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我娘叫你過去吃瓜。”跑來的丫頭是戚九的手帕交陳怡玲，他的父親就是這一任的縣令，也是姥爺的學生。

自從戰火點燃后，大量的軍需都是從老百姓身上省出來的，戚家為了保住宗族的祠堂，耗費不少錢財，甚至不少族人也隨軍。

九九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外族窮的叮當響，還可以打個十年戰？每年皇朝都要掛個榜文，祭天一堆事兒，然而戰爭年年不歇息。只是她年紀小，卻是不敢講，不敢問。

娘親時不時在家里哭窮，學堂先生沒給她請過，她想的問題曾問過娘親，最后讓娘親駁回來了事兒。

有一點卻是好的，爹爹教恒哥哥，哥哥悄咪咪教她識字兒，沒讓娘禁止，就這樣她粗略懂了皮毛。

陳怡玲跑得飛快，九九左右無事，與照看門口的老叔講了一句，朝著陳家去。

“你三字文背哪兒了，仔細你爹回來抽查。”遠遠就聽到陳母的盤問，然后就提到了她的名兒，小九三步并作倆。“夫人好，小九這廂有禮了。”

“戚九？”屋中還有一位妙齡少女，陳怡樂。

說起陳家，前后有三任夫人，陳怡玲的母親是第三任繼母，兩前任夫人總統給她留下三個女兒，這忍忍也過了，偏偏呀她自己不爭氣跟著得了個女兒，于是為了香火，不得不讓丈夫納妾，誰料前幾日小妾又為玲姐兒添了個庶出妹妹，陳夫人歡喜得差點沒睡著。

用戚恒九學過的四字詞總結，陰盛陽衰？

陳夫人非常喜歡小九，陳怡玲偷偷想過大概是因為小九家里的八個哥哥。

雖然戚九和陳怡玲是手帕交，但是和她家中三位嫡生姐姐都是不對付。

敵人的朋友仍然是敵人。陳怡樂挑高眉毛，做出戰斗模式。

小九朝著陳怡樂問好，只是這小姑娘傲了，不搭理人。

然后，就是樂滋滋吃瓜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西瓜難得，小九羞澀地接過小片瓜，坐在亭臺邊啃起來。

陳怡玲嘿嘿一聲，與好姐妹對視眼，美滋滋吃瓜。

外墻一聲激昂慘叫聲嚇得小九把瓜都喂給鼻子了，她尷尬瞄了眼小姐妹，幸好沒看見。

“打秋風的來了！”陳怡玲跳起來，飛快往門外沖，結果，半道就被陳母攔住。“帶玲姐進去。”不甘心的小丫頭甩開奶娘，拉著小九就往屋里跑。

陳家有一處高地，平時是欣賞風景的好去處，特別在秋日，陽光正好微風吹醺。“你想要帶我看什么？”現在可是夏天，這個高地就曬得很，還要過來看熱鬧？小九是好奇，瞧著陳母的態度，這些是大概不適宜她們小姑娘知道的，她有心攔一攔，陳怡玲這個鬼靈精卻打定主意要看的。

天知道，她等這幕多久了，總是背書有什么樂子？

“好玩的，你知道是誰家親戚來了嗎？是陳怡秋，！她那些大姨大姑上我們家里鬧著，現在人人都知道了，真難為情。”那是陳怡玲的嫡姐，大概被娘家那邊的親戚教唆，跟繼母關系十分緊張。

“你娘說的沒錯，仔細你的皮。這般稱呼你長姐，是又要去抄書的了。”小九打趣，引來這妮子不難。

戚夫人平日不愿意叫女兒多去陳府，也有一些因陳府中亂，可因為母親這動作，導致小九現在才聽說，這秋小姐家的親戚，可鬧得面上難看了。

陳怡玲大嘴巴，巴拉巴拉全部告訴小九。

都是錢鬧得。

陳縣令念著當日與糟糠妻的情分，三番四次隨了那些人愿。沒想到對方不曉理，又是來府上鬧。

陳夫人去勢洶洶，一時間沒發現，這些場面全讓兩八歲丫頭瞧去。

她們吃著瓜，聽不見，看得歡喜。戚九半遮半掩，清甜的汁水化在口中，只覺得臉上有些燙。“沒什么好看的，怡玲，下去可好？”

那個無賴居然撤著奶么么的衣裳，在地上撒潑。

陳怡玲看的津津有味，咂咂有聲。

勸不動這位小祖宗。

“我以后嫁人，一定得嫁對我一心一意好的，才不要嫁我爹爹那樣的，煩死了！也不要嫁你六哥那樣的，許多的侍妾。要是遇上這些的，是要丟死個人了。”

戚九趕緊捂住她的嘴巴。

她六哥從跟五哥去外面行商見了世面，聽說在外添了幾位嫂嫂，當然！這都是外邊傳言，她悄悄問過娘親，卻是被苦口婆心教育了好多天，對于這些事兒，少理會為妙。

陳怡玲扒拉下小九的手掌，捏著玩。

“我都是瞎聽的，以后不說了。其實你有那么多哥哥，我真的也好想要一個哥哥的，你六哥可好了。”每次捎帶東西都沒有少的了她的份兒，都是小姑娘喜歡的禮物，布料。

戚九哼了哼，抿著嘴巴。“下次我可不來吃西瓜了，娘不許。”戚夫人要是知道她吃了瓜，還偷看了秋姐兒親家鬧事兒，非要數落死了。

陳怡玲撅嘴：“那我上你家去看你哥哥帶來的玩藝好不好？”

戚九羞澀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