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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

自20世紀80年代起,可持續生計已被廣泛應用于貧困和農村發展研究中。然而因研究者關注的焦點和研究目標不同,其對可持續生計的概念也有多種詮釋,如Chambers和Conway(1992)指出生計是謀生的方式,包含謀生需要的能力、資產(包括物質和社會層面的資源)以及從事的生存活動。只有在面對脅迫和沖擊時能夠從中恢復,并在當前或未來維持或增強能力和資產,同時又不破壞自然資源基礎的生計,才是可持續生計。Scoones(1998)提出,可持續生計作為一種生計狀態,是指在多樣化情境中,為了追求不同的生計策略組合而對生計資本進行排列組合的過程,其產出結果受正式和非正式組織或機構的影響。在此基礎上,近年來國外的一些組織機構和研究者依據阿馬蒂亞·森的可行能力理論相繼提出了多種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如英國國際發展署(DFID)總結的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DFID,1999),Bebbington(1999)提出的用于分析農戶生存、農村生計和貧困的框架,Eills(2000)提出的生計多樣化分析框架及美國非政府組織CARE提出的農戶生計安全框架等。其中,DFID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是應用最廣泛的框架之一,它不僅提供了一種系統的思維方法,總結了生計的主要影響因素,還清晰地展現了各因素之間的多重相互作用關系。從而在幫助人們提高對生計理解的同時,還能在大多數情境下使其優先關注關鍵的核心要素及影響過程。此外,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還具有一定程度的靈活性,可以通過調整或修改某些概念使框架更有效果。因而,該框架除可用于規劃新的生計發展活動外,還可評估已有生計發展活動(DFID,1999)。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如圖2-1所示。

圖2-1 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

圖2-1中共包括五個與生計有關的核心概念:脆弱性、生計資本、結構和過程轉變、生計策略及生計結果。按照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的解釋:脆弱性包含外部沖擊、社會主要發展趨勢和各種周期性因素。其中,外部沖擊突發性較強,一旦發生會直接破壞生計資本。外部沖擊包含人身健康、自然環境、經濟、沖突、作物或家畜疫病沖擊五個方面。與之相比較,雖然社會主要發展趨勢比較容易預測,能夠對生計策略起到一定的引導作用,但一旦無法掌控,所造成的劣勢將是長期的,很難扭轉。社會主要發展趨勢包含人口變化、資源變化、國內和國際經濟、政府管理及技術發展趨勢五個方面。周期性因素因具有循環特點,所以相較于前兩者而言,其規律更容易被掌握。周期性因素包含價格、生產、健康和就業機會周期性四個方面。生計資本包含人力資本、社會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和金融資本。其中,人力資本是利用其他四種資本的前提條件,它取決于勞動力本身的量和質,主要包含健康、教育和技能三個方面。社會資本是指人類為了實現生計目標所利用的社會資源,它可以通過一些正式或非正式的網絡和聯系來增加存量,從而直接影響其他資本的變化,并對幸福感產生十分重要的影響。社會資本包含參與社區組織狀況,獲得社會網絡支持狀況,社會關系狀況及相互信任、互惠和交互關系狀況四個方面。自然資本是用來維持生計的基礎性資源,包含土地、森林、海洋/野生資源、水和空氣質量五個方面。物質資本決定著人類生產力的提高,它是通過人類生產過程所創造出來的資本,包含基礎設施和生產資料兩個方面。金融資本是指可支配和可籌措的資金(楊云彥、趙鋒,2009),其作用最為廣泛,不僅可以直接轉為其他資本,還可以直接用來獲得生計結果。結構和過程轉變包含公共部門、私營部門、政策、法律、制度、文化和影響力關系。其中,公共部門依據所擁有的權力,在其管轄范圍內享有不同程度的自治權。公共部門包含立法機構、執行機構、司法機構和政府部門四個方面。私營部門同樣是影響生計的重要部門,它起著補充和替代政府部門的作用。私營部門包含商業組織、社會組織和非政府組織。政策為公共部門執行機構提供了行動的框架。政策包含宏觀政策、部門政策、分配政策以及調控政策。法律較之政策,更具約束力。法律包含國際約定和國內法律兩個方面。制度是指各部門在日常運作過程中應遵守的非正式約定。制度包含市場、規制資產流動和部門內部的“游戲規則”三個方面。文化經常通過一些客觀存在因素來限制人的行為和機會。文化主要包含社會準則和信念。影響力關系通常是被內化于文化中的。影響力關系包含年齡、性別、種姓和階層四個方面。生計策略包含生產活動、投資策略和再生產選擇。其中,生產活動是為滿足生活需要而進行的活動,包含農業生產、非農經濟以及家務活動三個方面。投資策略主要是針對未來進行的生計活動,因為生計隨時間而變化,主要包含資產投資。再生產選擇是勞動力更替的基礎選擇,主要包含子女養育。生計結果包含更多的收入、幸福感的增加、脆弱性的降低、食物安全性的提高以及自然資源利用的可持續性。其中,更多的收入是人類不斷追求的目標之一,是生計經濟可持續的重要條件。更多的收入包含凈收益和金錢數量更多兩個方面。幸福感的增加主要是指非物質性感受和狀態的增加。幸福感的影響因素包括自尊、控制和包容感、家庭成員的人身安全、健康狀態以及服務的獲得等多方面。脆弱性的降低能夠增加全部生計的社會可持續性,因而有時降低脆弱性遠比使生計結果最大化更值得優先考慮。脆弱性的降低包含外部沖擊、社會主要發展趨勢以及各種周期性因素影響程度的減少三個方面。食物是人類存活的基礎,只有以安全的食物為保障,才有考慮可持續生計的可能。食物安全性包含饑餓和食物貧乏兩個方面。自然資源可持續利用是人類世代延續的基本條件,包含土地、森林、海洋/野生資源、水以及空氣質量可持續利用等(DFID,1999)。

