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因為家有小孩，暮春將表弟唐言和警員洪符帶入到自己的書房內，關上房門，便談起了自己碼頭墜車案的整個過程和中間的蹊蹺處。

“什么？衣服不見了？“聽到暮春突然說到衣服的事，唐言立刻就疑起臉。

“表哥，那你們在海上撈過么？”

“撈了！不過什么都沒有！”洪符接過話確定的說道。

“那你們在慕容離家有沒發(fā)現(xiàn)過女人的衣物？”唐言繼續(xù)問到。

“沒有！沒發(fā)覺任何可疑的東西。”

“那衣服會不會有可能被調皮的小孩撿走了？”

“不，那一帶并未有小孩。”暮春否定到。邊說著暮春邊從抽屜中拿出一個煙灰缸。

“那衣服會去哪了呢？它總不會長著翅膀自己飛走了吧！”唐言思忖道。

“所以這個案子讓我們很頭痛。”暮春拿出煙，點燃一支，扶著額頭繼續(xù)說道：“如果排除死者是酒后意外墜車碼頭，不難看出，衣服才是案件中最難讓人費解的疑問。但是我們去慕容離家和工作地點都收尋過了，別說衣服了，就連電機棒一類的東西都沒有。”

“會不會是早就被他處理掉了！”洪符接過話說到。

“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是案發(fā)24小時以后的事，但是我們目前沒有確鑿的證據(jù)！”

“不！”唐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表哥，你不覺得如果排除意外性墜車的可能，如果是兇手故布疑陣，有一點也讓人想不通么？”

“怎么說？”

“就依你說的調查出的推論而言，死者來到白峰路，試圖再次去侵犯那名女性，然后被躲在巷子內的兇手電暈，兇手將暈厥的死者放入到車后備箱，最后拿走衣物。開到半路發(fā)覺死者醒了！結果才想到把死者按到擋風玻璃再次擊暈，取走被電機過的頭皮層。再次將死者放入后備箱，然后將車開到碼頭，故意在碼頭剎了兩次剎車，偽造出這啟酒后意外事故。那么兇手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暮春不解。

“碼頭上都有攝像頭，他是如何在水里確定死者淹死后才游到海對面？”

“那還用說，兇手當時身上穿了潛水衣唄。”洪符立刻笑說著搶答了一句。

“這個可能性確實有，不過要是那樣，兇手躲在小巷子的時候就要拿很多東西了，電擊棍，手上要戴著手套，還要拿著潛水衣會非常麻煩。不過我當時在碼頭上查案的時候倒是看到過有根固定水泥用的鋼筋從碼頭臺上竄出，那個位置剛好避開攝像頭。如果兇手當時戴了塑膠手套，無意潛伏在那個位置觀察死者在水里的動靜最為合適。”

唐言點點頭繼續(xù)問道：“還有一點，兇手當時在白峰路為什么要拿走衣服？”

“因為……”暮春吸過一口煙猶豫了一陣“因為兇手知道那名女子在白峰路脫下衣服，知道警方調查出監(jiān)控后早晚都會在她身上問出實情。如果衣服還留在那，那么就肯定有人懷疑她有可能會有同伙的嫌疑。相反兇手要是帶走衣服，當我們問出她衣服掉落的事，而衣服卻沒下落，那么我們到最后就會認為兇手拿走了衣服，既然她都說了衣服掉落的事，如果兇手真的和他有一起涉嫌的可能，那么那名女子就不必說出脫下衣服的事。因為那樣只會給同伙帶來麻煩。所以兇手拿走衣服就很巧妙的撇清了兇手和那名女子的關系，別人自然就不會懷疑女子雇兇或和別人合謀。”暮春正正有詞詞的說完，摸著旁邊的茶往自己嘴上啜了一小口。

“表哥！你不覺得兇手這樣做很糊涂么？兇手要是不拿走那個女人衣物，是不是別人就更加相信馬花文是死于意外！”

“怎么講？”暮春放下茶杯。

“你仔細想想，要是兇手不去撿衣物，而是直接帶著死者去碼頭布置了這樣一個意外現(xiàn)場，那么會更加讓人難以看穿他的手法。他要是帶走衣物，那！不就是等于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么？”

