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這么算了吧？”

沉默中，水燭打起了退堂鼓，自己真的能讓這世界變成想要的樣子？

水燭什么也不會。

“主君在害怕嗎？害怕什么。”

沄睜開雙眼，外面的城堡越來越近，已在咫尺之遙。

“唔，不知道。”

“害怕城中的人或物？”

沄指了指那些好奇看過了的人們。

“大概，不是。”

“既然如此，那便沒有什么好害怕了，不是嗎？”

水燭沉默了一下，當時腦子一熱想拯救世界，事實上呢，哪個世界不是水燭口中的冰冷、殘忍、公正。

“我還是不想去。”

這回歸沄沉默，握著五指青白，嘆息道。

“如果不想面對，就當這是一場游戲，不會有任何負擔。”

“這本來就是一場游戲。”

水燭反駁著，若這不是游戲，哪里會有那么多肆意妄為的人？

“那么，閉上眼睛，睡一覺吧，一切交給我，當您醒來的時候，一切如您所期待。”

沄看著沉默的水燭，巍然肅穆宣誓著說。

“我，沄，永遠，永遠會站在主君身前，至死方休。”

水燭依然不知道說什么，直到沄輕柔為水燭閉上眼睛。

“現在，主君睡一覺吧。”

沄操控法力制作流水頭戴，蓋在水燭頭上。

水燭本能睜眼，便只能看見藍色一片。

那遵從沄的提議，睡一覺吧。

只是，須臾片刻間，水燭的老毛病就犯了，淚水染濕眼角。

水燭對天發誓，剛剛流淚完全跟沄無關！不然天打五雷轟！

車外，沄已經走了出來。

“水燭呢？”天道疑問。

沄簡略陳述。

“那現在如何？”

“首先，吸引注意力，你去吧。”

“你呢？”

“準備。”

沄根據剛才喇叭得來的情報，首先要讓這世界的都平心靜氣，至少也要一大半，能交流實施后一步計劃。

天道可沒水燭那么多矯情。

一步踏下馬，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法，宣揚武力，讓所有人驚嘆的武力，以至于不得不將目光放到這，然后買了那些七雜八雜的心思。

手一招，收割無限分化，一點點構筑宏偉鐮刀。

“死神，來收人了！”

天道大喊一聲，開了大招，正想虎虎生風舞上一套，再增加一些歡快時。

沄打斷她，“能不能對著天空砍出天地同堂四個字？”

“為啥？”

“水燭說的。”

“好。應該可以，干活了，朱赤！”

“嗯？”

“你跳到我刀上，用蛛絲構筑這四字，能嗎？”

“沒問題，種族天賦！我還能加火焰！！賊好看的那種！！！”

“再好不過。”

天道提氣，閉上眼睛，忽略掉一切外在因素，只專心于自身，以及天地的各種數據，心中一一分析。

直到，斬機點的到來！

“喝啊！”

天道旋轉著龐大的收割，如同渺小的螞蟻舉起了知識之書，去往了不可思議的路途，帶給人無窮震撼。

狂暴風壓讓身處其內的天道像龍卷風，一道道刀氣承載著的火焰蛛絲被運往天空。

從下往上望，天穹被撕裂，云氣在翻滾，直到露出了四個火焰大字，在夕陽黃昏襯托下，熠熠生輝。

天地同堂。

驚呆了每一個看它的人。

水燭也不例外，這么大動靜水燭不可能睡著，靠著車窗看向外面，

五味陳雜，直到一抹白色在水燭眼前漸漸擴大。

天道看著自己的杰作，愉悅將收割插在地上，轉頭望起神情肅穆的沄。

她好像過于看重這件事了。

無論在水燭，天道，以及大多是玩家心中，這始終是一個無關痛癢的游戲。

沄不一樣。

她放飛了預演了許久的水之花，若水燭喜歡的蒲公英一樣，張開自己潔白的羽毛，在無垠的空中，連同著其它飄揚的水之花。

“嗚！”

久違的海之角被沄取了出來，特殊的音律若海一樣寬廣、神圣。

這種特殊音律在沄的吹奏中，每一個人都莫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音樂往往具有很強的傳染性，即是沒有歌詞，但只要一聽，便能明白，它是喜是哀。

“一拜天地！”

天空中，在這特殊的海螺聲中，水花慢慢組成了兩個人的虛影，看不清模樣。

只是相互注視著對方，很久很久，彼此便是唯一。

那看不清的，水藍色的衣裳，也隨著靠近火焰蛛絲，漸漸染上了一層韻紅同夕陽。

兩人對著落陽行了一禮，起身，互望。

點點流水宛若煙花，在空中一點一點綻放出喜慶花環。

當沄第二吹奏時，海螺的音調提升了一個階層，寬廣悠遠的似天地萬物一起在吶喊！

“二拜高堂！”

天藍色的流水化作了最潔白的霜雪，高空低溫在天地同堂四字上，一點點凝練出虛幻美麗的大門。

碰！

冰雪大門在完成的那一刻，自四世同堂中間開始斷裂，直到推開的大門展現在眾生眼中。

兩人相牽手走入其中，再行了一禮。

整座大門碎裂，化作飄揚的雪花籠罩二人，宛若上天的祝福一般，和諧唯美。

那些潔白的雪花一一落下，沄伸出手，接過一片，化作了流水消融。

沄是靈體，能使用的法力并不太多，此時此刻，剛才一系列行為，法力幾近消失。

這一刻，沄又想到了當年一刻，僅僅只差一點，如此無力的感覺真是難受。

臉色蒼白的沄周身出現朦朧的虛幻感，雖人力不可為，但這一次，沄依然要堅持，無論如何。

“有藍瓶嗎？天道。”

手握兩個藍瓶，一瓶水燭，一瓶天道，毫不猶豫灌了下去，感覺藍滿了后。

又開始了吹奏，這最終之響。

一種臨于天際，不似人類。

超越了一種極限的海妖之聲，徹徹底底爆發開來，回蕩在整個天地中的音頻激蕩。

當音高過了所能察覺的地步，偏偏又能被生靈聽到。

空靈，極盡的空靈也難以徹底形容。

這是超越了空靈之音的圣靈之音。

這一刻，每一個聽到的，腦海中都出現了一段詞，一段畫面，一段不斷的相思。

不斷，不斷地回旋。

“三拜，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