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連續下了幾天的小雨,空氣就很濕潮。
今天晴日懸空。
孫佳祥每天認真地觀察醫生們,是怎樣給女朋友做康復按摩的,怎樣啟發她去思考問題的,他都用心記下來。
他就攙扶著女朋友走到醫院的院子里。一邊給女朋友按摩胳膊,還有腿和后背,一邊欣賞雨后的風景。
他看到地上的生長出的苔蘚富有生機,又看到各種鮮花和綠植無比鮮亮燦爛,忽然就萌生出一個童話故事。
他就指著地上,對女朋友說:你看這地上黃黃綠綠的隱花植物,仿佛是一對雙胞胎的苔和蘚,沉睡了好多天的時間,現在就像你一樣終于蘇醒了。
苔姐和蘚妹興奮極了。
沈默涵像個一臉懵懂的孩子,聽著男朋友看物,用擬人的修辭手法泳嘆植物。
她微微一笑,睜大漂亮的雙眼看著男朋友,流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期待的眼神。
孫佳祥他又說:這兩種微不足道的植物,悄無聲息地從地上冒出頭來。
仿佛是苔姐姐對蘚妹妹在驚呼:“哇噻,妹妹你快看那東方,一輪紅艷艷的圓如足球的太陽,徐徐升起來,晴朗朗的天空碧空如洗啊!你再看各處的花草樹木添色增香,分外妖嬈呀!
微風吹來,仿佛是蘚妹妹在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她也不由得驚嘆:你看一群鳥兒嘰嘰喳喳地盤旋翩飛,姐姐快聽,鳥兒們正在唱著歡迎咱們登場的歌曲呢!
沈默涵聽后開心極了,她咯咯地笑起來。
“那你想一想為什么雨后會生長苔蘚呢?”沈默涵眨眨大眼睛,努力動腦筋,搜腸刮肚地想著……
孫瑞雪恐怕被褥發霉,就回了一趟家。
她先把每張床上鋪的被褥和蓋的被單,抱起來,分別搭在院子里的晾衣繩子上,讓陽光殺滅螨蟲。
然后她又開始抹桌子、拖地等,把房里屋外收拾得規規矩矩,干干凈凈。
然后她走到院子里,給各個花盆里添加了營養水。
這一天,沈默涵的主治醫生,給沈默涵的爸媽提出建議說:我看沈默涵已經能正常行走了,保留在她大腦中的許許多多的事情,她回想的記憶能力,進步也很大。
我建議你們把女兒帶回家里去,讓她在熟悉的環境里生活,對她腦部的恢復就會更快一些。
孫佳祥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沈叔叔和孫阿姨說:“我懇請二位長輩允許我,到你們家去住,以好繼續照顧沈默涵。我想為她的康復盡點綿薄之力!”
沈學海跟妻子商量了一下就拒絕了。
夫妻兩人的理由是:“你和她還沒有結婚,你就入住我們家,那樣會讓街坊鄰居說閑話的。”
孫佳祥立刻著急了,就擺出一大堆的理由說:“我不怕別人說什么閑話,現在最重要的是,得盡快幫助沈默涵恢復記憶,還有幫助她加強鍛煉身體,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我懇請你們答應我去你們家吧!”
夫妻倆見他這么誠懇,且態度又是這么的堅決,就同意孫佳祥到家里去照顧女兒了。
沈學海就去給女兒辦理了出院手續,孫瑞雪和孫佳祥開始收拾東西……
沈默涵得到了出租車司機家的賠償金,還有出租公司的賠償金,還有大學生保險的理賠金,還有國家報銷的醫藥費的錢。
沈學海就拿著這些錢,遞給孫佳祥說:“佳祥你拿著這些錢,這是你給沈默涵墊付的金牌護工們的工資。
孫佳祥說什么也不肯收,沈學海他堅決要給。兩人我給他拒的像打架似的。最后他硬塞給了孫佳祥。
沈學海說:“你親自照顧我們的女兒多日,把你累得不輕。我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怎么還能讓你墊付護工們的工資呢?”
孫瑞雪也趕緊說:“是啊是啊,照顧默涵的護工錢,怎么能讓你拿呢?”
“叔叔阿姨,你們怎么跟我這么客氣呢?我爸媽說了,等沈默涵恢復記憶了,就馬上給我們倆訂婚。”他說此話頗顯興奮的神情。
夫妻倆一聽,立刻歡喜不已。
三人都把目光轉向沈默涵,可她卻問了一句讓這三人啼笑皆非的話語:“訂婚是什么意思呀?你們都看我干什么?難道說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看來她失憶的連訂婚這么重大的事情,也如墜入云霧。
孫瑞雪特別愛養花草樹木,因為夫妻倆在山區支教,不經常回家。
她唯恐會把它們旱死,就買來會自動吸水的,又輕又有營養消過毒的營養土,裝在第一個花盆里,套在下面盛著消過毒的營養水的大花盆里。
她用這樣一種特殊的養植花草樹木的辦法,就省得三天兩頭澆水了。
她覺得女兒的病情有所好轉了,估計快出院了,她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為女兒回家做準備呢。
沈默涵和父母坐著她男朋友的高級轎車,來到了家門口。
她的爸媽問女兒:“你看看咱們到了哪里了呀?”女兒看著熟悉的大門,卻搖搖頭。
她來到了這個家院里,看到滿園的鮮花綻放著,爭奇斗艷,非常美麗。有顏色不一的姹紫嫣紅的月季、牡丹、芍藥、大麗花……
她又看見一條通往屋門的水泥小路兩邊,是茵茵的觀賞草,靠墻四周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盆景樹。
這些美麗的鮮花,有了許許多多茂盛的綠植做陪襯,一幅熱熱鬧鬧的夏季蔥蘢美景,曾現他們在眼前,仿佛無聲地向他們宣告:夏季是絢爛多彩的季節呀!