“嗯！”暮春立刻瞪大了眼睛，似乎好像確實如此。“是啊！他這么做不是多此一舉么？有什么目的么？難道是藐視我們警方的辦案能力？”

唐言從桌上的煙盒內摸出了一支煙點燃，眼神卻是飄忽不定。

“表哥，嫌疑人的犯罪動機是什么？”

“哦！我們都懷疑嫌疑人可能喜歡上那名女子。”洪符回憶的說道：“因為在案發(fā)當晚，我們調查到，嫌疑人曾經(jīng)因為死者想試圖非禮那名女性而差點拿出匕首想捅死者，而且我們調查到只要是那個女子上班的時間段，那個叫慕容離的嫌疑犯每天都會去光顧那個酒吧。”

“那你們后來問嫌疑人他怎么說？”

“他否認！他說都是碰巧，會管那樣的事，也只是因為看不慣他欺負女人，所以拿出匕首，目的也只是為了嚇唬嚇唬死者而已。”

唐言撇過頭，倒是覺得這不太可能，因為在大學的生涯中，慕容離都是一直拒絕和女性交往，況且他本來就知道自己是得了絕癥的人，他不太可能會為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而奔波自己的余生，一個害怕別人走進他內心的人，怎么可能會喜歡上別人？

“你們就因為這些事而懷疑是他布置的意外？”唐言不可思議的聳了聳肩。

“當然不是！因為根據(jù)調查表明，死者那晚沒和人打過電話，從酒吧出來一直就到了白峰路，如果這真是一起他殺案件的話，兇手肯定是酒吧內的客人或是酒吧內部人員。但是我們調查到當晚酒吧內的64個人員在死者的死亡時間段內都有不在場證明，更沒有作案時間。但是唯獨有一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

“哦？”唐言立刻驚愣了一陣。

“當晚慕容離他說他從酒吧內走出，走到馬路對面就叫了一輛出租車然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畫社，但是很不幸，他是個單身。沒有人替他證明他所說的話。”

“表哥，那這個案子你打算怎么辦？又沒有在嫌疑人家里搜出線索，又沒找到有說服力的證據(jù)！”

暮春嘆了一口氣，“哎……這也是我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的狀況，就像知道他有嫌疑但我們又拿他沒辦法！就連老天爺在那天也恰好下著大雨。天時地利都在對方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所有的必然都要經(jīng)過一個煩人過程。”

洪符眼睛一轉，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接過話。

“暮警官，要不讓你表弟拿出什么行為心理學和嫌疑人質問一番？看看對方有沒說謊。”

“這……這……這。”唐言支支吾吾的立刻被問住。

低頭嘆氣的暮春被這么一提醒，像是盼著希望，連忙把目光注視在了唐言身上。

“唐言，你有辦法么？”暮春突然問道。

唐言抿嘴一笑，知道自己要去拒絕是不可能的，沒辦法只能點點頭。

直到夜晚，唐言一直還在臥室亮著燈，點著煙，挨著床靠，所有的思緒都還在腦部久久難排——

‘死者醉酒去碼頭，下著大雨，在車內，臉部卻無法讓人辨別是否是死者本人在開車，是巧合么？車后備箱發(fā)現(xiàn)死者指紋？頭部少了一塊表皮層是人為的么？還是說意外事故引發(fā)撞擊不幸掉入了海里？還有最為怪異的衣服，竟然不知去向！

唐言想不明白——如果制造意外死亡的兇手真是他故布的懸陣，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一直拒情的他為一個女人而動殺機！只是簡簡單單的愛么？這毫無意義，不長久的愛，有意義么？

想到這些疑問唐言毫無懸念的將沒抽完的煙點滅在煙灰缸內。

‘要是真是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問出什么，畢竟兩個人曾經(jīng)都是同一所大學畢業(yè)的，對方可以用反偵查來掩蓋自己內心的謊言。以自己當年的水平來看，自己遠不及他，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人家功力有沒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