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的咚咚聲緩緩傳來，燈一開，整個房間都亮了。

坐在鋪好畫紙的畫板前，江攸寧望著素白的畫紙，靜默許久，低垂了眼眸，淡淡苦笑。

過了一會，燈一關，房內再度一片漆黑。

劉阿姨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偷偷的看著他，心里多少有些擔心，這整日里頭見他就是在家里，最大的移動的莫過于在二樓看著那個送早餐的丫頭來，而且每次也不會主動打招呼。她每次看著著實心里有些擔心，好歹也出去轉轉，呼吸點新鮮空氣也好。

“江先生，今天也不出去走走嗎？外頭天氣特別好！聽說早上送牛奶的小姑娘就在附近的大學讀書。”

江攸寧夾著白子的兩指一頓，自那天以后，他再有沒有和南絮聯系過，只有晚上聽著她的電臺，不知道為什么，每每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特別心安。

望著棋盤上的白子發呆了十幾秒，靜默，緩緩扶著身旁的椅子把手站了起來，隨手從衣架上取了一件大衣穿上。

天氣漸漸轉涼，起風了，落葉滿地。

他看了一眼靠在墻角邊的拐杖，思緒了一小會，還是帶上了。

雖然手術過后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腿也恢復的還不錯，可是走的時間一長就會隱隱作痛。

見他穿戴整齊準備要出門的樣子，劉阿姨有些訝異，本來以為他今天還是不會出門。

“江先生，你要出去了？外頭有些冷，要不把圍巾也系上吧?！币膊坏人卮?，連忙小跑進房間把圍巾取了出來。

江攸寧啞然失笑，默默的接過了她手里的圍巾，“謝謝劉姨，今晚我應該不會回來吃晚飯，你等會打掃完房間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先生是約了朋友吃飯嗎？”

見他一愣，劉阿姨有些尷尬了，連忙解釋，“不是，我見你很少出去吃飯，所以才這樣問，我不是……”

“沒關系。我只是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他淡淡一笑，“那我先走了。”

站在門口，望著街道兩側已經干枯的樹枝，有種蕭條的感覺。江攸寧特意沒有開車，拄著拐杖慢慢的走在了街道上。

閉上眼睛細嗅著彌漫的空氣，清晨下過一場小雨，空中夾雜著泥土的味道，天空格外的藍，讓人的思緒越飄越遠。

他在想，是太久沒有出來走走了嗎？

這么一回想，好像確實如此。

從前畫畫的時候每日都在畫室里埋頭畫畫，把自己困在了那一個小屋子里，后來最多的接觸也就是畫廊負責人和出版社。創作時沒有靈感的時候，還曾一度喝酒，試圖在大腦半清醒狀態下涌現靈感。

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大學門口，見許多學生人來人往，他倒是有些躊躇了。

“江……江攸寧？”

直到突然有個聲音喊住了他，江攸寧向后一看，滿臉訝異。

見眼前的人有些興奮，“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果然是你??！是來我們學校玩嗎？”

江攸寧頓了頓，“剛好散步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