錦禮特意安排的棋子，用來迷惑我們的視線？”魯德成很明白姜史昂想說的話。

“沒錯，這就是我現在最擔心的。”姜史昂毫不避諱自己的疑惑。

“我叫陳長卿一會上來，你親自看下，如何？”魯德成指了指樓下。

“他怎么來了？”

“他未婚妻在這住院，當然就過來了。”

“嗯……行，我一會觀察一下。”姜史昂還是不死心，“如果依我的判斷他是危險的，哪怕是你親自出手，我也要將他擊斃。”

“沒問題，你的擔憂完全合理。不如說，如果我發現他有問題，不用你動手，我也會將他拿下。”

“嗯，那就沒問題了。”姜史昂說完，看著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朱清妍。“你說當時書劍暉并沒有對你下屬如何，為何她依舊不醒？”

“不清楚，就像我和你說的，這次發生的這些事，已經完全超出我們的理解范圍了。只有讓他們這批經歷過九年前那場戰爭的，才能明白發生了什么。”

“九年前的戰爭……是唯一一次有黑手黨參與的。”姜史昂畢竟在軍部有很多戰友，多少聽過一點。

“黑手黨嘛，如果這次的事件也有黑手黨，那就難辦了。”

黑手黨的兇名，就連稽核司也有點發怵。

“哦？稽核司也頭疼黑手黨嗎？”姜史昂卻是不知道。

“頭疼，怎么會不頭疼，那種規模，那種執行力，那種隱蔽性，哪個國家遇到了都頭疼。更何況他們的老大至今也沒現身過，連我們得到的消息都是只有稱呼，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Mr.Gin……是這么稱呼的吧。”

“嗯，你聽聽這個名字，就覺得透著神秘。”

屋內又陷入了沉默，兩個中年男人想著各自的心事，相視而無言。

咚咚咚。

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靜。

姜史昂睜大眼睛看向魯德成。

魯德成點點頭，向里面的隔間一擺頭，示意姜史昂先去里面聽著動靜。

這是兩人剛才商量好的，姜史昂聽聽陳長卿的話，再決定如何決定。

待姜史昂關上了隔間的門，魯德成朗聲道：“進來吧，門沒鎖。”

房間門推開，進來的果然是陳長卿，只是在他身后，不僅有菲尼克斯，還有一身病人服的郭歆。

“嗯？郭歆也來了，你坐。”魯德成示意郭歆坐在凳子上。

郭歆看看魯德成，連連擺手道：“司長在這，我就站著吧。”

“呵呵，你是病人，也是為國家效力，坐著也是應該的。”

魯德成當然知道昨天在青龍湖發生的事情，也聽說了郭歆的英勇表現。也是因為這個，所以讓他更加相信陳長卿。

郭歆看看陳長卿，陳長卿尷尬地笑笑還是點點頭。

“可以啊，你這媳婦這么聽你的？”魯德成笑著拍拍陳長卿肩膀。

“司長說笑呢。”陳長卿在領導和媳婦面前，說自己聽媳婦的，魯德成可能覺得太膽小懼內；說都是司長的意思，又顯得完全不把媳婦放在眼里。只好隨便應付一句便扯開了話題。

“朱清妍傷勢怎么樣了？”

魯德成也沒有太在意這個話題，回道：“傷勢不好說，但現在還沒醒。”

“我看看吧，如果她是因為希爾受傷，那我應該可以起點作用。”菲尼克斯毛遂自薦道。

“嗯，那就麻煩你了。”魯德成向旁邊走開，將空間讓給菲尼克斯。走開后，還看了看隔間的門。

菲尼克斯其實已經看出了朱清妍的問題，但又覺得不太像，所以并沒有急著下結論。現在給她充足的時間觀察，應該是能給出很確定的判斷了。

“她的情況確實不樂觀，或者說，有點棘手。”菲尼克斯皺著眉頭道。

“棘手？你說說情況。”

“她的身體現在有兩個靈魂。”菲尼克斯又沉默了片刻，好像在組織語言，又好像在整理情緒。

“什么意思？”

“說兩個靈魂也不準確，更準確的說法是，她體內多了一點柱神的靈神。只是一點，并不完整。”菲尼克斯想了想道。

“靈魂還能這樣拆解嗎？”陳長卿不解地問道。

“對于你們普通人來說，確實不可以。但對于我們柱神來說，在感受陣法召喚時，我們的靈魂從另一個次元過來，就是分成很多小份，或者說分成很多碎片過來的。而她身上殘留的，就是柱神靈魂碎片中的一部分。”

“只有一小片就會這么嚴重嗎？”魯德成還是關心下屬的安危。

“其實如果只有一小片，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奇就奇怪在這一小片靈魂是硬闖進來的，應該是在硬闖進來時，傷到了她原本的靈魂，現在兩部分靈魂都不完整，才讓她一直昏迷不醒。”

“有解決的辦法嗎？”魯德成問道。

陳長卿和郭歆兩人卻是面面相覷。

“你們怎么了？”魯德成問道。

“郭歆也是這個問題。”菲尼克斯接道。

“郭歆也是這個問題？”

“對，所以她們兩個是同一個問題，只是因為郭歆體內只有她自己的靈魂，靈魂不完整時，表現為魔力消耗很快，恢復很慢。而她是兩個靈魂都缺失，又不能互相融合，互相爭奪這具身體，讓她體力消耗殆盡了。”

“如果我想讓我下屬醒來，那就得等她們兩個靈魂打完之后？”魯德成道。

“原則上是這樣，不過還有一個辦法……”菲尼克斯欲言又止。

“你說。”

“用六芒星陣將靈魂融合。”菲尼克斯看了看三人，說出了一個恐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