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突然來了一個中年男人,對方一身黑色搭配,個子高瘦,五官很普通,眼神卻很犀利,凌然傾眉之間似乎加夾著一股正氣,再看看對方修身夾克的背后,隱隱約約像是有什么東西鼓在腰旁,這令她一下就想到了那個鼓在背后的東西應該就是警察才有的配槍。將來人仔細審視了一遍后,王鳳卿很快就明白——警察已經找上了門!
王鳳卿走到一旁,坐下屁股一邊吹唔著碗中的湯藥,一邊遮遮掩掩的像是幾乎想用整張臉來埋住碗中的內容。
“媽,他就是我上次跟你你提到的暮春警官。”
還沒等王鳳卿開口問話,戴容已經告知了來人的身份,她知道這是女兒故意向自己提的醒,王鳳卿‘嗯’了一聲,盡量使自己的內心緊張稍稍壓制住。
“這是野山參吧!”暮春突然問到。
王鳳卿抬起頭,看著暮春面帶微笑的臉,整個人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神經,看來對方早就知道了,這個警察看來不是那么好對付。
“嗯……這是,這是一個親戚在外面挖松香看見了這東西,知道我大病初愈所以才幫我順帶的!”王鳳卿回答的很小心,兩眼故作坦然,看向對方的眼睛,即使是故意編出這樣的理由,但王鳳卿眼睛眨始終都沒眨一下。
“哦,難怪,前段時間聽你女兒說,你行動不便,現在看你都能自己進廚房了,看來這東西還真的挺管用啊?”暮春笑說到。
王鳳卿擠了一下眉頭,她知道這個警察話中有話,“暮警官,這么一大早,找我們有什么事么?”
“哦……差點忘了,該談正事了。”暮春貧了貧嘴,臉上的笑意卻始終掛在臉上,這對王鳳卿看來,這樣的笑意卻異顯詭詐。
“我聽說你曾經在羅玉的辦公司內,被羅玉毀了容,有這事么?”暮春瞧著坐在對面的戴容問到。
戴容看著暮春點了點頭,她知道警察肯定去找過了公司的人,所以才會這樣問,既然警察已經知道了,那就不用刻意再去隱瞞。
“能告訴我當時的情況么?”雖然這與羅玉的死之間看起來可以說是千差萬隔,但暮春相信每一條線索的背后都應該有時間證點。如果有過質疑的地方,就應該向當事人去了解清楚。
戴容欲哭欲掩,一五一十的講述了那天自己走進辦公司的所有內容。
暮春聽完更是同情,看著對方現在還糾夾在臉上的失落,暮春也被對方微微顫了一陣,他當然明白,眼前這個女孩是第一次喜歡上那樣的男生,卻被狠心拋棄,付諸全心全意卻被人玩弄,最后還被自己心愛的人毀了容,不管對方有意或無意,那種被自己喜歡的人痛打的滋味不是所有人都承受的了的,不知出于何種意志力,竟被她頑強的再次從記憶中被喚起。
“那你現在心情好點了么?”暮春關心的問著,看到戴容臉上那道像是烙燙的傷疤,一陣酸楚卻莫名涌向心槽,曾幾何時自己也曾一睹過這個女孩毀容之前的芳容,雖然不知道以前的傾國傾城是怎樣的絕一無二,可至少知道戴容之前那種美到令人窒息的煙雨悠然又是何種境界。‘花的嬌媚只是一剎那,女人的容顏本如曇花一現’。這句話在這個女孩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暮春不禁暗自感嘆起來。
“我沒什么好失落的,感情本來就是兩情相愿的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選擇的權利,也許我本來就不屬于任何一個人,我只屬于我母親。”說完戴容欣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王鳳卿,臉上很平靜,不見一絲波瀾起色,像是早已看破紅塵中的過往云煙。
“額……那最好,對了我聽酒吧的人說最近你沒上班了,是不是另尋到高就了。”暮春理了一下袖子問到。
被問及到這個問題,戴容微微低下了頭,臉上卻掛滿了失落,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酒吧上班,賺點錢本來是出于無奈,沒想到因為臉上的這道疤,老板娘卻說長相會波及到影響酒吧整體形象,沒辦法自己就這樣被辭退了工作,從離開酒店開始,戴容一直沒找到工作,就是因為臉上這道疤,讓戴容的求職生涯變得艱辛不易,她有時也會感嘆,自己人生的道路就想從鋪滿荊棘的道路走過一樣,從童年開始,自己就和母親相依為命,打自己會走路開始,母親就體弱多病,這么多年來,自己上班賺來的工資完全供應在了給母親治病身上,多少年過去了,母女二人連件好看的衣服都舍不得買,平時省吃儉用四處奔波,到最后為了醫治母親的病痛,卻落得身無余文,好不容易碰上一段戀情,卻猶如做了一場惡夢,整個世界像是被一片黑暗籠罩,累的自己已經快喘不上氣來,有時候她時常羨慕小區內的那些家庭,她多么希望母親也能健健康康的,直到有一天,一筆從天而降的巨額拯救了母親,對于戴容來說,那個老是接二連三送錢送補藥的男人簡直就像天使一般從天而降解救了母女二人,她試圖想找那個男人,但那男人卻一直未曾露面,即使是擔心又是感激,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出于何種目的,為什么要這樣三番五次幫助自己,那個男人的幫助一下子讓戴容變得不知所措。
“其實我……我已經快一個月沒上班了。”戴容回答的很平靜,但臉上無法掩蓋住內心的波動。
暮春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王鳳卿,自己的到來似乎讓他們又驚又畏,母女二人的說話都顯得很小心翼翼,能看出她們一定有不可談聊的私事,深深隱瞞在心中。
“是因為臉上的疤痕被辭退了工作么?”暮春猜測道。
戴容沒有作聲,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恐,她知道接下去的問話肯定不容易應付,如果自己一直未曾上班,那么警察估計會懷疑自己的收入,搞不好這警察來這的原因就是因為前些天的筆巨額。
“額,不好意思,提到你的傷疤了。”知道對方是默認了,暮春很巧妙的將話風轉到了別處,“你還記得前些日子發生的碼頭墜車案么?”
戴容頓時嘴角一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為什么對方會突然問起前幾個月發生的案子?難道警察也發現那件案子的蹊蹺處?要重新審理那案子么?
“你知道有個叫慕容離的男人么?”
盡管眼前這個警察的問話已經讓自己觸目心驚,但戴容還是裝出一副表面依舊平靜的樣子。
“慕容離?”戴容故作疑惑,“他是不是以前在酒吧救過我一次差點和馬花文打起來的那個人?”
“是的!他后來有找過你么?或者說你們又碰過面?”
戴容搖搖頭,“沒有,自從那次酒吧相遇之后,我們……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了。”并不是有意欺騙,戴容和王鳳卿都曾懷疑,這三番五次的一直默默給予自己幫助的人應該就是他,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不敢枉以下定論,那個神秘人到底是善事惡。
“哦,是這樣啊!”暮春看了一下時間,發現要是這樣問下去,估計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向二人告了辭。
臨走之際,戴容和王鳳卿也沒走出門口,待到關上屋門,暮春又返回到了房門,從褲帶中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電子針孔攝像頭,安置在了戴容家的門頂。
暮春到不是覺得戴容有殺害死者的能力,這樣在人家門口安裝攝像頭雖然并不光彩,但為了能早日破案暮春也是抱著碰碰運氣的態度,如果說真像自己表弟唐言所說的那樣,兩個死者都有傷害過戴容的共同特性,那么這個能殺害死者的人必定就和戴容有著不尋常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