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融合，協同發展

楊道匡^[1]

首先真心地謝謝在座各位在百忙中抽時間出席會議。我今天主要講三方面的問題。首先，解讀一下多元與融合這個題目。

響應我們今天討論的“一帶一路”主題，大家設想一下，“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沿線要經過多個國家，這么多的國家肯定就有多種語言，有多元文化，有多元生活的習俗和不同的習慣，還有不同的宗教。所以我們國家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必須用多元與融合的方式跟這些沿線的國家交往，首先要溝通，第二要處理好互相合作的關系，第三才是談有關合作的項目。

我一直留意到過去五年來有一些先行者已經在“一帶一路”沿線做投資了，他們總結一個經驗，一個國家要采取一種不同的策略，甚至是在同一個國家內不同的城市也要采取不同的策略。簡單來說，就是“一國一策”甚至是“一城一策”，意思就是回歸到多元。因為它是多元的，我們必須去適應這種多元的環境，然后才能達到融合。這個是我選擇今日講題的首要考慮。

回歸到我們所在的粵港澳大灣區，正如各方的研究者總結的一樣，它存在一個國家、兩種制度、三個不同關稅區甚至是三種不同貨幣的特征。我們都感受到在不同的城市，例如在香港用港幣，在廣東要用人民幣。因為有那么多的差異，我們如何在這些既定的前置條件，即一個國家、兩種制度、三個不同關稅區以及有口岸管制的情況下，達到多元和融合。這個就需要我們創新，不但政府要創新，企業要創新，作為居民也要創新。

第三個層次就是，綜觀我們國家京津冀，還有長三角地區，京津冀是以北京為核心城市，這個是公認的，因為北京是國家的首都。而長三角就是以上海為中心，因為它是全國重要的經濟城市和直轄市。但是回歸到我們所在的粵港澳大灣區“9+2”城市群，即廣東的9個地級市，加香港、澳門兩個特別行政區。正因為它存在一個國家、兩種制度，三個不同關稅區，所以它是多元的，它不以哪一個城市為重要的核心，引領整個灣區發展，它必須是一個多元的組合，比如北邊廣佛肇、西邊珠中江、東面深莞惠。正因為這樣，我就選了關于多元和融合的論題，我想未來城市群的合作還是要按照這個思路展開。

另外協同發展就更為重要了，協同包括什么呢？第一是協同發展目標和愿景，第二要形成一個共同的規劃、共同的政策，還有很重要的是共同的規則。因為將來11個城市要融合的話，如果各按各的方式，各按各的管理，肯定融合不了。第三是要協調好利益，只有各方得到利益分享，合作才能持久。所以多元與融合協同發展，應該是大灣區城市群未來發展的一種選擇方式，這個是第一個我想表達的意見。

港珠澳大橋很快就會通車了，響應剛才提出的多元與融合論題，其實，港珠澳大橋開通以后，將為這個區域，特別是珠江東岸和西岸的融合提供一個大型的跨海通道。歷史上沒有的，直接由香港陸路連通到西岸，形成所謂一小時的經濟生活圈。對于港珠澳大橋，大家可能很關心它的工程進展怎么樣，以及什么時候正式通車。

而我就更為關注它的合作方式。港珠澳大橋在籌備建設時首先成立了粵港澳三地聯合工作委員會、共同簽訂了《港珠澳大橋建設、運營、維護和管理三地政府協議》；在建造過程中實行共同出資、分段建設；并由粵港澳三方合作組成管理局負責大橋的運營和管理。這種合作建設和管理模式，為粵港澳融合發展提供了創新示范和很好的切入點。從這一點拓展出去，粵港澳共組股份有限公司的模式在其他產業，比如與民生息息相關的公共事業一樣可行。包括供水、供電、醫療、教育、環保、網絡通信等公共事業進行合資合作、共同管理、持股運營，既能實現資源共同配置，促進多元融合的切入點，同時還可直接解決民眾的生活需求。

依照港珠澳大橋的路線，大橋的東面在香港大嶼山的東涌，附近就是國際機場，2017年香港的游客有5800萬人次，香港機場2017年的運載量是7290萬人次，加上香港居民大概730萬人。港珠澳大橋通車后，保守估計可以為西岸帶來4000萬人次的商務及旅游消費量。至于西岸的澳門和珠海，澳門2017年的游客有3260萬人次，珠海的游客有3980萬人次，這兩邊加起來也有7200多萬人次。港珠澳大橋建成以后，可為珠江東西兩岸的旅游提供一個新的模式，即“一程多站”或者叫“一程多點”的旅游模式。我們看一下香港大嶼山，在其東南角就是迪士尼樂園；通過大橋到了澳門，它有世界文化遺產的歷史城區，當然它還有世界一流的博彩娛樂和大型度假村酒店；到了珠海橫琴，則有長隆海洋主題樂園度假區；再稍微遠一點，到了珠海金灣區的海泉灣，它有海水溫泉酒店和度假區。將上述各個旅游點連成一線，其實就形成旅游消費者可以選擇的多元旅游模式和消費方式。

更遠一點，我們剛才說珠中江，即珠海、中山和江門。其實珠江西岸的海岸線非常好，不僅有大片土地，而且保持較好的生態環境。我們現在說“一帶一路”，其實400多年前，澳門就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當年葡萄牙的商船隊帶來中西貿易和文化在澳門匯集，澳門完全可以利用這種歷史形成的優勢，向西岸拓展旅游休閑產業，沿著海岸線，引入帶有南歐風格或者地中海風格的旅游文化，它就跟中國內地其他城市的旅游景點形成了差異，顯示出了澳門的特色。澳門與珠江西岸城市合作，協同建設世界旅游休閑中心將會獲得更好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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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楊道匡，澳門基金會研究所副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