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對方真的有問題？’

話題很快被再次轉入，唐言再次回坐在沙發，由于這個位置恰好可以觀察到對方的下肢體部位，唐言還是選擇了原位坐下。

雖是和對方在談話，唐言目光卻時不時的注視著慕容離整個人的肢體，然而時過半晌卻看不出有任何問題存在，‘對方似乎隱藏的很深。’

“剛才是有什么事么？”慕容離突然問了一句。

“哦！沒事。”唐言笑著翹起了二郎腿，十指相扣，抱起膝蓋。

“有什么問題你盡管直接問好了！”慕容離開門見山的點開了話匣。

唐言被慕容離的直接愣了一陣，‘看來自己好像露餡，估計全被對方看出來了。雖然早已預料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沒想到對方揭穿的這么快。’

“這……”唐言笑笑。

“人生就是一場化裝舞會，每個人都用面具擋住自己的真實表情，你我都是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系畢業的，這些偽裝自然都能被對方一目了然，但是，在你我都明白這些肢體語言的情況下，我們都可以彼此偽裝出另外一種表情。要是再這樣繼續交談下去，那就真的太無意義了。”

“不……不，我絕對沒有！”唐言不知道該如何編出理由。

“嗯？”慕容離看著對方眼神，很認真的嗯了一聲。

“好吧……”唐言有點無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緒。

——眼下既然看不出對方有什么破綻，案件又沒有足夠證據能證明他是兇手，雖然自己是懷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但要想證明是他殺確實很難，倒不如消除對方顧慮，讓對方自己露出馬腳。

“慕容，其實……其實我是來調查你的！”唐言有絲不好意思。

慕容離擺了擺手，喝過一口茶，“沒事，我不怪你，誰叫我那天剛好就碰上了那樣的事。”

“是的，我聽他們說了，大致就是因為你在酒吧因為那個女的，差點和死者打起來，所以才開始懷疑你！而且五號凌晨，你也沒有不在場證人。”唐言將大致情況作了坦白。

慕容離無奈的笑了一臉，“那么晚了，還找誰去找個不在場證明。”

唐言同情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我覺得有才覺得不正常！我知道你的為人，也知道依照你的狀況，不太可能會去找一份感情。但他們不了解你。”這倒是唐言自己的內心想法。

“昨天他們來過，說我喜歡那女孩！呵呵！”慕容離冷笑了一聲，“我一直都迥然一身，要是我真有那樣的條件，我倒是也想和別人做個表白，不至于非要去殺人才能解決吧。”

說完慕容離顯得一臉惆悵。

唐言把手搭在慕容離肩膀說道：“這個世界，有人因為喜歡一個陌生人，而替這個陌生人去殺人似乎說不過去。”自己想想其實也真覺得荒唐。

“唐言，你對這案子有什么看法么？”慕容離詢問到。

唐言沒有猶豫，想著倒不如說出實情看看對方會有什么反應。

“我覺得碼頭墜車案，要是說是意外，依照目前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有一點最解釋不通？”

“哪一點？”慕容離有絲驚訝，但沒惶恐。這種表情更像是毫不知情的局外人的疑惑。

“就是事故車的后備箱內測，幾乎不可能被觸碰到手指的位置竟然留下了指紋！”唐言端過桌上的茶，瞧著慕容離打量了一番。

慕容表現的依舊自然。

唐言小啜了一口，繼續說道：“那指紋是死者的，不過反過來一想，覺得又很符合實情，因為車子掉落到水中后，后備箱是關著的，就算水滲透進去，水也沖不掉指紋，所以指紋沒沖走符合這意外特征。如果說車后備箱內真的找不到一個指紋那也說過不去。”

“還有！死者身體上沒有查到人為的機械性致暈傷，也沒藥物反應，如果真是別人偽造意外，兇手必須非常熟練電機棒的特性，必須有效的掌握好不傷到死者真皮層，又要將死者致暈，還要讓撞擊磨掉電機的表皮層，我相信這難度很高！如果當時真的有人把暈厥的死者往玻璃上撞，死者頭部當時應該有血跡，但案發后沒在后備箱內查到有血跡，如果是被精明的兇手清理掉了，那他為何還要留下死者的指紋。”

聽到這慕容離算是明白了過來，唐言的看法正如自己布置的那樣，一切不合理而變得很合理。

“原來如此，那我聽昨天那些警員說，事故車中間開過一條侯馬街，死者在那條路好像開了很長的時間。”慕容離挑出話題。

唐言冷笑了一聲，“醉鬼我見的多了，比死者更荒唐的都有過，很多醉鬼稀里糊涂的酒喝醉了還能鉆進馬桶里面捉魚呢！”

慕容離忍不住笑出了聲。

“依照目前來講，許多人更相信這是一啟意外事故，因為丟失的一件衣物在下游撈到了。”唐言緩緩站起身，“好了，老朋友我要走了！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說完，唐言從懷中拿出兩包煙，遞給了慕容離。“這是洋貨，給你嘗嘗！口味會比較順暢，不過煙還是要少抽點。”唐言關心的拍了拍慕容離的肩膀。

慕容離微笑一臉，“謝謝！”

唐言轉身走出門外，拱手作別。

看著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慕容離知道，剛才唐言的話雖是聽去打消了對自己的嫌疑，但是不能排除對方有意讓自己放松警惕，警方拿不出證據，今后肯定還會暗中調查自己的行動……

事后唐言將自己的問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暮春，想讓暮春派人暗中調查，一開始有點驚訝，但知道他曾經和自己的表弟是同一所大學后，暮春也能明白，證據不足不能直接抓人，況且也不能完全排除碼頭墜車案是意外，眼下也只能派人暗中觀察他的舉動。

然而一個月過去，便衣警察雖是每天逗留在慕容離附近，但每天毫無所獲，除了看他畫畫，就是盯著他吃飯，除了吃飯就是看他睡覺。

最終因為調查到他曾經從酒吧出來坐過一輛出租車，那出租車確實往他畫社的方向開去，也因此洗脫了他的嫌疑，案件的疑點被不了了之，碼頭墜車案最終被斷定為死者醉酒開車意外性事故。

慕容離并沒有因此覺得慶幸，因為自己在已經料到最后是這樣的結局，只要警察找不出死者那丟失的表皮層，電擊致暈人的說法就不能成立，所有的疑問就都是空談，至于那東西會被丟在哪，只有老天才清楚。利用大雨和海水掩蓋了這一切真相，看似不完美的犯罪，卻因漏洞而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