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基本概念

2.1.1 物流通道的基本概念及內涵

2.1.1.1 通道的概念

在經濟地理中，“通道”與“道路”或“交通線”往往被視為同一概念。“通道”雖然有“道路”的作用，但其內涵有所不同。《韋氏大辭典》中的通道是指連接兩國間的一部分地帶，或是跨越外國領土的狹窄地帶；《公共運輸詞典》指出，通道是在某一區域內，具有共同流向、有幾種運輸方式可供選擇且連接主要交通流發源地的寬闊地帶。^[1]由此可以看出，早期學者們對“通道”的認識是基于連接區域（如國際通道或區域通道）和其空間形態（地帶）的。楊鵬認為，通道是在區域空間結構上，通過點、線、面之間的有機聯系而交織構成并逐漸演變形成的網絡，他將通道分為狹義通道和廣義通道兩個層面，狹義的通道即為（交通）運輸通道，廣義的通道除了運輸通道外，還包括人才、資本、技術、信息、制度通道等。可見后人研究中開始關注通道的服務對象及其作用。^[2]

2.1.1.2 運輸通道的概念

基于對通道概念的認識，有更多學者開始關注運輸通道的研究。20世紀60年代發達國家交通運輸發展到綜合運輸階段后，人們以交通運輸系統思想和理論為指導，綜合了系統科學、交通運輸經濟學等學科提出了運輸通道理論，主要研究交通運輸及交通流形成的經濟地理基礎、運輸網絡和交通樞紐的合理布局，特別關注交通運輸密集帶交通運輸結構的合理配置。^[3]Hay認為運輸通道是指在河流等自然資源和社會經濟及政治因素的影響下形成的客貨流密集地帶。^[4]Garrison認為運輸通道是指運輸需求大、交通流密集且以不同運輸方式提供服務的交通運輸投資集中的延伸地帶。^[5]張國伍認為交通運輸通道是在兩地之間為了承擔強大的交通流而建設的交通運輸線路集合，一般是已經達到一定規模的雙向或單向交通流。^[6]江小群認為運輸通道是引導區域生產力布局和城鎮體系空間擴展的經濟軸線在地域上的具體體現，是在客貨運輸中具有核心作用的國家骨干運輸線路，主要承擔區域間人流和物資流。^[7]黃承鋒基于發展觀提出運輸通道是客貨流的流經地、線路、運載工具以及管理系統的綜合。^[8]張文嘗認為運輸通道是聯結不同區域的一種或多種運輸干線的組合。^[9]王建偉研究認為運輸通道一般是由平行的多種運輸方式組成的運輸帶狀地區，是客貨流的主動脈且具有一定的綜合運輸能力，也是區際或區內客貨流發源地與目的地的密集地帶，是社會經濟關聯的橋梁和紐帶；并指出運輸通道包括運輸線路、運輸工具以及樞紐設施，是相對完整的特定時空域上的運輸系統。^[10]荊新軒認為運輸通道是處于狹長地帶的由一種或幾種運輸方式構成，承載車流、客貨流、信息流的交通運輸系統，所以運輸通道應該是包括地理區域（地帶）、交通運輸基礎設施（線路）、運輸能力、載運工具、運輸對象和運輸組織的軟、硬件綜合體系。^[11]上述國內外學者對運輸通道定義的描述隨著時間推進逐漸由籠統到具體，由局部化到系統化，總體認為運輸通道是一個系統，是由運輸干線、運輸工具等要素組成的，并與其貫通的區域形成一定的空間結構系統。

2.1.1.3 物流通道的概念與內涵

近年來隨著物流的專業化發展，物流服務不再僅僅是單一的運輸或倉儲，需要運輸、倉儲、裝卸搬運、包裝、分揀、流通加工、物流配送、物流信息處理等基本功能的有機結合及各環節之間的無縫銜接才能提供高效率、低成本的物流服務。因此，伴隨著運輸通道理論的研究和社會經濟發展的需求，物流通道的相關研究得到了進一步推進。王春芝認為物流通道應由貨物運輸通道和物流節點構成，其中貨物運輸通道主要承擔干線運輸服務，而物流節點則實現貨物的包裝、裝卸、搬運、流通加工及信息處理等物流活動。^[12]趙放認為物流通道是由多種運輸線路和物流節點構成的基礎物流平臺，通過物流服務組織、供應鏈搭建等的支持，逐步形成低成本、高效率的物流運作系統。^[13]傅志妍^[14]和趙放的認識基本一致，強調了物流通道應由相應主管部門對整個服務過程進行調控與監督。楊鵬研究認為物流通道是一個地區發展的重要物質基礎，是提升區域整體競爭力的重要因素，是一個 “物流”與“通道”融合的理念。^[15]劉潔認為物流通道是一個綜合物流系統，網絡性是其基本特性之一，也是物流通道發展到成熟階段的體現，這里的網絡是指物流通道基礎設施網絡、經營組織網絡和信息網絡，這三層網絡能對通道的運作質量和效果產生重要影響。^[16]

