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張金生手所指的方向，在上方十幾米的地方楊紹基和張來福看到有二棵樟樹，倆樹相距約二十多米，葉子發黃但還是能分辨得出是樟樹葉子。

李建軍不大認識樹種，聽見師父和張來福都說是樟樹，他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雖然知道這個秘密是真的，但讓自己親眼看見這重要的線索，他還是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動。

楊紹基也脫口而出：“看來軍軍這次又要猜對了。”

他覺得李建軍預言的那些事都是猜想出來的，但沒深入去思考為什么他總是猜對了。

張來福說，上去看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張金生見樟樹被確認了，抓住一棵小灌木就往上面爬，但手被樹葉子劃開了一道口。“哎喲”一聲松開了手，人摔倒在地上，屁股被一塊石頭硌了一下，痛得他大罵了一聲娘。

見兒子著急的樣子，張來福也罵了他一聲，伸手把他拉了起來。說：“老楊，我們再開一條路出來。”

楊紹基應了聲就開始找路砍柴。

二十多分鐘后，楊紹基就砍出了一條小路，四個人爬到了那棵離小路近一些的樟樹附近。到了近處，發現這里是個平臺。比人還高的柴草密密麻麻地纏在一起，分不清草叢中都藏著些什么東西。

李建軍當初在紀錄片里沒有看到這些柴草，可能拍片前預先被清理掉了。

張來福問了兒子手要不要緊，張金生說不要緊。張來福吩咐幾個人一起把這些雜草清理一下，看看里面有沒有山洞。

李建軍也沒把握這里就是目標所在地，因為紀錄片拍攝出來的場景是做了處理的。

張金生不顧手痛，也加入了拔草的工作。

老楊只有一把砍柴刀，大家覺得效率有點慢。既然找到了目標，最心急的是張來福。

早上，他是因為不敢得罪楊紹基而不得已才跟著來的，畢竟兒子在他手里。現在，軍軍這小家伙說的大樟樹好像真有其事，那山洞應該也是真實存在的。

其實一切都還沒最后證實，但他們三個人心里已經認定了這里肯定會有個山洞。

張來福和楊紹基輪流著用砍柴刀清理出了一片平地，沿著平地繼續往里砍，在靠近最里面，看到了地壩。不一會，有個洞口露了出來。

四個人屏住呼吸，李建軍臉漲得通紅，張金生小心翼翼地向洞里探了探頭，失望地說：“欸…..里面只有茅草。”

李建軍也有點失落，說：“我看看。”說著就推開張金生，往洞口張望。

什么也看不到，確實只有一洞的茅草。

他想起紀錄片里是扒開草就露出了石頭，難道不是這里？。

楊紹基也松了一口氣：“我說么，好好的山洞里怎么會藏個人呢。”

李建軍覺得這樟樹應該是沒錯的，那這里肯定還有其它的山洞。就說：“爺爺，這傍邊還有好多地坎，我們再砍一些草看看，說不定里面還有山洞。”

張金生也說，來都來了，就再清理一些地出來，說不定真有呢。

張來福拿起砍刀繼續清理，突然，地壩上的一處石頭引起了他的主意，但石頭連著地壩，看不出是個山洞。他喊楊紹基，讓他看看這是不是山洞的入口。

楊紹基也不是很肯定，說：“我們把這些石頭拿掉，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四個人把石頭一塊一塊地往外掏，突然李建軍想起，這里有塊很重要的石頭是這個案件的關鍵證據，說：“爺爺，我們不能把石頭搬出來，萬一這是犯罪現場，我們破壞了就不好了。”

楊紹基說，不搬了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李建軍想想也是，就說：“我們把石頭堆在一起，等下用這些茅草蓋起來。”

大家想想也只有這樣了。四個人把石頭一塊一塊地往外揀，十幾分鐘后，一個山洞的雛形就現出來了。他們的心都一樣地緊張又興奮。

當張金生再一次伸手時，“啊”了一聲，說：“爸，我看到了一個骷顱頭。”

楊紹基和張來福同時沖到了洞口，不約而同地說：“真的？”

這次探險的目的就是找人，而且是個死人。

這么說軍軍沒有說謊，他也很少說謊，而他的預感常常都是對的。看來這一次也不列外啊。

四個人擠在洞口，遮住了光線，什么也看不見。張來福說一個一個來，不要把光線擋住了。

李建軍第一個退了回來，楊紹基努力張大眼睛，終于看到一個和石頭差不多顏色的骷顱頭被壓在幾塊石頭中間，仔細分別，能看出來是個頭顱骨。

李建軍和張來福也都看到了。

張來福說：“我們先停下來，我去大隊部打個電話報警去，你們不要走開。”

李建軍終于松了一口氣，說：“爺爺，我有點餓了。”

楊紹基也覺得有點累了，張金寶早已坐在了地上。

三個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干了一個上午，太陽都到頭頂正上方了。

楊紹基說：“我們先歇一下，等金生爸爸來了我們就回家。”

李建軍干脆躺在剛砍下的柴草上，閉著眼睛努力回憶著當年那部紀錄片的場景。

記得片子說，山洞里有塊手表，一支鋼筆，還有保存完好的衣服。這些都很快讓死者的身份得到了確認。

李建軍知道專案小組很快就會成立了。

片子上還說，專案組成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當年司機的筆錄。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個重點中學的校長了。

證實他是在紅星大隊附近的亂墳崗上被民兵找到的。

也就是說，發現尸體的地方很可能就是當時司機被找到的地方。

當年立過二等功的英雄有可能是嫌疑犯？專案組不敢下結論。

李建軍把片子的一些細節盡量拼湊得完整，因為當時的自己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只是被學校強令一定要觀看。

不過他的記憶力一貫強大，過目不忘的本領今天還在。對于這個案子的報道，他基本都能想起來。

想到父親今后再也不會因為校長的私人喜好被帶上帽子，他的心就無比平靜。今天虧得張金生父子和師父的幫忙，自己的計謀算是得逞了。

對他們幾個人，李建軍有點愧疚。這會兒，他們實實在在是被自己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