這么美妙的絢爛美景,讓沈默涵大飽視覺眼福。
她一陣驚喜之后,轉而就流露出苦惱的神情說:這里是多么的熟悉呀!但我想不起來,究竟是到了誰的家里。
她的爸媽和男朋友一聽她的話,不禁眉頭微蹙。
媽媽用鑰匙打開了屋門,她指著門上貼倒了的大福字問女兒:你看這是個什么字啊?
女兒仔細看看,然后搖搖頭,意思是不知道。
在她跟前的三位親人都有點小失望。
沈學海推開屋門,讓女兒等一下,然后他熱情地說了一聲:佳祥你請進!
孫佳祥覺得沈老師,他把他孫姓的孫字去掉了,顯得比較親切些,也把關系拉近了。他不由得喜笑顏開。
沈默涵像走進了別人的家里一樣,欣賞一樣的表情東張西望。
她和男朋友走進屋里,一同稀罕地觀看了一下,房間的布局和家具的擺設。倆人都覺得這個屋子破是破了些,可是整潔有序。
倆人看到客廳里右邊的窗臺下,是一排四人座的黑色皮革沙發,沙發前面是一個長方形的玻璃茶幾,茶幾下面排滿了書籍。
茶幾正對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個液晶電視機。旁邊樹立著一臺柜式飲水機。
客廳的左邊靠墻處,放著一個又高又長的書柜,柜子里排滿了各種教學方面的書籍,還有中外文學名著,以及中外名家詩詞書籍……
客廳北面的隔壁后面是一個廚房,廚房里排列有序的擺放著鍋碗瓢盆等,廚房用具一應俱全。
客廳的左邊墻壁上,是門挨著門的三個臥室,每間臥室里都有書架,每個書架里也都是擺滿的各種書籍。
主臥和次臥的中間是一個公用的衛生間,就連衛生間的墻壁上,也有個防塵防潮濕的玻璃書架。
孫佳祥頓覺這一家人都富有知性化的特點,不用說,他們一家人都非常酷愛讀書。
沈默涵她覺得處處都很熟悉。但是就是記不起來這是到了誰的家里。
孫佳祥感覺這家人也很勤快,因為沒有一處是雜亂無章的,哪哪都是井然有序,擺放的整整齊齊。
媽媽和藹可親的語氣問女兒:“你好好看看這里一切的一切,你能想起來這是哪兒嗎?”
沈默涵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爸爸把女兒的藥放在沙發旁邊的書桌上,他說:女兒呀,這是咱們的家呀!你暫時想不起來沒關系,過些天,你一定會想起來的。
然后他又說,我到超市買點肉和蔬菜。你陪著佳祥坐在沙發上休息吧。
沈默涵被男朋友攙扶著走到沙發跟前坐下來,她低頭從茶幾下面的玻璃柜里,抽出一本唐詩一萬首,看了一頁,一副是懂非懂的樣子。
孫瑞雪有潔癖,她把一家人在醫院穿的衣服,通通放到洗衣機里,倒進了消毒液洗了又洗。
她把衣服全洗干凈,用衣裳撐子撐起來,掛在晾衣繩子上。然后她走進屋里領著女兒,還有孫佳祥走進一間次臥里。
媽媽就問女兒:“你快看看這間屋子是誰住的臥室呀?”
孫佳祥很好奇地看著女朋友的臥室里,設計的既溫馨又浪漫。
沈默涵看著臥室里的這個帶有歐式花樣的窗簾,還有這帶有蒙娜麗莎微笑的席夢思床頭畫,覺得是這么的眼熟。
當她看到書桌上的自己和孫佳祥的照片,背影是一片火紅的楓林時,又忽閃著迷蒙的雙眼,看看面前的孫佳祥。
她不解地語氣問了一句:佳祥哥哥,你怎么會和我一起照相呢?這是在什么地方照的相片呢?
她的男朋友趕緊說:“下午,我就帶你到當時咱們拍相片時的場景去看看吧!”
沈學海從超市回來,他就和妻子忙活著洗菜,淘米……
他用電飯鍋悶了一鍋香噴噴的大米飯。
妻子調了兩個涼菜,綠豆芽拌粉條和萵苣拌青椒,燉了一個紅燒肉,又炒了一個蒜薹炒肉絲。
四人吃了一頓簡單,但味鮮可口的飯菜,午休了一會兒。
下午酷暑難耐,只有呆在有空調的屋內,才會感覺到涼爽。
沈默涵的男朋友為了喚醒她丟失的記憶,就開車帶著她來到了香山。
一下車孫佳祥給她打著傘,讓她喝著冰鎮飲料,拉著她的手走向愛情盟誓的地點。
她們倆曾經手牽手,步行走上一個又一個臺階。
這里的一草一木對于孫佳祥來說都是記憶深刻的。因為這是他和女朋友一起,來欣賞參觀的第一個美麗的風景區。
可是對于沈默涵來說,有的景物熟悉,有的卻很陌生。之所以會這樣呢?是因為她的腦子會突然出現斷片的情況,這是片段性記憶造成的。
孫佳祥領著女朋友朝上走啊走,沈默涵一會兒,忽然驚叫了一聲:“佳祥哥哥我想起來了,我臥室里的那張照片,就是在這片楓樹里照的呀!”
“哇,你好棒啊!咱們倆的確是站在這片楓樹里,觀看這漫山遍野的,波瀾壯闊的,如彩霞,如紅海般壯麗無比的風景呀!”他瞪大雙眼流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說。
然后他頗顯神采奕奕的樣子,看起來他高興極了。
他又急忙問女朋友: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倆當時說出的愛情誓言呢?你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