上述關于物流通道的概念描述，由于學者們研究視角不同而各有側重，概括起來包含以下幾層意思：首先，都基本站在系統論的角度，認為物流通道是一個由多種要素組成的物流運作系統或綜合物流系統；其次，認為物流通道是一個以運輸線路和物流節點為物質基礎的、服務于區域經濟流通的通道；最后，還有觀點認為物流通道是應該包括監督機構等在內的服務系統。本書認為第一種觀點用系統論思想研究物流通道是符合實際的；第二種觀點中大部分忽視了干線線路，將其與物流網絡中的所有交通運輸線路等同起來，這不符合“通道”的本意；第三種觀點將物流通道的內涵進行了擴大，在一定程度上將物流通道與物流系統等同起來，本書認為這是有失偏頗的。

基于對前人成果的認識，本書概括出物流通道的概念：物流通道是指在一定的區域空間中，為提供全程物流服務，將一種或多種運輸方式及方向一致的干線運輸線路、物流節點、物流設備及物流信息線路等在相關物流服務機構的有效管理下進行有機結合的綜合物流服務系統。物流通道是在服務區域經濟流通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并與其沿線區域各經濟主體、生產要素相互聯系、相互作用，形成了具有一定區域空間結構形態的地理空間實體。

由該概念分析物流通道的內涵，具體體現在以下方面。

首先，物流通道是由多種要素組成的綜合物流服務系統。第一，物流通道不僅僅指鐵、公、水、空、管等方向一致的運輸干線，由于在此線路上僅僅完成了物流服務的功能之一——運輸，大量的物流服務功能需要在物流節點（如港口、機場、貨場、物流中心和物流園區等）內完成，因此運輸干線和物流節點共同構成了物流通道的基礎設施系統；第二，物流通道上的貨流還需要貨車、飛機、輪船、集裝箱、裝卸與搬運等物流設備以及這些設備之間的有機協調才可以完成；第三，物流通道中各要素之間以及要素與被服務對象之間的無縫銜接主要依賴物流信息通道實時傳遞的信息進行調控，因此物流信息通道也是物流通道的重要組成部分。從這個層面上理解，物流通道是由物流實物與信息通道等共同構成的綜合性物流服務系統。

其次，物流通道是區域空間系統的子系統和重要組成要素。物流通道產生并存在于一定的區域空間中，它是以提供物流服務為目的，在干線運輸線路上由一種或多種方向一致的運輸方式互相補充、共同連接起訖區域，并貫穿于區域之間的實體物流服務系統，它不斷地與被服務區域內的各經濟主體、生產要素相互聯系、相互作用，從而形成特定的區域空間實體。從這個意義上講，物流通道是區域空間系統的一個子系統和重要組成要素。

最后，物流通道是一個“大道”系統。“大道定理”是指占運輸網絡線路里程較小比例的干道承擔著較大比例的交通量，是一個尋求經濟長期增長最優路線的重要理論。在物流領域，“大道”指貨物運輸干線，隨著干線技術水平的提升，物流通道的物流服務水平也會隨之提高，從而改善物流通道沿線區域的經濟流通效率。^[17][18]因此，根據“大道定理”，當時間價值較高時人們都愿意選擇時間距離最短的“大道”，即通過物流通道實現物流活動，從而使物流通道承擔著區域物流網絡中比例較高的物流量，成為輸送密集貨物流的“大道”。因此，我們研究的物流通道系統實質上是區域空間中的“大道”系統。

2.1.1.4 物流通道與相關術語的區別與聯系

物流通道是一個從運輸到綜合運輸，再到現代一體化物流服務的動態發展的產物，因此，在物流通道概念的提出、發展和形成過程中，有很多相關的術語被混淆，如物流通道與運輸通道、物流基礎設施、物流基礎設施網絡（物流網絡）、物流系統等，這些術語之間既有相關性，又有明顯的區別，具體如圖2-1所示。

