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拍照因為天晴了變得更為放開,跑操、追逐、扔校服、打籃球、踢足球等活動都可以上鏡。
此刻,時漸正在拍幾人圍坐在綠茵場上,聽中間站著的人唱歌。
“覃姐,你跟我過來,我有事跟你說!”路微在人群混亂時拉了拉盛覃的袖子。
“嗯?”逐漸遠離人群,盛覃才問,“你要和我說什么事?”
“嘻嘻,”路微甩著她的高馬尾,一臉不懷好意的探究,“覃姐,你和時漸學長是什么關系啊?”
“朋友。”盛覃不假思索道,心里快速滑過一絲苦澀,快得難以捉摸。
“朋友?”路微噙著八卦的笑,滿臉大寫的我不信,“又是打傘又是送水又是紙巾?你謝謝來我謝謝去?我怎么就那么酸呢?”
“我是喜歡他,”見拗不過,盛覃干脆地攤開,“他,對我沒意思。”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心底里蔓延開來,所經之處寸草不生,萬物凋零,只剩下單調、空洞、迷茫。
路微收了笑,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又在說出來的時候收了回去,重復了幾次,她嘆口氣,艱難地說:“……我,可能和你有相反的經歷。”
“那個叫杜省的男生?”盛覃大膽猜測。
盛覃忙上忙下,逐漸就弄清了一直暗中關注路微的那個男生的名字。
路微努嘴,點頭。
“你不喜歡他?”觀察下來,盛覃覺得那男生其實還挺好的。
但她非常清楚,喜歡這件事無關好與不好,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動心,搭上一切,賠上性命,也能無動于衷。
“他和我表白了,我那時沒忍心拒絕,然后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路微明白自己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已經陷入不知所措,所以找盛覃說,看能不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路微那一臉無可奈何的痛苦,讓盛覃深知,對于來自不喜歡的人杜省表明的心意,她很困惑。
這樣的心意會給別人帶去煩惱。
是不是當初她任性的表白也……
想遠了。
不能再想。
不能看誰都想到自己。
“你真和他處不來?”盛覃謹慎地問道。
路微繼續點頭。
“我這只是建議,你做不做在于你。你要是真的不喜歡他,那就挑個時間說明了,這樣拖下去你知道不好,不如干脆拒絕,是傷人了一些,但總比漫長的折磨好。”
“但是,你捫心自問,確定一點好感,一點可能性都沒有,確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別到時候扔了又后悔。那樣的話,會更難堪。”
“我知道了,覃姐。”路微似乎即將陷入沉思。
盛覃垂下眼,控制自己不去想自己的破事。
太諷刺了。
她自己的事都沒弄好,就跑去指點別人了。
留下路微一個人思考人生,盛覃回到時漸旁邊,跟著他看玩得正嗨的學生們耍寶。
四點,所有拍攝徹底結束。
時漸和盛覃坐在紅色的橡膠跑道上,看那些學生們陸續消失在視野里。
天上云卷云舒,陽光肆意灑落。
操場上有幾個班在上體育課。
雖然七月是在彎道超車地補課,涼中還是很注意學生們的身心健康,早上的跑操、體育課都沒有取消。
“年輕真好啊。”時漸突然來了一句。
“你也不老啊。”盛覃張嘴就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