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孫敏兒已經徹底沒有大小姐架子，和她打成一片。

兩個人就算一起用手捻著餅渣吃，也是格外地香。

她愣住，笑了笑。

不過須臾之間，他已經把所有的曲奇都給她打包好了，用簡單卻不簡陋的盒子裝著，黎歌靈提了提，重量也不是很重。

她笑得純粹，在他的臉頰處親了一口。

“汪汪汪——”黑妹有些不悅地叫著，似乎在吃醋為什么沒有親它一口。

黎歌靈寵溺地摸了摸黑妹的頭。

望著她出去的背影，林靖軒覺得心底好像缺了一個口子。

他也想和她一起去的。

但是他更愿意尊重她的意愿。

“汪汪汪。”黑妹沖他叫了叫。

他撫摸著它的身體，沒精打采道，“別叫了，我們去不合適。”

黑妹傲嬌地轉過身子，嗚咽地發出一個分貝，就像在說:不合適的只有你，沒有我。

林靖軒滿臉黑線……

感謝科技的發展，黎歌靈雖然轉了幾趟車，但是相比于以前，大巴車的速度和性能好了很多，原本要三個小時的路程，如今兩個小時就到了。

郊區的空氣，新鮮得一塌糊涂，貪婪地呼吸，對于飽受城市pm2.5呼吸損害的黎歌靈來說相當于一種享受。

這個季節的梨樹，光禿禿的，看起來有點像一個枯瘦的老人，風一吹，身體便止不住地顫抖。

似乎在提醒她裹緊衣服。

福利院斑駁生銹的大門，一推，就發出“吱呀吱呀”的金屬撕拉的聲音。

保安李叔已經在這里干了二十多年，他的孩子在外地工作，想接他出去，可李叔知道福利院沒有保安是萬萬不行的，他對這個地方和院里的孩子都有豐富的感情，就算沒有錢，每天能和小孩逗樂逗樂，倒也值了。

“站住，孩子你是來干什么的？”李叔咳嗽一聲道，他似乎剛剛抽了煙，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

“李叔，我是歌靈呀，您忘記了？”黎歌靈親切道，望著他的“地中海”發型，心中有些吃驚，小時候她們最喜歡的就是爬到李叔身上，扒拉他的頭發，那時候他發量驚人，烏黑油亮的，怎么拔都拔不完。

如今禿了，黎歌靈不禁聯想到是不是因為小時候拔他頭發的緣故。

“你是小美歌？”李叔把眼睛瞇成一條縫，艱難地打量著她。

黎歌靈對著李叔重重地點了個頭。

童年的她，美貌已經鋒芒畢露，所以老師們都叫她小美歌。

李叔似乎有些激動，狹小的眼睛里，含著點點淚光，嘴里喃喃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時，黎歌靈才發現李叔已經兩鬢微白，背脊也有些佝僂。

她忙著攙扶著他，道，“大家都還好吧。”

李叔眸子微沉，頓了頓，扯出一抹笑來，撫著她的手，“都好，都好。”

黎歌靈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目光打量著保安室四周。

這里一點都沒變。

給李叔留了一份曲奇餅，黎歌靈從保安室出來，沒走幾步，便是孩子們大聲朗讀的聲音。

不管在多么艱難的時候，福利院始終沒有放棄對他們的教育，就像之前沒有放棄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