圖2-1 物流通道與相關術語的概念辨析

首先，物流通道與運輸通道既有包含關系又有區別。其一，從實現貨物運輸的角度看，貨物運輸通道承擔了物流通道的運輸服務功能，而物流通道不僅完成運輸功能，還提供儲存、分揀、流通加工、配送、信息管理等一系列物流功能，從這個層面看，運輸通道是物流通道的一部分；其二，運輸通道承擔了貨物運輸和旅客輸送，而物流通道只從事貨物流通的服務，從這個層面看，運輸通道和物流通道的服務對象又有差異。^[19]其次，物流通道是實現區域之間貨物轉移的重要載體，是由骨干交通基礎設施（包括干線線路、節點設施、信息線路與設施）和物流設備（包括軟件、硬件設備）共同構成的具有一定空間結構的實體；而物流基礎設施網絡是一定區域中的所有物流節點和運輸線路相互連接形成的網絡。因此，物流通道是物流或交通基礎設施網絡中的骨干系統，由交通干線線路連接主要物流節點，并通過與整個物流基礎設施網絡的聯系來聚散密集的物流。最后，物流通道與物流服務商及其中介服務機構（如監督機構、海關等）、物流標準與物流技術、物流政策規范等共同組成物流系統，因此物流通道也是物流系統的重要要素和子系統。

2.1.1.5 物流通道的基本功能

張文嘗研究認為運輸通道有時政治意義可能超過經濟意義，它對加強中央與地方、發達與不發達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交流有重要意義。^[20]運輸通道承擔了旅客和貨物運輸服務，物流通道承擔了貨物全程的，包括運輸在內的所有物流服務功能，它的合理規劃、布局和良好運作對區域經濟的發展起著重要作用。因此，可以認為物流通道建設一般經濟意義大于政治意義，但不能忽視其承擔的社會功能。

（1）物流通道的經濟服務功能

金鳳君在研究基礎設施的經濟功能時指出，基礎設施是經濟發展的必要條件，無論是先決條件還是伴隨條件，都是營造經濟發展環境不可或缺的基本條件，他認為交通基礎設施在農業時代不太重要，而到了工業時代和信息時代非常重要，與勞動力、資本、市場和土地一樣，是現代化經濟發展的絕對必要條件。^[21]金鳳君的研究表明了交通基礎設施對經濟發展的重要性，而以區域骨干交通基礎設施為主要物理基礎的物流通道應該具備同等重要的經濟功能。具體體現在以下方面。

第一，物流通道具有提供區域經濟活動所需的物流服務的功能。物流通道作為連接區域之間的“大道”系統，不僅為實現區域內外的貨物流通提供運輸服務，且在物流節點實現倉儲、流通加工、物流配送及信息處理等物流服務，即為區域經濟流通提供專業化、一體化的物流服務，保證國民經濟的正常、高效運行。

第二，物流通道具有促進區域經濟一體化和協同化的功能。物流通道是沿線區域之間經濟聯系的橋梁，為區域之間建立經貿聯系，促進其實現互通有無，發展區域經濟，是實現區域經濟一體化和協同發展的重要依托。

第三，物流通道對區域經濟發展具有引導功能。物流通道是開放的區域空間子系統，為物流通道沿線區域提供物流服務，便利的物流條件促使生產要素、經濟主體沿物流通道形成集聚態勢。隨著物流政策的推進和先進物流技術的應用及信息化的發展，物流通道在服務水平、服務范圍等方面都得以不斷提高和拓展，能對區域空間結構布局、經濟規模產生引導和反饋作用，不斷拓展物流通道沿線的區域空間服務范圍，促進區域空間結構的形態演變，引導區域經濟的發展。

（2）物流通道的社會服務功能

物流通道一般是在既定的區域空間中經濟流通對物流服務的需求不斷產生和不斷發展完善的產物，但是往往無法脫離一些社會經濟政策的影響。如中國在經濟協調發展戰略中提出的中部崛起、西部大開發、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和東部率先發展等，往往都以公路、鐵路等交通干線的建設、優化升級及港口、物流中心等重要物流節點的空間布局和功能完善為生產力布局的重要策略。從這個角度講，物流通道也是社會化的產物，即為了實現某種特定的社會需求而形成的。中國的進藏公路和鐵路等物流通道的建設就是典型的例子，可能其運營初期物流量少、運營收益低，但是為了實現西藏和中東部之間的經濟交流活動，推動邊疆、少數民族地區經濟發展，鞏固邊防而建設物流通道，其社會意義在一定程度上大于經濟意義。

