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也談起以前小姐調皮,經常捉弄弟弟,但楚皇深愛皇妃,全當兒童打罵,即使弟弟是未來太子,小孩子的世界可沒有階級尊卑之分,又何來畏懼。
楚琦琦雖然四肢毫無知覺,但元元說的話都聽見了。
想到原來自己在這邊還有一個親弟弟,不管如何,也得讓這個與自己同樣可憐的人知道,還有親姐姐在世上作伴,起碼不是孤軍奮戰。
楚綺琦的燒是退了,但是一病身體耐不了耗,瘦剩骨頭了。
元元見小姐還是不醒,憂心如焚,每日只好和婆婆訴訴愁腸,回過頭又得假裝什么事都沒有,偶爾還給小姐念念琴譜。
過多兩個星期,奕王將從邊關回京,迎娶側王妃,府上紅鸞星動,喜慶當頭。
唯雙鸞閣如世外桃源,外人不進,內里不出。
閣前西府海棠開始結果,一派含飽待放之態,午后陽光斜里照進閣內,桌上茶幾素樸,塵粒靜靜地躺在空氣里浮游,微風打掃,床上寢被一角掀起。楚小姐醒了。
就像剛坐一趟時光機,穿越而來,尚不適應所付之軀。
楚琦琦覺得身體輕飄飄的,輕得用意念就可以起飛了。
老婆婆進來看見楚小姐端坐床沿,半月里終于放過自己一命。不由得喜上眉梢:“可把你盼醒了,老奴這就叫元元來。”
元元從屋外沖進來,一把抱住小姐,又哭又笑又說個不停,說的都是些語無倫次的話。
楚琦琦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堅強起來,學會去保護自己愛的人,死是痛快,但讓生人遭罪萬萬不該。
楚琦琦拍拍元元的肩膀,看向老婆婆,虛弱的說:“老婆婆您受委屈了,元元這日里肯定嘮嗑不少,蒼蠅在耳邊嗡嗡叫肯定不好受。”三人破涕為笑。
胭脂樓事件鬧得沸沸揚揚,江湖上一口傳一口,傳得真相面目全非。
但唯一得到還原的事實是林七成了奕王的妾。
皇后聽聞太子有意娶一位風塵女子為妃,盛怒難遏,便即喝到:“簡直胡鬧,身為一國太子,說話豈能輕率?況且自古以來,太子妃人選都是一國大事,必須是虎將名門之后,絕無可能是市井之民。”
司空紹知道林七已經進了奕王府,結局早已注定,只是思念難平,糾纏得人雙目失神,形槁頹靡:“兒臣知錯,母后息怒。”
薛皇后心想自己孩兒情愫已生,如今那女子也已是奕王之人,要是惦念之情不除,怕將來橫生枝節:“紹兒,身為太子,要萬事以天朝為重,切記不可兒女情長。你父皇也說了,二十日后你就去樞密院學習,了解如何管理軍國政要,替你父皇分擔。還有,你奕王叔二十日后娶側妃,你陪母后一道去,正好參加完就可以收心,專心學習。”
“孩兒遵命。”
太子近日不是去胭脂樓就是到奕王府附近轉悠,希望可以一睹芳影。
只是奕王叔臨時出守關外,又沒有借口登門。
七八月的天熱得格外難熬,狩獵時射箭也拿捏不準力道,方向總跑岔,又憤怒又失落,仿佛連顫動的葉影都在嘲笑他的失敗和無能。
三王子笑道:“太子近日是赦免蒼生來了,連只兔子都舍不得殺。”四王子道:“可不是,麻雀自個兒都飛到箭上了,還要喊罪過罪過。”
“不打了,喝酒去。”司空紹勒起馬往南麓場回,大部隊跟在身后,雜而們一邊收拾被獵到的動物尸體,一邊往場內補充動物的數量。
“大皇兄,今晚落華約了咱們看戲啊,她可是早上親自跟你說的。”四王子騎馬追上。
“不看了,你們去就行。”太子煩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