目前,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已被廣泛應用于失地農民(包括工程移民)、農戶(特別是貧困地區和災區農戶)、流動人口等相關弱勢群體的生計問題研究中,內容涵蓋生計多樣化(Simtowe,2010)、農戶生計與扶貧(Ellis & Bahiigwa,2003)、土地利用與農戶生計(卓仁貴,2010)、生計脆弱性(閻建忠等,2011)、生計安全(Singh & Hiremath,2010)、能源消費與農戶生計(Cherni & Hill,2009)等多方面。農村留守婦女作為人口流動的遺留群體,是由家庭貧困、經濟發展、政策、制度及文化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而形成的。同時,農村留守婦女的“女性”特質,意味著其本身就處于相對弱勢的位置。妻子留守既可能為其帶來新的沖擊和威脅,如勞動強度增加、心理壓力增大、安全感低、子女教育困難、對丈夫的經濟依賴性增強等(Roy & Nangia,2005;鮮開林、劉曉亮,2012),又可能會降低其脆弱性程度,增強風險抵御的能力,如匯款的接收會加大農村留守婦女的金融資本可用度等(Qin,2009)。由于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可以使上述外部環境與內部因素共同置于統一的邏輯框架下,進而相互印證和分析,因而,近年來該框架也被逐漸應用于農村留守婦女問題研究。如羅丞(2014)借鑒該框架對生計策略的解釋,將農村留守婦女的生計策略概括為再生產策略、生產策略及社區管理策略三種,并比較分析了農村留守婦女與準留守、非留守婦女在三類策略上的時間配置差異。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在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中,脆弱性環境與結構和過程轉變是影響生計分析的外部環境,它們通過與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的相互作用來影響生計結果的實現,而生計資本、生計策略、生計結果則直接構成了生計分析的主體要素,直接顯現了農戶利用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追求某種生計結果的過程。因而,生計策略作為外部環境、生計資本等因素投入后的轉換階段,在接下來的研究中將著重關注。同樣,生計結果作為生計策略的產出和結果,在實現可持續生計的過程中扮演著承上啟下的關鍵角色。它不僅是上一輪生計活動的考核依據,還影響下一輪生計活動的投入量,即生計資本。正如圖2-1所示,生計資本的擁有狀況與生計結果的實現情況是不斷循環改變的。所以,生計結果也是本書的重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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