2.1.1.6 物流通道的基本類型

物流通道依據不同的標準，可以劃分為不同類型，概括為表2-1。

表2-1 物流通道的類型

續表

2.1.1.7 本書中物流通道的基本定位

基于前文對物流通道概念、內涵、功能、類型的描述及本書的研究目的，筆者將本書所研究的物流通道定位于如下三個方面。

第一，宏觀層面的物流通道。本書將物流通道作為區域空間系統的重要組成要素和子系統，主要研究中國區際物流通道的形成、空間布局及其區域空間效應。

第二，物流實體通道和物流信息通道共同構成的現代物流通道。隨著信息技術的應用和物流網絡化的實現，物流信息在物流通道的物流活動中起著控制、協調等重要作用，同時對物流通道的技術水平、服務水平及運作成本有積極的影響。因此，本書在將物流通道作為變量對其區域空間效應的實證研究中，采用的是考慮了信息技術支持下的現代物流通道。

第三，國內的、綜合性物流通道。本書擬從一般性和區域性出發，實現普通物資在中國境內不同區域之間的物流服務活動，同時由兩種及以上的運輸干線構成且走向一致的綜合性物流通道為研究對象，而沒有研究專項物流通道，如以鐵路為單一運輸干線的大秦煤炭物流通道等。

2.1.2 區域空間效應的闡釋

2.1.2.1 從空間到區域空間的淵源

空間指的是地理事物和經濟活動發生聯系和發展于其中的具體地理背景或環境。要素點、線、面在地理空間中的布局和聯系構成了地理現象的空間類型，它是地理學的核心概念之一，也是經濟地理學研究的關鍵問題之一。^[22]

以往的主流經濟學注重時間因素而忽視了現實世界的空間因素。如胡佛指出，“直到不久以前，傳統經濟學家們仍然對‘何地’問題視而不見，他們陷于一大堆問題中卻未能提供任何涉及空間因素的分析”。^[23]雖然古典政治經濟學家李嘉圖的比較優勢理論、經濟學家Heckscherand Ohlin的要素稟賦理論也注重了空間的非均質性，但都是嚴格假設條件下的研究，忽略了集聚經濟、規模經濟、技術、運輸等對區域分工與合作的影響。^[24]區域經濟學創始人之一的艾薩爾德于1991年首次提出從空間角度研究區域經濟的基本思想，是真正把空間概念引入經濟學領域的學者，他主張將“空間系統”作為區域經濟的研究對象，也因此將區域經濟研究推進到一個全新的認識和研究的層次。在新區域經濟領域，人們開始關注和研究區域經濟空間，通常也稱為區域空間，從靜態角度看它是區域中事物存在的一種形式和重要資源。^[25][26]

為區域空間的研究奠定理論基礎的是19世紀初到20世紀40年代的區位論，區位論從微觀層面揭示經濟活動的空間規律，它將運輸成本作為影響區域經濟活動的重要因素，視區域空間為一個連續體，研究發現運輸成本的差異影響著經濟活動的空間結構，開創了區域空間結構研究的先河。到了20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經濟學領域逐步接受了將區域經濟學作為地理區域—配置問題研究的分析框架，其中區域空間結構理論成為這一時期區域空間研究的主要內容，關注一定區域中各構成要素及其在空間中相互作用、相互聯系所形成的空間集聚程度和集聚形態等。因此人們提出了動態的總體區位論理念，即從區域總體出發尋求各種經濟要素在空間中的最優組合與相對位置。20世紀80年代以來，新經濟地理學主要關注和研究區域空間中的集聚現象及其動力機制，如Fujita和Krugman研究認為規模報酬、運輸成本和需求的相互作用形成了區域經濟集聚的動力，^[27]同時知識外溢、技術創新、競爭優勢、區域合作等在區域空間結構研究和區域經濟發展中起到了積極作用。^[28]

2.1.2.2 區域空間效應的相關研究及內涵

就目前對相關研究的梳理來看，區域空間效應最早并沒有形成一個獨立的研究內容和理論體系，也沒有形成統一的概念，它是伴隨著空間相互作用模式、集聚與擴散理論、空間溢出效應等一系列理論而發展起來的。^[29]關于區域空間效應的研究始于Hagerstrand在他的著作Innovation Diffusion As a Spatial Process中提出的空間擴散的概念，他還研究認為信息的有效流動是技術空間擴散的重要影響因素，這一分析被認為奠定了區域空間效應的理論基礎。^[30]他對于區域空間效應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信息的有效流動和技術擴散的層次性。

