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鐵頭娃大賽(5)
- 謬谷
- 妄謬
- 2059字
- 2020-05-17 22:45:00
從高處往低處看,會有一種時空錯換極不真實的感覺,而且本能還會瘋狂示警,告訴你前往別向前。
水燭無奈嘆了口氣,雖然自己恐高癥不算太嚴重,但也無法下定決心獨自跳下去。
而對于麻煩其他人,包括中歸在內,水燭又莫名抵觸。
下面,有請水燭專用工具人小姐姐沄登場!
“沄,相..額...主君?”
沄剛想念完相死隨這三個字,便看到如同妖怪一樣的水燭,如若不是標志性的長發,并且還很平靜的注視自己,還以為水燭被怎樣了呢。
水燭揚起一個狂氣畢露的笑容,伸出手墊著腳像把那天空都擁入身體內一樣。
“你,喜歡我嗎?”
沄愣了愣,很想露出羞澀的表情,但卻發現自己的心宛若大海一樣波瀾不驚,只能很平靜道。
“喜歡啊。”
“你,真的喜歡我嗎?”
在最高處的天臺上,伴隨著狂風與暴雨,兩人互相凝視,水燭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語,語調中帶著絲絲詭異離奇。
“喜歡。”
沄也摸不清水燭究竟想說什么,但總之按照本心回答就好,而且根據沄近些場游戲對水燭的了解,此處有古怪。
“那好,既然喜歡我,就連同我的死亡一起喜歡并接受。”
水燭轉過身,一步步來到天臺的邊緣,下方是雨色組成的世界,絲絲細線連成一片,交織成朦朧的眾生世界。
有人在雨中路過,撐著傘,抬起頭看了看天,又很快低下去匆匆忙忙離開。
有車也難得的未按著喇叭催著前方堵路的車,而是慢悠悠守規矩的行駛。
也有水燭站在天臺之上,驅散了迷惘,目露決然,從高空俯望而下,長發隨著忽來的風高高揚起,又被雨珠打碎的凌亂。
“.......,什么?”
沄很不解,不明白水燭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想不開想玩一些刺激的。
“喜歡我,就幫我迎接必來的死亡。”
水燭也說不出現在什么心緒,即使心中欺騙不了自己會真正的死亡,可是緊張與平靜宛若兩極一樣,將水燭思緒牢牢拉扯出兩個部分,形成詭異的平衡。
哪怕是玩游戲,許多人都接受不了最虛假的死亡,更別提宛若現實一樣的現在。
即使這依然虛假。
“.......,我該怎么做?”
沄開口時,發現意外的沙啞遲疑與艱難,一點點雨珠落下砸在身上冰涼,也不及心中透骨而出的無力冰涼。
霜雪白發掩蓋著其眸下散發的無窮寒意,周身流水凝結成冰晶圍繞,一時間宛若霜雪女神。
“將我推下去。”
水燭張開雙手,緩緩閉上眼睛,失衡感不斷傳來,仿若搖搖欲墜的危樓一般,下一秒便是崩塌之刻。
“好。”
隨著清冷之聲傳來,沄為了克服內心的抵觸之情,將心境轉換到孤守石礁的狀態,即使破碎的記憶又一幕幕在眼前浮現,溫熱的淚水也直直流下雙頰,依然恍然味覺。
隨著聲音落下,時間仿佛過了許久一樣,天地一瞬,又在一瞬間變幻莫測。
狂風暴雨、無人街道、以及空中睜開眼睛的人。
強烈的風壓撕扯著周身每一個部位,伴隨而來的頭暈目眩,似幻境一樣將世界染上兩層顏色。
混混沌沌的黑,混混沌沌的白,共同構筑成迷霧之灰。
蔓延自心底的恐懼似螞蟻蝕骨一樣席卷至每一個身體角落。
有時候,人可以欺騙自己,為的就是想要的期翼。
而現在,水燭第一想法不是后悔,而是期翼著自己能夠明白這本來就是虛假的游戲,好讓那恐懼如潮水般消去。
欺騙自己!欺騙自己!!欺騙自己!!!
內心小人在心靈牢籠中瘋狂吶喊,告訴著這是虛假不用害怕,而回應的則是如墜深淵的無可解脫。
恐懼,燃燒理智的恐懼,將一切歸于虛無的恐懼。
原來,生死間真有大恐怖!
恍惚間有那么一刻,水燭的心仿若靜了下來,就像天空中流水被長劍一斬而斷分為鏡像,只是在這短暫的鏡像后,不曾停流的大雨又在連綿,依然是極深極深的恐懼。
世人皆說臨死前會走馬觀花回顧自己的一生,而到了事實來臨,水燭有些驚訝的發現,即使塵封的記憶連細小處一一還原,那些初時感動的時刻,在這名為恐懼的湖水中竟也宛如拋卻石子一般,波瀾不驚。
到了這時,至大樓中層,水燭才稍稍明白,為什么很多人都說,沒經歷過自然無法感同身受,拿起了刀槍和鋤頭本是一般無二費力的事,為什么有那么多區別?
水燭小時候也曾拿起過很輕很輕的晾衣棍,像孫猴子那樣獨處一人舞著,每一次都很用力,僅僅只是橫掃揮舞這種簡單動作,便會有很短的指甲扎入肉掌,兩腳無定力難以支撐平衡,以及無法隨心所欲收縮自如。
所以在無聊者揮棒之時,這叫蠢。
在舞臺電影中高轉著圈,這叫舞。
而在十步殺一人之詩中,這叫武。
一件事真正的有不同差別,眾生百態也化作陳雜思緒一樣流入水燭內心。
恐懼、疑惑、悲哀、無理由來的不懼生死的豪邁。
統統化作了對生的渴望。
水燭還不想死,或者說,水燭的本能還不想死,還想要掙脫自己設下的死局。
離地面越來越近,水燭布置的斬首抬也清晰可見。
一根根由鋼絲組成的致命殺陣,仿若催命符一樣,離的越近,來自地獄的聲音越在耳前。
水燭依然不曾明白自己為何會激起對生的渴望,就如同被罵還嘴根本毫無意義一樣,只是像一條游魚一樣,拼命的想從布網了漁網的死海掙扎出一道生路。
尚存的理智告訴自己,開啟技能拙靈/綻華方有一線生機。
高空中,水燭的氣質陡然轉冷,瞳孔中倒映著逐漸放大的尖銳鋼絲。
人閉著眼睛拿著尖銳物體放在兩眼上方,都會有一種刺人的緊迫感,更別提明知會送自己一死的鋼絲。
然而,在絕對理智理智下,即使恐懼依然肆虐周身,卻恍若分割出兩個人格。
一個秩序,一個混亂。
“神啊,我祈求你的憐憫。”
讓我,無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