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想,孫璐怡不愛惜自己也就算,還帶著安駿,真是吃飽了撐著了。想當初,自己為了俞果,一路忍辱負重,孫璐怡不過是跟安旭吵幾句嘴就要尋死覓活,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安然跟領導請了假,火速趕到安旭所在的小區,見孫璐怡抱著安駿站在樓頂上。
樓頂風大,安駿一張小臉被寒風吹得紅通通的,這會正哭個不停。
樓下圍著一大堆人,救護車早到現場,警察正在商量救人方案。
安鴻鳴見安然來了,一臉老淚縱橫:“安然,你上去跟小怡說,她有什么條件,咱都答應她,讓她千萬別干傻事!”
安然安慰了父親一番,搜找安旭的身影,卻發現安旭不在現場。
“安旭呢?”安然問父親。
“那混小子,一聽說小怡要自殺,就將自己反鎖在屋里,我怎么敲門都不應,打電話也不接!”
安然聽聞給安旭打電話,果然見他手機關機了。
“我上去勸小怡!”
安然深作呼吸,乘電梯上了樓頂。
“孫璐怡,你給我下來!”安然扯開嗓門朝孫璐怡喊道。
孫璐怡以為安旭會來的,見到安然時身軀明顯一頓。
安然可不是安旭,如果是安旭,她這么一鬧沒準就妥協。可來的是安然,孫璐怡心里沒了底。“姐!”孫璐怡望著安然說,眼皮紅腫著,看來之前沒少哭過。
安駿見到安然,朝安然伸出小手,不會說話的他,只能嗚嗚啼啼地喚著。
安然看到侄子一副傷心的模樣,心都揪得疼,她一步步走近孫璐怡說:“有你這樣當媽的嗎,大冷天的爬樓頂上做什么,你就不怕嚇壞了你兒子!”
安然說時從孫璐怡懷里抱住安駿,隨后將安駿緊緊鎖在懷里。
安然趁孫璐怡走神,往后退了一大步,把安駿交給身后的警察:“同志,替我抱一會,我去勸那女人!”
孫璐怡失去安駿后,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談判的籌碼,指著安然說:“你真想看我跳下去啊!我死了,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安然忍住心里的滔天怒火,指著樓下說:“那你跳啊,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你死了誰給他們養老送終?駿駿這么小,你忍心讓他成為沒媽的孩子?我承認安旭這人毛病不少,若你真的受不了,可以用其他方式!”
“我要離婚,我一刻也不想跟安旭過!”
孫璐怡含著淚說。
安然見她終于開口,心里松了口氣:“那你有什么條件?”
“孩子、房子必須歸我,另外,安旭得給我三十萬塊錢做為駿駿的撫養費!”
安然雖覺得孫璐怡有點無恥,安旭的那套房子是父親買的,何況還是婚前財產,孫璐怡開口就要房子合適嗎?
轉念一想,孫璐怡多年沒有出去工作,真離了婚,一個人帶著駿駿還得四處租房子,倒真不方便,再說父親舍不得讓孫子吃這苦,房子的事,多半會給了孫璐怡。
安然替父親回道:“房子可以給你,但我說了不算,這事還得問安旭。至于那三十萬塊錢,安旭得能拿得出!他盤下飯店時欠了一百多萬,現在帳上有多少存款,你也是知道的,要他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我擔心他沒有這能力,要不讓他給你寫個欠條,等他有了再給你!”
安然是想打緩和戰。
安旭的情況也確實不樂觀。飯店生意雖不錯,但兩年了,當初盤下飯店時跟親戚借的錢一直未還清,好在那是自家老親戚的錢,老親戚們知安旭不容易也沒催,但人家的錢也是用血汗掙來的,錢早晚要還的。
孫璐怡開口要三十萬塊錢時,難道就沒想過夫妻財產和債務都是平分的嗎?畢竟這是他們夫妻關系存續期間的共同債務。
就在這時,安旭突然出現,指著孫璐怡說:“還敢跟我要錢,你說說,自打你嫁給我,可往家里掙過一分錢?我是男人,我養你,養兒子,天經地義,可你要體諒我的難處,我不是提款機,你一張口,就能吐出錢來給你,再說提款機取錢還要密碼的,孫璐怡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吧!”
安旭雙眸含血,安然一看他的樣子,就知一晚上沒睡,此時一身的煙味,也沒少抽煙。
安然把安旭勸住:“這事緩一緩再說,先勸她下來,畢竟她站那地方太危險!”
“她要死,就讓她死好了!”安旭生氣地說。
孫璐怡聽聞放聲大哭:“你個沒良心的!好,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孫璐怡說時往樓下望了望,安然被她嚇一跳,步子一移,一把抱住孫璐怡的腰,哪知孫璐怡突然間一個急轉身,安然步子沒站穩,瞬間被她推下樓。
“姐!”安旭驚得大叫。
孫璐怡更是被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
安鴻鳴在底下睜大著眼,當他看見安然墜下樓的那一幕,當場暈死過去。
安然只覺腦袋疼的緊,也不知這一覺睡了多久?
見額上纏著紗布,“咝”了下嘴,扶著床欄桿緩緩坐起。
田瑜見了趕緊扶她一把,“稱什么英雄!你那弟媳婦就是個損貨,她自己倒沒事,反倒把你跟安叔叔整個半死!”
“我爸他怎么了?”安然一聽急了。
“見你墜樓,安叔叔當場被嚇暈,人就在隔壁病房躺著,安旭在那照顧他,你就別操這心了!”
田瑜嘆氣說。
安然只記得自己墜樓的那瞬間,滿腦子想的都是俞果,她不想死,更不想俞果沒人照顧,于是她拼命蹬腿想調整身位,最后額頭不慎磕在了廣告牌上,之后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一會,她真以為自己沒命了,現下見自己還活著,劫后余生的感覺,讓她笑著抱住田瑜說:“我長這么丑,連黑白無常都舍不得拉我去喝茶!”
田瑜見不慣安然這副孔乙己德性,回道:“安旭雖是你弟弟,但他已經是個成年人,這種私人的事,你就別參和了!別忘了,你還有果子要照顧的!”
安然酸著鼻子說:“我媽過世的早,很小的時候我跟安旭都是相互照顧過來的。那時候父親忙著出攤,我倆一直形影不離的,平日里一起上學,放假了,就一起揀廢電池換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