自此，關于區域空間效應一方面學者們圍繞技術空間擴散和知識空間溢出邊界、空間擴散方式和擴散途徑展開了研究，代表性的如Jaffe和Trajtenberg等通過分析對技術專利引用的情況發現，富于創新的企業更多地從本區域內大學的學術研究中引用其相關成果，也因此發現知識溢出效應具有一定的邊界限制，即認為地理空間上越是鄰近越容易吸收技術的擴散；^[31]而Morrill^[32]、Darwent^[33]、Pederson^[34]、Gedam^[35]等人則就擴散方式、途徑等方面進行了系統的研究。

另一方面，近年資源要素的區域空間效應也開始受到學者們的普遍重視，資源要素的區域空間效應主要體現在要素的區域擴散和集聚效應、溢出效應及對區域空間結構格局的影響等方面。代表性的研究如Brown和Lentnek對墨西哥地區的技術擴散進行實證研究發現，技術的采用過程會影響技術擴散的途徑與形式，研究也發現地區基礎設施條件，尤其是交通運輸能力對技術擴散具有更為重要的影響。^[36]Carlstein在研究技術擴散的過程時發現，技術創新等相關的資源要素投入在技術擴散過程中具有重要價值。^[37]Davies認為資源要素的空間配置在一定程度上誘導著技術擴散的路徑。^[38]張賢和周勇研究發現FDI不僅對本地區能源強度有影響，而且FDI通過溢出效應對周邊地區能源強度的降低也有明顯的作用。^[39]王業強等認為在區域經濟一體化過程當中，經濟活動的空間結構和地區產業結構會發生變化，他們將中國地區制造業增長分解為專業化效應和空間效應，通過兩種非參數方法對產業活動的空間效應進行分解，驗證“克魯格曼假說”，即認為經濟一體化將導致地區專業化水平提高和經濟活動更加集中。^[40]王成金和丁金學等研究了中國高速公路規劃網的建設和形成引致的連通性、空間服務水平提升和國土碎化等空間效應。^[41]孫東琪和陸大道等以跨海通道為研究對象，認為其區域空間效應表現為通道的形成可以促使新的區域經濟增長軸形成、改變區域空間結構、促進區域產業跨界聯系并形成集聚效應。^[42]韓增林和郭建科研究發現沿海港口的形成與發展會對所在區域產生一系列空間作用及影響，即海港空間效應，造成一系列方向、路徑、范圍、距離、等級和強度等方面不同的“地理過程與空間運動”，并且會因為地理空間因素而引起物質、能量、信息等的傳輸和空間再分配現象。^[43]張博野和閆晨紅對武漢的“三鐵”（高速鐵路、城際鐵路、城市軌道交通）從樞紐節點和線路兩個層面驗證了其空間效應，主要是對“三鐵”對武漢市的服務范圍、城市發展、人口集聚、城建擴張、要素流動等的影響。^[44]張宓之從要素集聚、技術空間外溢及周邊地區企業集群發展所形成的空間效應等方面研究了企業集群發展能力提升的作用機制。^[45]

綜上研究可以發現，區域空間效應是一個寬泛的概念，不僅指代技術創新、知識信息的空間傳遞及擴散和溢出狀況，同時包括了區域要素集聚對周邊地區產生的影響。因此，概括起來，區域空間效應是指在一定區域中要素在空間上存在彼此關聯和相互作用，并通過一定方式集聚、擴散和溢出，從而影響區域空間結構的演變，帶動本區域及周邊地區的發展。

2.1.2.3 物流通道區域空間效應的含義

基于上述物流通道和區域空間效應的基本內涵，本書將物流通道的區域空間效應解釋為：在物流通道的形成和發展過程中，隨著物流通道基礎設施的完善、技術水平及可達性的提高、區域物流服務水平的提升和物流成本的下降，物流通道憑借其貫穿整個區域的運輸干線、物流節點和物流信息線路等，在支撐區域經濟流通活動中對經濟主體、生產要素不斷產生的集聚和擴散作用，從而對沿線區域形成集聚效應和空間溢出效應，并最終導致區域空間結構形態的演變，進而影響區域經濟的發展。

本書將對物流通道這一區域空間綜合性物流服務系統的區域空間效應展開系統的研究，包括物流通道區域空間效應的產生機制以及對中國物流通道的區域空間效應及其時空差異的實證驗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