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不曉得，她的目光對于某些特定的人，明顯極。盡管她一直小心翼翼隔著面紗在瞄，可袁旭背后跟有小羽毛在搔他癢癢。

若有若無。

在小時候他養過一只白色小貓咪，那小東西仗著自己寵愛，時常用粉嫩小爪子勾他的綢衣，就有一次勾出絲，恰恰被奶么么瞧見了，叫人狠狠訓斥，它聽著還不老實用小眼神瞟他，很叫人難耐。

他沒有奇怪癖好，看到這對老夫婦，他知道那是在橋上的小姑娘，這小姑娘粉嫩嫩的嬌嬌的，笑起來，嘴下有小梨渦，彎彎的眼睛，背著光，頭發毛絨絨的，不知怎地，居然就讓他想起那只小咪，躲起來的動作又像城外十月風流帶走的蒲公英的種子。

她害羞地蹲下，企圖用橋身擋住自己，橋身又有洞，還有個老先生。

袁旭受命回來拿救命的藥，一進門就讓小童準備。

“師傅讓準備的都在包袱中，哥你拿走便是，快走。”這小七仔趕著人走，還暗戳戳警告他不能漏口風，這患者說是風寒證，實際上沒有確證，小童好心辦壞事。“先生知道要打我手掌心。”

就是他不說，也有街坊鄰居添油加醋地講，可憐這小子不知道坦白從寬的理兒，袁旭微微一笑，露出只小虎牙，嘴下還帶著梨渦，賊俊。

他的眼瞳大有神，看人給人很莊重的錯覺，朝著這里的人隨意點頭，撩起門簾就走。

側臉，九九小小吸口涼氣，是橋下坐船的那個人。

回過神來九九不愿意了。“姥姥。”這周老太太一直夸贊人小伙子，可那人？

“怎么？姥姥覺得那小伙子很好，笑起來跟我們小九一模一樣，可定是個好孩子。”

“就是歲數大了些，還是你表兄歲數小，與你般配。”

戚九哀嚎，她發現姥姥有意無意講起她姨母家里幾位表兄的事兒。

小七把人的方子撿妥當，才有空閑去招待人。

他左看右看總覺得這對老夫妻...眼熟“你們是誰？”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擾擾頭。

姥爺嘿嘿笑：“我們來的時候你就這么點高，還抱著饃饃啃，嘿上下兩顆牙留了一地口水。”姥姥聽完了露出慈祥的笑，小童鬧了個紅臉，左右看，也就一個戴面紗的小姑娘。

“這些陳年老事還拉出來說，不知道老先生大名，您也聽見了我師傅不在家。”

“不礙事，我們路經此地，這里有信一封勞小童你轉交方先生。”姥爺拿出書信，是早備下，料到這位方先生不在家。“比起大夫，他更愿意被叫做先生，這可是你師傅親口對我說的，他可曾要求你們叫他先生？”

“他就是我先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小七臉色紅潤，誰也想不到小時候是個被丟棄在雪里的棄嬰，真是歲月如梭，這孩子都十歲了。

姥姥打趣：“噢？那他教你扯謊？我記著你才十歲，比我們家九九還小三歲，怎么包了十年藥？這是打娘胎里學的？”

小童嘿嘿，不敢反駁。

“還有一事，敢問小七有收到給周先生的書信，我從淮城出來，給家里留下這里的地址。”這么一問，書信還真的有，一共三封。周爺爺被請入客座奉茶，接著觀看來信。“我這里有回信，勞你等信差上門一同寄走。”給了小七銀子，九九看過恒哥信，也回信一封，同樣請小童寄走。

恒哥信中講，朝中勝仗加了恩科，明年開春三月就可下場博弈。另外，幾位長兄有可能提早歸家，務必讓戚九在端午前前往京都相見。